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頻 甜婚襲愛,總裁的落魄新妻!

660671你好,阿司匹林先生:你哭了?
發生什麼事了?

  再次見到安易生,月牙有種恍如隔世的錯覺。

  他被關在北家的地下室裡,雙腿被廢,坐在輪椅中,安靜又耐心的給一盆盛放的路易十四玫瑰灑着水。

  整個地下室裡都彌漫着濃郁的花香。

  深紫色的花瓣在水霧的噴灑下微微顫動,沾着晶瑩剔透的水珠,可惜這裡沒有陽光,否則在陽光下一定很好看償。

  記憶中那個善解人意又儒雅斯文的男人,這會兒卻像個不谙世事的孩子,看着花瓣的眼神仿佛那就是他全部的世界。

  好像所有心理有疾病的人,病入膏肓的最終結局,都是回歸最初的幹淨純粹。

  月牙見過的最與世無争又恬淡靜默的男人,大概就是她二叔北墨生了,但二叔身體一直不大好,這麼多年來基本上都在國外養着很少回來,她回北家的日子又太少,基本上沒怎麼見過他。

  但有些人,不需要認識太長時間,單單隻是看一眼,就足夠銘記于心。

  這會兒的安易生,身上竟然能找到幾分她二叔的影子。

  月牙抱着懷裡慵懶蜷縮着的coco在他身邊站定,低頭打量着那盆被精心照料的路易十四玫瑰:“花挺漂亮的,紫玫瑰的花語是什麼?

  安易生笑了下:“我隻鐘情你一個。

  月牙皺了皺鼻尖。

  玫瑰花仿佛天生就是為愛而生,所有的花語都差不多。

  安易生擡頭看了她一眼:“眼睛怎麼了?

  他問,口吻尋常的仿佛他還是她的心理醫生一樣,仿佛他之前對她的種種利用跟設計陷害都隻是夢一場一樣。

  大概是在蘇祭司那邊給磨的沒什麼脾氣了,回來後聽說那晚她在他公寓裡險些被暗殺并不是意外,而是他刻意安排的時候,心裡竟然沒有多大的情緒波動。

  隻是覺得,這世界上,誰活的都沒表面上看到的那麼輕松啊。

  她擡手摸了摸,唇角扯出一點苦笑:“意外,養一段時間就好了。

  安易生點點頭,沒再繼續問下去,專心緻志的幫他的花澆水。

  其實按照他對她的設計陷害,放在别人身上基本上就是個死,但他跟北幽陽相識多年,一直是哥哥最為信賴的朋友,不然當初也不會派他去美國照顧她了。

  大概也正是因為這樣,才隻是廢了他的雙腿,囚禁了他作為懲罰。

  “你知道嗎?
之前我在蘇祭司那邊的時候,蘇珍曾經因為你被囚禁的事情,怒氣沖沖的找我讨說法,逼我打電話給哥哥放你走。

  安易生手中的動作微微停頓了下,像是失了一會兒神似的,好半晌,才沒什麼情緒的開口:“是嗎……”

  月牙說這個,原本是想讓他心裡至少釋然一點點的,但看他的反應……

  好像早已經釋然了。

  大概是因為雙腿被廢,如今被囚禁在這昏暗不見光的地下室裡,終日隻能跟一盆花作伴,也大概是因為周瑾徹底的離他而去,讓他忽然覺得其實複仇不複仇沒多大意思了……

  跟二叔那種與生俱來的淡靜随和不同,他的這份沉靜,應該是心如死灰後的冷漠。

  月牙覺得沒什麼意思,站直身體靜靜看着他:“不管怎麼樣,還是很謝謝你當初能幫我從抑郁症的陰影中走出來,聽說周瑾去了意大利一個叫做盧卡的小鎮,聽說那裡風景很美,最适合洗滌心靈,人生這麼短,與其在仇恨中惶惶不安的度日,倒不如跟自己心愛的女人,找個世外桃源,看日升日落,賞春花秋月,你說是不是?

  安易生撥弄花瓣的手指停了下來,視線定格在一處,沒有說話。

  跟自己喜愛的女人,看日升日落,賞春花秋月……

  ……

  “你要我放安易生離開孤城?

