336暗夜夫妻篇:來尋親的!
說是你北梵行的女兒!
336暗夜夫妻篇:來尋親的!
說是你北梵行的女兒!
等啊等,熬啊熬,終于選定了一個良辰吉日。
她上白班,下午5點多就下班了,而季生白剛剛值完夜班,正好當天一整天都有時間。
真是再好不過了。
法國餐廳選好了,浪漫的小提琴手選好了,煙花……太奢侈,不過她買了兩隻很小的小煙花,等告白結束後,可以一起去海邊放一放。
一切準備就緒,可下班的時候,忽然怎麼都聯系不上季生白了。
她一邊換衣服一邊盯着還在撥打狀态的手機,懊惱的想,早知道提前跟他說一聲了。
一路打到他的公寓樓下,都沒等到他接起電話來,鄧萌索性停了車直接找了上去。
敲了好一會兒的門,都不見有人出來開門。
難道是睡着了?
郁悶的咬唇,盯着密碼鍵猶豫了好一會兒,還是決定進去瞧一瞧,萬一隻是手機靜音睡着了呢?
一個數字一個數字的輸入,點擊确定,門卻沒有如預料中的打開,而是提醒密碼輸入錯誤。
她怔了怔,仔細在腦海中回想了一遍,0310,這四個數字雖然沒什麼規律性,但也不算難記,明明沒錯啊。
哦,一定是不小心輸錯了。
一連輸入三次,直到不能再次輸入,她終于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他修改了密碼。
修改了密碼。
據她所知,他身邊是沒有什麼朋友的,唯一偶爾進出這裡的外人,就隻有她一個。
也就是說,他是因為不想讓她進來,才修改了密碼。
這個念頭那麼清晰的躍入腦海,原本有8成把握這次告白能成功的,突然就銳減了5成。
好吧,上次她誤會他,拿着一根棍子毀了他的車,砸了他的家,是她不對,他會這麼做也是可以理解的。
在季生白的qq、微博、微信以及短信上都留了言,要他看到之後聯系她,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她,就匆匆趕去了餐廳。
現在才6點整,她可以等到晚上11點,也就是說有足足五個小時,他總不至于一連五個小時都不碰一下手機吧?
沒事沒事,大不了多等一會兒呗。
……
人生中,最漫長的五個小時。
鄧萌罕見的盛裝打扮,很希望能在季生白過來的時候,從他眼底看到一絲絲驚豔的痕迹,光是想一想,就激動到呼吸不穩。
不停的低頭整理着這件花掉她5000大洋的水藍色長裙,生怕哪裡不小心弄皺,會影響美感。
等啊等,熬啊熬……
從一開始的半小時看一眼手機,到後來的10分鐘看一眼,五分鐘看一眼,一分鐘看一眼,到最後幹脆就那麼直直的盯着……
周圍的客人,來來回回,換了好幾撥,到最後,隻剩寥落零星的兩三桌人。
從一開始滿滿的希望,到後來滿滿的失望。
特意選好的一瓶紅酒,在最後半小時被服務員打開了,她一個人,像是喝白開水似的喝光了,然後托腮看着窗外的萬家燈火闌珊,腦袋一片空白。
如果,他并不是沒有看到她的電話跟消息,隻是不想看到呢?
就像遠在美國的北墨生,仿佛國内從來沒娶過這麼一個妻子一樣。
直到服務生恭敬的過來提醒她,他們這就打烊了,她轉頭,看了眼空蕩蕩的餐廳,忽然說不出的難過。
紅酒的後勁很大,起身,一個沒站穩,又踉跄着坐了回去。
服務員忙扶住她,關切的問她是不是還好。
不好,一點都不好,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對一個人這麼抱有希望了,也很久很久沒有這麼孤單的承受失望了。
慢慢起身,拿着外套跟錢包,晃晃悠悠的走了出去。
……
初春時節,夜裡依舊冷的像是寒冬臘月,鄧萌上了車,才後知後覺的記起來自己喝了酒,隻得慢悠悠的晃下車,披上外套站在路邊打了一輛車。
一路昏昏欲睡。
下車後,直接把腳上踩的七寸高跟鞋脫了下來,拎在手裡,赤着腳往家走。
走到家門口,剛要按密碼,又居然察覺到哪裡不對勁,晃了晃身子慢慢轉身,眯眼瞧着路燈下看起來格外無助的一大一小。
那是個看起來至少有40多歲的外國女人,金發碧眼,手中牽着一個五六歲的小姑娘,很漂亮,輪廓中西方結合,眼睛是澄澈的藍色,手中抱着個洋娃娃,一臉天真懵懂的看着她。
她背靠着镂花鐵門,醉眼朦胧的瞧着她們:“你們……呃……找誰?
