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郝小滿,你下車你他媽給我下車(六千)
走到一半路程的時候,司機接了個電話,很恭敬的态度,郝小滿聽到他稱呼對方為林特助,心想大概是林謙打過來的電話。
挂了電話後,司機就開始打方向盤,從後視鏡裡小心翼翼的看了她一眼:“對不起,少夫人,南總的命令,不準您過去。
撄”
“為什麼?
”
“說是那邊危險,您過去不安全。
”
郝小滿頓時哭笑不得償。
怎麼個不安全法?
她不相信林晚晴真的舍得就這麼跳樓,更何況,就算林晚晴跳樓了,她又不傻,難道還會傻乎乎的跑過去瞄準了她墜落的地方站着等着被砸嗎?
剛要開口,就聽司機又呐呐補充:“還說您現在需要休養身體,不能看那種刺激的場面。
”
“……”
她還是頭一次聽說感冒發燒就需要休養身體的……
多少人連流産都請不到幾天的假期,大姨媽痛的死去活來的都要堅持工作,她現在也不過是發個燒,有點嗜睡罷了,需要那麼大驚小怪的嗎?
不過如果她堅持要去,恐怕司機又會跟家裡的那個小女傭一樣,滿臉糾結的求她不要為難他了……
隻好認命的拿手機,從微博上查看即時消息。
所有的官方都還在閉口沉默着,但消息卻還是被頂上了熱門搜索第一,随便一搜,到處都是南氏集團,南慕白,南慕青,林晚晴的字眼。
郝小滿原本以為這次林晚晴鬧這麼大,對南氏集團而言恐怕是個不小的名譽損失,沒料到上來一看,評論卻幾乎一邊倒的支持南慕青的離婚行為。
她這才記起來,三年前,林晚晴曾經高調的宣布過,她是南慕白的前女友,因為某些迫不得已的原因被逼無奈嫁給南慕青,在南家守活寡……
那條曾經轟動一時的新聞,很快被好事者挖了出來,與現如今林晚晴因為被逼離婚的事情合在一起,形成了如今的局面。
百分之90多的人都在支持南慕青休了這個嫁給自己卻還在觊觎小叔子的綠茶婊,并且對林晚晴的這種近乎于威脅的行為表示不恥。
甚至有很多人興緻勃勃的‘豪賭’了起來。
――我拿我男友的丁丁打賭她不會跳樓!
――我賭一包辣條,她不會跳!
――綠茶婊,你倒是跳啊!
你跳了我直播吃.屎!
牽扯出了南家的事情,自然就少不了郝小滿這個幾次三番被卷入新聞的名字。
――離的好!
我慕白男神也趕緊踹了那個偷人懷孕的小婊砸!
――我兩大男神命好苦,被兩個極品綠茶婊給糟蹋了,嘤嘤嘤嘤,還好我不嫌棄你們,快來我懷裡……
――據我夜觀星象,再掐指一算,離我第一男神解脫也不遠了,咩哈哈,我又有機會了!
――郝小滿,還姓郝,還特麼小滿?
這什麼鬼名字!
一聽就不是正經女人!
郝小滿一邊翻着一邊翻白眼。
姐妹們,咱提南慕白的時候,後面能不加‘男神’二字嗎?
還有,那個攻擊我名字的菇涼,你出來,我們心平氣和的坐下來打一架可好?
……
回醫院的時候,沈軒已經不在治療室那邊了。
或許是知道消息,特意趕過去了也說不定。
郝小滿忐忑不安的坐在休息室的沙發裡,生怕這件事情鬧大了,沈軒會把責任推到他們的身上,進而影響二哥的治療……
不過,要林晚晴淨身出戶的事情是他提出來的,林晚晴被逼到樓頂,他要負主要責任,到時候如果他無理取鬧,她總是要跟他理論一番的。
治療比預期的還要費時間,郝小滿一直等到中午12點,才見護士将他從治療室裡推了出來。
陳一臉色有些白,看上去也有些疲憊,郝小滿讓護士先推他去病房,自己留下來跟沈文超談了談。
沈文超也有些疲憊,隻丢給了她一句‘不出意外的話,一年之内他就會好起來’,便離開了。
這是郝小滿這三年以來,從醫生口中聽到的最有把握,最笃定的一句話了。
一直懸在嗓子眼兒的心髒終于平穩的落回了兇腔。
她重重的松了一口氣。
……
陪陳一吃午餐的時候,陳一見她一直不停的看手機,忍不住好奇:“在看什麼?