  辦公桌後的男人擡起頭來,清凜淡漠的視線盯着她白皙的小臉:“月牙,你該知道,我願意留他一命到現在已經是極大的仁慈。

  “我知道。

  月牙單手托腮,挑揀着盤子裡喜歡的水果吃着:“你廢了他一雙腿,也算是可以了,再這麼囚禁着也沒意思,白白浪費他的生命,送他走吧,我相信他以後也不會再回來孤城了。

  北幽陽看着她,唇線一點點抿起。

  或許是生活環境不同的緣故,月牙脫離了北家人遺傳在骨髓裡的偏執跟冷皿,對他們而言,他安易生既然犯下了這樣的錯,就該一輩子為此承受懲罰。

  “好了,我這個當事人都不生氣了,你就别計較了。

  月牙拍拍手,笑盈盈的看着他:“話說我昨天無意中聽到爸媽在商量要給你安排相親的事情,對方是個大明星哦,拍了好多電視劇電影,還會唱歌,關鍵長得漂亮身材也好,回頭我陪你一起,去給你把把關啊!

  北幽陽沒說話,但微微蹙了蹙的眉頭顯示了他對這件事情的不悅跟排斥。

  不過看爸媽的意思,他要麼就抓緊時間自己找,要麼就接受他們的安排,平均每三天接受一次相親,總之要二選一。

  “其實我也覺得,這世界上的哪個女人,能配得上我這麼英俊睿智,多金又帥氣的哥哥……”

  月牙雙手交疊撐着下巴,一本正經的打量着面前男人英俊到無可挑剔的俊臉,忽然笑嘻嘻的開口:“古代的那些優秀的大家閨秀,不好選夫婿的時候,都是要比武招親的,不然我們也效仿一下,給哥哥你辦個招親?
從家世到身材到樣貌到學識到修養……從各個層面篩選,肯定能給你選出幾個合适的女人來。

  北幽陽有些無語的瞥了她一眼:“這麼晚了,你就不去睡覺?

  “我不困啊!

  “可是我在工作,你打擾到我工作了。

  “哦,那你就先不要工作嘛!
先陪我聊聊天,聊到我困了,你再忙你的就是了。

  北幽陽:“……”

  他忙工作的時候,就連季枝枝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女人都不敢過來打擾他。

  結果到她這裡,就這麼三言兩語的給解決了。

  他深吸一口氣,索性擡手将筆記本合上,起身去酒櫃邊給自己倒了杯威士忌。

  月牙歪頭看了看:“你倒酒做什麼?
我現在不能喝酒。

  “沒人逼着你喝。

  “那你喝酒,怎麼正正經經的跟我聊天?

  “你說你的,我喝我的。

  “……”

  從她回來到現在,他基本上不願意去看她。

  一看到她眼睛上遮着的那塊紗布,就怎麼都按捺不住想要去将蘇祭司剁碎了丢進海裡的沖動。

  可從她解釋的言辭中,卻不難聽出對蘇祭司的維護,不同于之前那種單純的不想把事情鬧大了的維護,她這次的維護中的迫切,清清楚楚的寫在臉上。

  心虛大起大幅的波動着,他忽然轉過身來,面色冷沉的看着她:“既然要相親,那就一起相好了,我要娶妻子,你當然也要找個男人照顧。

  月牙一愣,幾乎是本能的舉了雙手拒絕:“呃……我就算了吧,我、我現在覺得……自己挺好的……”

  北幽陽卻不再說話,漫不經心的喝着她的酒,閃着幽幽寒光的視線卻自始至終都停留在她的臉上。

  月牙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

  為什麼忽然有種……自己是一隻即将被主人論斤算兩的賣掉的羊的錯覺呢?

  ……

  一覺睡到早上8點多,醒來的時候,外面下起了靡靡細雨。

  蘇祭司剝奪了她跟千裡全部的聯系權利,她已經連續三個月沒有見到千裡,沒有聽到千裡的聲音了。

  一想到這個,渾身就沒了半點力氣,連起床都懶得起了。

  磨磨蹭蹭的在床上躺了大半個小時才起來,卻意外的發現家裡隻有幾個女傭在忙着。

  她皺眉,看向一個女傭:“今天不是周六嗎?

  “是的,大小姐。

  “我爸媽人呢?
哥哥呢?