”
中間還重重的打了個酒嗝。
聽到她主動開口,中年女人略顯猶豫了下,這才牽着小女孩的手向前走了一步:“Excuse.me,do.you.heard.of.Davis?
I.want.to.know.if.he.is.living.here?
”
鄧萌身形不斷搖晃,幾乎站都站不穩,連中文都快聽不懂了,更何況是英文,擺擺手:“愛莫能助。
”
說着,又轉過身來,剛要輸入密碼進去,中年女人又忽然想起來什麼似的,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照片來遞給她。
鄧萌頭疼的厲害,一手揉着眉心,略顯不耐的伸手接過來,努力眯着眼睛看了看那張照片。
那是一張在什麼派對中拍的照片,照片中的男人,身着筆挺手工西裝,修長挺拔,一手執着香槟杯,正在聽對面的男人說着什麼,俊雅而紳士。
所有的醉意,在那一刹那不翼而飛。
太過震驚的緣故,渾身都出了一層冷汗,她看了看照片中的男人,再看一眼矮不隆冬的小女孩,再看一眼照片。
見她一直不說話,女人又禮貌的開口:“I’m.her.baby-sitter,her.mother.died.in.a.storm,so……”
鄧萌不敢置信的看着那個小女孩,好一會兒,才結結巴巴的開口:“How……How.old.is.she?
”
“five。
”
五歲。
也就是在五年前,何騰回國的那一年。
鄧萌倚靠在鐵門上,忽然覺得異常諷刺。
想一想,當初他回國後,對她說過的最多的話是什麼?
是這麼多年來,他從來沒忘記過她,是這麼多年來,他在國外一直安分守己的生活,是這麼多年來,他從未碰過其他女人!
然後,一個夜深人靜的夜晚,他就突然蹦出來這麼一個5歲大的女兒!
那眉毛,那嘴唇,那下巴,那臉型……
到處都有他的影子!
甚至不需要去做那所謂的DNA對比!
不管了不管了,她自己的事情都還沒理清呢,哪兒有那些閑情逸緻去管别人的孩子!
她示意她把手機拿過來,然後把何騰的電話号碼輸入了進去,做了個打電話的手勢後,轉身便輸入了密碼,剛要進去,一束強烈的車燈便照的她幾乎睜不開眼睛。
黑色蘭博基尼緩緩駛近。
大概是北梵行那工作狂,每天不工作到淩晨一兩點鐘是不會回來的。
她不甚在意,開門後好心的沒關門,剛剛走了兩步,又忽然頓住。
北梵行那貨那麼心狠手辣的,要是被他知道,他的妹夫背着他的寶貝心肝妹妹在外面有個私生女,那不得在她妹妹得知這件事情之前,就斬草除根的把她給弄沒了?
慌忙一路小跑過去,把那個小姑娘轉了個圈背對着他們,推着那個中年女人趕緊跑:“Run!
He.is.very.very.dangerous!He.will.kill.you.both!”
中年女人略顯驚恐的看了那輛車一眼,慌忙抱起小女孩跑開了。
黑色蘭博基尼停在門口,車内,男人冷沉如冰的眸冷冷打量着她:“那是什麼人?
”
鄧萌挑眉,惡劣的對他笑了笑:“來尋親的啊!
說是那小姑娘是你北梵行的女兒,讓我給趕跑了!
你要不放心,就再追上去問問?