”
“唔,沒什麼,随便看看。
”
她忙把手機收回口袋裡,對他笑笑:“多吃點。
”
吃過午餐,陳一就躺下來睡了,郝小滿坐在沙發裡不停的刷着新聞。
林晚晴跟警察僵持了足足三個小時後,終于如願以償的見到了南慕白,兩人經過一番秘密談判後,她終于從頂樓樓頂下來了。
微博再度炸開了鍋,到處都是冷嘲熱諷的言論,辱罵林晚晴跟心疼南慕白的評論數幾乎占了百分之八十,剩下的那百分之二十,是等着看她會是什麼反應的。
她看了一會兒,翻來覆去都是差不多的評論,越看越沒興緻,最後打了個哈欠,蜷縮在沙發裡睡着了。
醒來的時候,剛好看到沈軒推門而入。
她忙不疊的坐起來,打量着他的臉色:“你去找林晚晴了?
”
沈軒臉色明顯的很不好看,在她身邊坐下,陰沉着臉‘嗯’了一聲。
單是看他的臉色也能猜到,事情進展的沒他預期中的那麼順利。
郝小滿沉吟一聲,斟字酌句的開口安慰他:“你也别太着急了,以後的路那麼長,她固執的累了,自然就知道誰對她最好,選擇誰才能過的最幸福。
”
這番話,一半是為了二哥說的,另一半,是真的想安撫他一下。
愛情中從來沒有對錯,固執的人又何止他一個,二哥直到現在,心裡還隻有申飒兒一個人,她又有什麼辦法?
隻能慢慢等。
沈軒雙手交握撐着額頭,很是垂敗落魄的一個姿勢,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有些艱澀開口:“爸爸把她從孤兒院領回家的時候,她才隻有1歲那麼大,精雕玉琢的模樣,像個漂亮的瓷娃娃。
”
那個時候的沈軒,也才隻有兩歲,邁着小步子搖搖晃晃的就跑過去了,十分歡喜的接受了這個漂亮的小妹妹。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對她的感情,從喜歡,到了深愛?
不是哥哥對妹妹的深愛,是一個男孩子對一個女孩子的深愛。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愛上林晚晴的,但從記事開始,他的眼睛裡,心裡,能容納下的,就隻有林晚晴一個人。
從2歲到32歲,整整30年,哪怕被她欺騙過,背叛過,傷害過,但這些年來讓他記起最多的,永遠都是她羞澀的點起腳尖吻上自己唇瓣的那一刻。
郝小滿看着他陷入回憶中的樣子,一時語噎,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像他跟陳一這種認準了一個人就再也不會變了的人,永遠都沒辦法理解申飒兒跟林晚晴的思維。
就像是一個一直喜歡吃蘋果的人,明明喜歡那個味道,怎麼會突然就不喜歡了,怎麼會突然就喜歡上了橙子?
他們永遠不會移情别戀,因此也永遠無法理解這是一種怎樣的情感變化。
她不知道林晚晴以前跟他在一起是不是真心的,但就目前而言,恐怕林晚晴也已經變成了那個永遠不會再移情别戀的人了。
她深愛南慕白,愛到已經病态了的地步。
……
一直在醫院陪陳一到深夜10點多,病房門才被推開,一身質地精良手工西裝的英俊男人才剛邁入,眉頭便重重一鎖。
“怎麼睡這裡了?
”幾個大步走過去,将蜷縮在沙發裡的小女人抱了起來。
“我沒睡。
”
她收起手機,困倦的打個哈欠:“你不是說要來接我,我這不等着你呢麼?
”
一等等三個小時,也不知道他在忙些什麼。
男人薄唇微抿,沒說話,隻是擡手試了試她的額頭。
還好,沒有繼續發燒。
傾身将她打橫抱起來便向外走。
郝小滿一怔,下意識的掙紮,又害怕吵醒陳一,隻得壓低聲音叫:“你放我下來,我自己能走。
”
“别亂動。
”
“你放我下來!
