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6月顔如霜篇:跟你開個玩笑,鬧什麼脾氣?
556月顔如霜篇:跟你開個玩笑,鬧什麼脾氣?
話落,轉身沖了出去。
南莫商怔在原地。
――你委屈什麼?
拿5000萬買你幾天,别說隻是讓你跟我朋友們見一面,就是讓你陪他們睡,估計你也會毫不猶豫的答應吧?
明明幾天前才說過的話,現在回想起來,卻遙遠的像是上輩子的事情,又好像……根本不是從他口中說出來的一樣。
――月顔?
傻呆呆的,為了一群老的老小的小的拖油瓶,不要命的去偷錢,還專門挑那種窮兇極惡的富商的錢,一個月白花花的30萬美金送給老大……要是一直自己留着,這麼多年下來,早成了億萬富婆了,要什麼沒有?
呵!
顔值再高,智商急缺,也就一輩子吃苦受累的命!
我才不要跟她一樣,每個月都活在湊齊30萬美金的巨大壓力下,會老的很快的……
花曼曼不屑又譏诮的聲音響在耳畔,像是一隻無形的手,拉扯着他腦海中的某根線,越扯越緊……
太陽穴忽然突突突突的瘋狂跳動了起來。
他阖眸,輕歎一聲,随手拉開衣櫃,将裡面的一個絲絨盒子拿了出來,起身出去。
站在她卧室門口,幾次嘗試,這才屈指扣了扣她的卧室門:“好了,跟你開個玩笑,鬧什麼脾氣?
開門,夜明珠給你。
”
等了一會兒,裡面既沒有發出半點聲響,也見她過來開門。
男人凝眉,又敲了三次:“聽到了沒有?
什麼要求都不要了,夜明珠給你。
”
“……”
依舊靜悄悄的沒有半點動靜。
南莫商忽然隐隐覺得哪裡不對勁。
她雖然脾氣上來了就不管不顧的,但看得出來她的确很想要這個夜明珠,哪怕是還在生他的氣,也不該在聽到他要白白把珠子送給她後,還使小性子。
薄唇微抿,他轉身拿了鑰匙回來:“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要麼自己開門,要麼我自己開!
”
安靜,徹底的安靜。
鑰匙碰撞到一起發出叮當聲響,卧室門很快被打開。
疊的整齊的被褥被掀翻在地,床單不見了,通往陽台的門打開着,隐約能看到陽台栅欄上拴着的一條細細的白布。
這女人瘋了是不是?
就不怕栅欄一個不結實,承受不住她身體的重量,她會直接從這麼高的樓層上摔下去?
他上前一步,雙手撐着栅欄向下看了一眼,相隔着一個樓層的正對面,燈亮着,而床單的長度剛好到那邊。
應該是直接跳到了那層樓上的陽台上,求住客幫她開了陽台的門,從那層跑掉了。
……
大雨傾盆而下,蒼白的閃電劃破黑夜,尖銳的雷鳴聲震的整個大地都微微晃動。
白月顔頂着一朵巨大的荷葉,在北宅外徘徊良久,到底還是沒有勇氣靠近。
十幾歲開始偷東西,至今為止,已經六七年了,她被抓到過很多次,被毒打過很多次,也被辱罵過很多次,懊惱過,頹廢過,但從來沒有這樣自卑羞恥過。
這種情緒于她而言,陌生又強烈。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大概是從認識南莫商的那一天開始的。
他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無不透露着對她的輕鄙與唾棄,仿佛她是一顆毒瘤一樣的存在,活着浪費空氣,死了浪費土地。
仔細想一想,一個賊,的确沒什麼可驕傲的,他那樣一個矜貴又高高在上的男人,會這樣厭惡她,也很正常。
會不會真的像他說的那樣,北幽陽對她的好,隻是單純的出于禮貌,實際上,也是同樣的鄙視厭倦她。
巨大的荷葉頂不住風雨的侵襲,還是結結實實的從頭到尾淋了個透,指尖冰一樣的涼,她用力的收攏了下,低着頭,垂頭喪氣的順着雨水蔓延的柏油路走着。
滂沱大雨中,一輛巡邏的警車不知道什麼時候停在了她身邊,穿着雨衣的警察下車,叫了她一聲:“這位女士,三更半夜的,你在這裡做什麼?