說不定真是你女兒呢?
”
北梵行用一種極度輕鄙的眼神冷冷瞥她一眼,徑直開車進了别墅。
鄧萌盯着他車屁股後的燈,擡手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
智商突然飙升的感覺,還挺不錯的。
要是剛剛她含糊其辭,指不定他回頭就派人追上去了,結果她一調侃那是他女兒,他就聽都懶得聽一下了。
看這模樣,果然還是個雛啊。
……
第二天一大早,就在值班室裡捉到了季生白。
上前就氣勢洶洶的逼問:“昨天給你打了那麼多電話,發了那麼多信息,到現在都沒回一個,你什麼意思?
!
知不知道這樣很不禮貌?
知不知道我昨晚等了你多久?
”
“手機丢了。
”
平靜淡漠的四個字,瞬間堵死了她所有的怒氣出口。
鄧萌愣了下,昨晚躺在床上想了幾百種可能性,怎麼就沒想到這個可能性呢?
“哦……”
抓抓腦袋,猶豫了下,她歪頭瞧着他:“那你今天下班有空沒?
我有點很重要的事情找你。
”
季生白翻看着病例,自始至終都隻留給她一個冷峻的側臉,連嗓音都顯得格外冷漠疏離:“最近比較忙,都沒時間。
”
“半小時,就半個小時!
吃飯的時間總能空出來……”
正說着,手機響了起來。
她拿出來看了眼,屏幕上顯示的死河豚精的字樣讓她眉頭狠狠一皺。
季生白淡淡掃過她的手機,半斂的眸底閃過一抹淩厲的陰冷之意,臉色卻沒有任何變化,甚至看起來仍舊十分專心的在看病曆。
“半小時,行不行啊?
”鄧萌一邊作勢要往外走,一邊不死心的追問。
男人薄唇微抿,冷淡的吐出兩個字:“抱歉。
”
“是不是……是不是那天我砸了你車砸了你家的……哎,你先等等我,我一會兒回來!
”
手機不停的響,連好好跟他說句話的功夫都沒有,鄧萌隻得先暫停,拿着手機小跑到了走廊裡,接起來,不耐煩的口吻:“忙着呢!
幹嘛給我打電話?
”
何騰聲音緊繃成一條線:“你昨晚,見到她們了?
”
鄧萌翻翻白眼:“嗯啊,見到了,你就感謝老天爺還肯給你機會吧,要不是我早到五分鐘,回頭給北梵行逮到了,不廢了你第三條腿才怪!
”
“鄧萌,你出來我們談談。
”
“我跟你非親非故的,你跟我談什麼?
何騰,告訴你,要不是看那孩子太小,不忍心她遭罪的份兒上,我昨晚一定毫不猶豫的給你捅北芊芊那裡!
”
就那麼一念之差,隻要她狠狠心,就能一次性的讓北家跟何家翻臉,讓她容霏霏徹底的淪為一條無人收留的野狗!
那邊,何騰仍舊沉着聲要她出去:“我就在你們醫院樓下,你出來,我們當面談一談。
”
“我都說了,會替你保密了,你還談什麼?
”
“是你出來,還是我上去找你?
”
“……”
欺人太甚!
每次都捉住她不想讓同事見到他來找她的這個弱點,威逼利誘!
鄧萌憤憤挂了電話,脫下衣服,跟護士長請了半小時的假,下樓去了。
……
下樓後,遠遠的就看到将車停在醫院門口處的那輛瑪莎拉蒂,她走過去,不耐煩的瞧着他:“有什麼話,趕緊說。
”
“上車。
”駕駛座内,戴着黑超的男人隻露出精緻的下巴,皮膚白皙,一派風流俊雅的模樣。
鄧萌忍不住懷疑自己當初是不是瞎了眼,這貨這麼看,就一貨真價實的花花公子啊,她怎麼就真的相信他在民風開放的國外沒有亂搞。
打開車門,上車,強迫自己耐心一點:“我隻請了半小時的假,你有什麼趕緊說,說完滾蛋!