我有手有腳的,幹嘛非得抱着?
”
“我要你别亂動!
信不信把你從窗子丢出去?
”
“哎,你今天很可疑啊……不是跟你們家晚晴妹子做了什麼壞事,心有愧疚了吧?
我警告你啊,沈軒現在可随時随地的盯着呢,你要耽擱了我二哥的……啊――”
腰間驟然傳來的痛楚生生将她的話折成了一聲痛叫,随即不滿的擡頭瞪他:“南慕白,你心虛了是不是?
被我戳穿了,你心虛了!
”
林謙幫忙按下電梯,男人擡步進去,自始至終都沒有看她一眼:“不要以為我雙手沒有空閑就收拾不了你了,安分一點。
”
郝小滿瞪着他,頓了頓,雙手忽然爬上他的臉,一陣亂擰亂揉:“哎,真巧,我雙手很有空閑,你看你看!
”
林謙一個激靈,生怕多看一秒這幅畫面,回去後就被南總滅口,于是默默轉身背對了他們。
南慕白由着她把自己的臉當衣服搓,也不反抗也不生氣的。
郝小滿搓了幾下就覺得沒意思,腦袋一歪靠在他肩膀上不吭聲了。
沒一會兒,又擡了手指戳着他線條完美的下巴:“你跟你們家晚晴妹子說什麼了,警察三個小時都沒能讓她下來,你上去沒十分鐘她就乖乖下來了?
”
男人不答反問:“你以為我說了什麼?
”
“我知道你說了什麼,還能問你?
”
“你問我之前,就沒私下裡想過我說了什麼?
”
“你管我私下裡想什麼,我問的是你說的什麼!
”
“……”
林謙恭敬的打開車門,男人俯身将她放上車,屈指整理了一下西裝,上車後,才淡聲道:“家裡的那隻覺得鬧笑話了,發脾氣要我去把她弄下來。
”
家裡的那隻……
南政橋嗎?
郝小滿擡手抓了抓腦袋,這事兒雖然一邊倒的都在支持他們兄弟倆,但不管怎麼樣,也是醜.聞一樁,南政橋會發怒也是正常的。
他一直沒說他到底跟林晚晴說了什麼,這在某種意義上,也等于說了。
大概是說了些林晚晴喜歡聽的話吧。
這個念頭隻是在腦海中一閃而過,沒有留下多麼深刻的想法,就那麼……過去了。
……
不等到家,手機就忽然響了起來,是沈軒的電話。
她正腦袋一磕一磕的打着盹,聽到聲音,忙坐直身體努力瞪大眼睛讓自己清醒一點,劃開接聽鍵:“怎麼了?
”
那邊很快傳來男人憤怒的聲音:“林晚晴剛剛給我打電話,說她在南慕白的私人别墅裡,說南慕白親口答應會給她一個滿意的交代,還說我這輩子都不會有機會再靠近她!
郝小滿,如果這就是你們表現出來的誠意,那麼我想你可以把你二哥接回去了。
”
郝小滿一驚,慌忙安撫他:“你先别激動,先别生氣,這件事情……你給我點時間,我會處理好的。
”
“你應該知道你二哥的身體至少需要一年的時間才能治好吧?
郝小滿,我什麼都無所謂,大不了再舉家搬離孤城,但是……”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你冷靜一點!
等我問清楚了,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複的,你等我電話好不好?
”
那邊靜默了幾秒鐘,男人丢下一句‘盡快,我沒有太多的耐心等’後,便粗暴的挂斷了電話。
郝小滿擡手降下車窗,即便是在盛夏,到了深夜,風也是微涼的。
混亂的大腦剛剛有點思緒,車窗就被男人強制性的升上去了。
“你身體不好,不能吹風。
”
郝小滿捏着眉心,語調維持在一條直線上,聽不出是喜是怒:“你帶我去見見林晚晴。
”
“太晚了,你想見她,明天我安排時間……”
“就現在。
”
“我說太晚了,你需要休息。
”
“我說就現在!