”
白月顔這才回過神來,一擡頭,警車上不斷閃動的藍紅燈就映入了眼簾。
神經一緊,本能的拔腿就跑。
小偷見到警察的第一反應是跑。
警察見到見到自己就跑的人第一本能就是追。
她的身手一向利落,單單落跑也足夠快,身後的警察根本追不上她,可糟糕的是,還有一個在車上的警察,開着車,眨眼間就追了上來。
肩膀被扣住,她一驚,本能的轉身擡膝重重的頂上了他的小腹,趁男人呼痛倒下去的功夫,繼續跑,沒跑兩步,就被追上來的那個警察直接撲到了地上。
身子承受着兩個人的體重直直撲到地上,腦袋重重磕上了堅硬的路面,雨水四濺中,她隻覺得眼前一陣金星亂冒,還沒回過神來,雙手已經被絞在了身後,冰涼的金屬質感随即被拷到了手上。
……
兩個民警拿着毛巾擦拭了一下滿臉的水,在辦公桌前坐了下來,打量着面前這個渾身濕透,模樣幹淨明豔的小姑娘。
她看起來也就剛剛成年的樣子,怎麼看怎麼不應該是犯罪嫌疑人。
可她深更半夜的在土豪區亂轉,見到警察後就倉皇逃跑,還襲警,怎麼想怎麼覺得奇怪。
做警察,最忌諱的就是通過面相跟年齡判斷一個人是不是可能犯罪,他們之前還處理過14歲女孩兒毒殺一家四口的案子呢。
年長的男人收回視線,口吻嚴肅的開始審訊:“名字。
”
“林果。
”
“身份證号。
”
白月顔咬唇,慢吞吞的一個數字一個數字的吐出來。
男人看了眼她資料上的照片,又看看她,狐疑:“這是你?
”
“我男朋友不大喜歡我之前的模樣,就去整了幾次容。
”
“那就打電話叫你爸媽過來一趟。
”
“我爸媽三年前就過世了,沒有親戚朋友,跟我男朋友一年前就分手了。
”
兩個警察對視一眼,年輕的男人将一杯水放到桌子上,警惕的看着她:“朋友呢?
總該有個朋友吧?
”
“我不喜歡跟人交朋友,喜歡獨來獨往。
”
“在哪個單位工作?
”
“沒工作。
”
“沒工作?
”
“我以前認識過一個男人,分手的時候給了我不少錢,等花完再找也不遲。
”
“你看到我們跑什麼?
”
“三更半夜的,我一個女孩子突然看到兩個大男人,會害怕很正常好不好?
就算是警察,也有好壞之分,誰知道你們會對我怎麼樣。
”
“說得好!
你三更半夜的,在這裡瞎轉悠什麼呢?
”
白月顔垮了小臉,一臉委屈:“警察叔叔,你這管的有點太寬了吧?
我錢快花光了,沒地方住,四處走走都不行?
犯法了麼?
你們是看到我搶劫殺人了嗎?
”
“……”
年輕的警察喝着水打量着她,再仔細看一看電腦證件照上的女人,沉吟片刻,才道:“我怎麼看怎麼覺得不像是同一個人,哥,你先把她關起來,我去這個地方問問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線索。
”
白月顔被拷在身後的雙手倏然一緊,眼眶瞬間紅了:“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跟那些親戚們老死不相往來了,你去問,他們一定都會以為我犯了什麼事兒,到時候背地裡會說的多難聽?
我爸媽生前最在乎的就是名聲,你要他們死了也不得安甯嗎?
”
她說着說着,眼淚吧嗒吧嗒落了下來,哭的傷心又委屈:“好!
好!
你去問啊!
你去跟他們說我林果被男人抛棄,整容,又落魄街頭,你讓他們都來笑話我啊!
反正我也活夠了,最好他們都來笑話笑話我,給我最後一點自殺的勇氣!
我不活了!
為什麼全世界的人都要這麼刻薄的對我,連出來走個路都要被抓緊警察局!
我活着就這麼對不起你們嗎?
好!
我死,我現在死給你們看總行了吧?
”
說着,站起身來對着一邊的牆壁就撞了過去,一邊的兩個已經呆掉了的警察不等回過神來,她的小腦袋已經義無反顧的撞到了一堵肉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