”
何騰沒說話,一路把車開到了海邊才停下來。
“那隻是個意外。
”
停下車後,他第一句話就是這個,極度嚴肅認真的口吻。
鄧萌嗤笑一聲:“何騰,你知不知道,所有渣男在被捉到之後,第一句話都是這個?
”
“那真的隻是意外!
那天你生日,我給你打了多少通電話,你沒有接,我一整天心情都不好,晚上就去參加了一個朋友辦的party,醉的不省人事,醒來後她就躺在我身邊了,小萌,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
鄧萌本來想再嘲諷嘲諷他的,但又想到自己也沒好到哪裡去,不也喝醉後跟季生白滾床單了麼?
半斤八兩而已。
“我信不信你,真的無所謂,關鍵是你這套說辭拿到北芊芊那裡去,她會不會信你。
”
她單手撐額,眯眸看着眼前波瀾壯闊的海:“其實我也不在乎她到底信不信你,唯一關心的,是那小姑娘,看着挺可愛的,要是讓北芊芊知道了她的存在,能不能活到明年還是個問題,所以好心提醒你一句,把她藏好,言盡于此,你好自為之吧。
”
說完,打開車門就要下車,男人卻搶先一步打開了車門,幾步繞過車身将她逼在了車門上,墨鏡後的眸盛滿了驚慌跟不安:“小萌,你别這樣……我知道你心裡還有我,你别這樣……”
别用這麼冷漠的口吻跟他說話,仿佛對她而言,他有沒有出軌,有沒有跟别的女人有過孩子,都激不起她半點情緒。
他靠的那麼近,近到讓鄧萌極度的不舒服,她下意識的擡手擋住了他還想再靠近的身體:“何騰,我說你挺聰明的一個人,怎麼到我這兒就變智障了呢?
我到底還喜不喜歡你,你真感覺不出來?
我要還喜歡你,在知道你有孩子的時候,不老早跳腳甩你兩耳光了!
還會這麼心平氣和的幫你出主意?
”
何騰突然就沉默了下來。
海浪聲聲,他的短發被海風吹的有些淩亂,鄧萌瞧着他落寞有無措到極點的表情,忽然覺得無比的眼熟。
那是多年前,她的臉上經常出現的表情。
洗澡的時候,鏡子裡倒影出的表情,梳頭發的時候,鏡子裡倒影出的表情……
說不出的怅然。
擡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你不是一直想要個孩子麼?
突然多出這麼個女兒,該高興才是!
她才隻有5歲,以後的路還很長,你好好擔起一個爸爸的責任,照顧好她保護好她比什麼都強。
”
話音剛落,遠遠的就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從一輛白色的車中走下來。
目光倏然亮了下,她忙不疊的擡手對着他招了招,然後匆匆跟何騰倒了一聲再見,随即毫不猶豫的轉身跑向了季生白。
何騰轉身,墨鏡後的視線緊緊追随着她奔跑中的小身影,那樣雀躍的心情,從她一邊奔跑一邊對着那人擺手的姿勢中就能清楚的感覺到。
她真的不要他了。
她真的愛上其他男人了。
這個念頭,就那麼毫無預警的,突然闖入了他的腦海,擊的他四肢百骸都要散落開來……
……
鄧萌一口氣跑到季生白跟前,彎下腰,雙手撐着膝蓋大口大口的喘氣,又很快站起來,眯着眼睛仰頭沖他笑:“你怎麼過來了?
”
不等他回答,她又補充:“是不是嫉妒我出來找何騰才跟過來的?
”
說着,又繞着他身後嶄新的車走了一圈:“買新車了呀?
哪兒的錢?
不是把我送你的項鍊賣了吧?
對方沒說是真的假的?
賣了多少?
”
正摸着下巴興緻勃勃的打量着,副駕駛座,貼着黑色反光膜的車窗忽然緩緩下降,露出一張年輕又可愛的蘿莉臉:“鄧萌姐,好巧耶,你也來這裡了啊?
”
一瞬間,仿佛連空氣都被凝固住。
鄧萌臉上還保持着燦爛的笑,就那麼僵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