”
她忽然擡頭,壓抑的情緒一旦破了一個口,便開始瘋狂的向外宣洩:“你沒聽到剛剛沈軒是怎麼威脅我的嗎?
!
南慕白,我不管你怎麼想金屋藏嬌,但凡任何影響到二哥治病的人跟事,我都會不計一切代價的清理掉!
你怕林晚晴鬧影響你南氏集團的名聲是不是?
那就把她打暈,綁了,用什麼辦法都好,送到沈軒那裡去!
立刻!
馬上!
”
記憶中,這是她情緒最為激動的一次,以至于搭在車門上的手都在不受控制的微微顫抖着。
整整三年,她已經受夠了在驚喜中睡去,在失望中醒來的日子了!
!
她受夠了良心的折磨!
!
悔恨的折磨!
!
絕望的折磨了!
受夠了受夠了!
!
這一次,要麼把二哥治好,要麼,她就廢了自己一起陪他痛不欲生好了!
!
車裡沒有開燈,黑暗模糊了她的臉色,唯有她尖銳到明顯失控的聲音是清晰的,南慕白微微蹙眉:“小滿,你冷靜一點,沈軒那邊我去處理,不會影響到你二哥的……”
“我不相信你!
!
!
!
”
狂躁到了極點的聲音,帶着微微的顫抖,打斷了他的話,郝小滿滿腦袋都是沈軒的聲音,滿腦袋都是他要中斷給二哥治病的聲音,心髒像是被一根木棍穿透了架在了篝火之上燒烤着一般,灼烈的痛楚幾乎要将她撕裂開來。
為什麼還要相信他?
三年前,如果不是相信他,她跟二哥不會去南氏集團,不會遇到那些地.痞.流.氓,如果不是相信他,把最佳的救援時間都賭在了他身上,二哥也不會重傷到這個地步!
她為什麼還要再相信他?
她瘋了才會再相信他!
!
!
我不相信你!
!
!
!
女人一聲歇斯底裡的咆哮聲在狹窄的空間裡響起,黑暗中,同樣被撕裂開來的,還有她身邊的男人。
男人呼吸重重一頓,喉嚨像是哽住了一團棉花似的,難受的厲害。
擡手拿出手機來,不等劃開鎖屏,耳畔傳來咯噔一聲開門的聲響。
他一驚,條件反射的丢了手機去抓她的手,指尖卻堪堪掠過女人的手指。
眼睜睜的,看着身邊的女人從正在行駛中的車上跳了下去。
刺耳的刹車聲驟然響起。
駕駛座上的林謙瞬間驚出了一身冷汗,郝小滿跟南慕白在車上吵架的頻率高到離譜,因此每每他們吵架,他便習慣性的把車速保持在30左右,相對來說很緩慢的速度,但對一個跳下車的人來說,絕對算不上‘緩慢’了。
兩道車門幾乎在同一時間打開,車内的兩個男人齊齊下車,一眼就看到車子後方不遠處,女人正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幾步沖進車海中,攔下了一輛黑色轎車後,徑直打開了副駕駛座的門便上去了。
“郝小滿!
!
!
!
”
來往的車燈将男人的黑眸映出一種詭異的幽紅色,他幾步沖過去,一手用力的拍着車門,受傷的獅子一般怒聲咆哮:“郝小滿,你下車!
你他媽給我下車!
!
!
!
”
黑色雪佛蘭車中的年輕男人睜大眼睛一臉吃驚的看着車外正大力拍打着車窗的男人,再看一眼身邊衣衫破爛,臉上還帶着幾道皿淋淋擦傷的女人:“我好像不認識你……”
郝小滿急促的喘息着,托着脫了臼的胳膊,因為強行隐忍痛楚,額頭上已經滲出了涔涔冷汗。
她轉頭,目光幽冷的看着他:“開車,他是綁架犯,你該知道如果現在把我放下車,就等于是綁架犯的同夥了吧?
是要坐牢的!
!
”
年輕男人吓的一個哆嗦,又瞄了眼外面恨不得一腳将他好不容易攢錢買的小車踢飛的模樣,不敢再多說,忙不疊的挂擋,踩油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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