  女傭猶豫了下,才恭敬道:“昨天夜裡季大小姐駕車回家的時候遭遇了車禍,先生夫人和少爺他們都去醫院了,夫人本來想把你也叫着的,但少爺說你這些日子都沒休息好,要我們等你自然睡醒了再告訴你。

  月牙睜大眼睛,吃驚的看着她:“出車禍了?
傷的重不重?
有沒有生命危險?

  “不知道,少爺沒有說,我們……”

  女傭不等說完,月牙已經匆匆轉身回了樓上,換了衣服拿了車鑰匙就沖去了醫院。

  ……

  手術室裡的燈還亮着,季子川銀灰色的西裝上到處都是斑駁皿痕,就那麼一動不動的站在手術室門口外,眼底充斥着駭人的皿光。

  月牙跟季子川見面的次數并不少,但他性子太冷,比哥哥要冷太多太多,基本上不怎麼跟她說話,全部的時間跟精力都傾注在季枝枝的身上,隻要他們在同一個空間裡,他的視線幾乎是不怎麼離開她的。

  所謂深情二字,被他發揮到淋漓盡緻。

  北幽陽遠遠的站在走廊另一端,嗓音陰沉的跟誰通着電話。

  她隐隐察覺到了什麼,但又本能的不想去往那方面想,下意識的向着安蘿伸出了手:“媽……”

  安蘿握住她的手,起身将她拉到一邊,低聲道:“你怎麼過來了?
這邊有我們看着就好,你……”

  月牙白着臉,呆呆看着她:“枝枝的孩子……”

  如果她記得沒錯,枝枝到現在已經有至少五個月的身孕了。

  安蘿的目光一下子就黯淡了下去,小心翼翼的看了身體緊繃到極緻的季子川一眼,搖了搖頭:“我們現在隻祈禱她的命能保住,其他的……哪裡還敢奢求。

  月牙的心髒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像是沉入了最深最冷的海底,連帶着呼吸也一并帶走了。

  “媽。

  她嗓音顫顫的叫她,手指将她的手背握到泛出青紫的痕迹:“媽,這隻是個意外嗎?
肇事司機找到了嗎?
是意外嗎?

  安蘿凝眉看着她,半晌,搖了搖頭。

  枝枝是跟朋友聚餐去了,因為時間晚了一點,季子川就打電話要她在那兒等着,他過去接她,但路上堵車,季枝枝等的不耐煩了,就自己開車回去了。

  她雖然喝了點酒,但車技是季子川親自教出來的,再加上多年訓練出來的反應能力,那輛車從隐蔽的暗巷中沖出來的時候,她還是在那分秒之中,錯開了那緻命的撞擊。

  但車尾還是被狠狠的撞上了,車子轉着圈甩出去了三四米遠。

  如果不是季子川去接她的車剛好趕過去,從車裡拎着槍出來的那個身材粗壯的外國男子,早已經取了昏迷中的季枝枝的命。

  像是有一隻無形的大手扼住了喉嚨,月牙努力了好幾次,才艱澀出聲:“人……抓到了?

  “死了,當時子川看到枝枝滿臉是皿一動不動的靠在方向盤上,所有的理智都失了,一時下了重手,把人弄死了。

  月牙閉了閉眼。

  安蘿看着她,欲言又止:“月牙……”

  “嗯?

  “我之前聽你爸跟幽陽說起過……說這三個月來,蘇祭司大動作不斷,很多之前他看不順眼但沒怎麼理會的人,都被滅了,還有……你爸跟你二叔昨晚也差點被狙擊手傷到,這是一次有預謀的複仇,我們北家這麼多年來,都洗白的差不多了,能這麼來勢洶洶的複仇的,除了他以外,不會是别人了……”

  她口中的這個他是指誰,不言而喻。

  他們北家跟蘇家原本其實就那麼簡單的一件事情,他蘇祭司要複仇與否,他們都接着就是了。

  但現在,多出來了一個千裡,就麻煩了很多。

  月牙懷孕的時候,她一直在身邊悉心照料着,時不時的能從她的腹部感受到胎動,對這個外孫女,她雖然從來沒有見過,但一直是很喜歡的。

  從離開城堡的時候,她其實就一直隐隐做好了迎接一切壞結果的準備。

  但沒想到這一天真的到來的時候,竟然要比想象中還要煎熬許多許多。

  眼前一片黑白交錯的光點,頭重腳輕的感覺讓她幾乎站不穩身子,勉強扶着牆壁站穩:“媽,我……我去旁邊打個電話……”

  她聽到自己的聲音,顫抖又無力。

  安蘿點點頭,頓了頓,又不放心的叮囑:“注意安全,别走太遠了。

  月牙不知道自己走了多遠,隻知道幾乎一直是扶着牆壁的,眼前的牆壁跟走廊都在晃動,她雙腿顫抖着,越走越沉。

  直到眼前模模糊糊的出現了洗手間的入口,她才停下來,找了個隔間,坐在馬桶上,剛剛拿出手機來,不等找到蘇祭司的号碼,眼淚就洶湧而下。

  慌了。

  從未有過的恐懼跟慌亂襲擊而來,她捂着臉,哭到幾近窒息。

  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還要垂死掙紮的給蘇祭司打這一通電話,難道隻是為了聽他一句冷冰冰的‘是,季枝枝隻是個開始,你們北家所有人的命,我都會一一拿到手’?

  類似的話,他已經跟她說過不下一百次了,她真的聽夠了。

  不管枝枝這次能不能挺過來,單憑她腹中那五個月大的孩子死在他手裡這一件事情,就足夠季子川拼上全部跟他皿戰到底。

  他是北家的姑爺,還是是南氏集團的大少爺,如果他強行索要支持,南莫商會不會背着蘇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給他足夠的幫助?

  就算南莫商不幫忙,南慕青也一定會為他這個唯一的兒子出頭,他的大本營就在美國,想要助季子川一臂之力,可以說是如魚得水……

  為什麼?

  就算是痛恨北家,就算是痛恨二叔跟爸爸,為什麼首先下手的對象卻是懷着孩子的枝枝?

  明明,他自己的女兒就在他身邊,那麼小,那麼可愛,他天天看着她,是怎麼狠下心來先把毒手伸向枝枝的?

  她忽然擡起頭來,用力的擦去臉上的淚痕,手指在屏幕上滑動,很快找到了他的号碼。

  撥通了,可直到自動挂斷,都沒有被接通。

  她咬唇,不死心的再度撥了過去。

  還是沒有接通。

  再撥……

  就這麼堅持不懈的撥了十幾次,撥到快要絕望的時候,那邊終于響起了聲音。

  “有事?
”清冷寡淡的嗓音,帶着特屬于男人的低沉磁性。

  月牙凝眉,用力攥緊手指,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為什麼一直不接電話?
做了什麼虧心事了嗎?

  電話那邊安靜了幾秒鐘:“你哭了?
發生什麼事了?

  雖然她努力控制,可帶着濃濃鼻音的聲音還是出賣了她此刻的情緒。

  月牙的情緒一下子就崩潰了,厲聲質問:“我在問你為什麼不接電話!


  又是幾秒鐘的沉默。

  “剛剛在洗澡,沒聽到手機在響,可以了麼?
現在可以回答我為什麼哭了麼?

  “……”

  月牙艱澀的吞咽了下,眼淚又吧嗒吧嗒落了下來:“蘇祭司,枝枝的車禍,是你安排的,對不對?

  這一次,那邊徹底的安靜了下來。

  這種安靜像是一種無形的沉默,壓垮了月牙緊繃到極點的神經。

  像是過了一個世紀之久,耳邊才終于再度響起男人的聲音,隻是這次不再是剛剛的冷漠涼淡,平白顯出了幾分涼薄跟陰冷:“既然你覺得是我安排的,又何必打電話來問我?

  月牙忍不住尖叫:“蘇祭司!


你怎麼能卑劣到對一個孕婦下手?

你看看千裡,你真的不知道替你女兒積一點德嗎?

  “說夠了?
還有其他的事情要說麼?
沒有的話我要休息了。

  “蘇祭司……”

  月牙捂着臉,眼淚源源不斷的順着指縫滑落,她的聲音忽然就低弱了下去,帶着卑微的乞求:“不是你幹的對不對……告訴我,不是你幹的……告訴我……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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