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黑子?
”他是在說那隻鷹?
雲懷袖有些結巴的瞪着微眯眼在笑的夏侯景睿,抖索着小手指了指洞外的藍天:“那隻鷹……你的?
”
夏侯景睿支頤的長指在冰涼的音色面具上輕輕彈跳着,觑着雲懷袖似驚吓過度的一張小臉,吊兒郎當的驕笑:“我的!
”
所以,他們不會變成它美味的食物?
長長籲了一口氣,她拍拍兇口當壓驚:“那它……現在去哪兒了?
”
“當然是去找人來救我們了!
”長眉邪邪一挑,語氣跟着變得暧昧起來:“還是說,你還想跟我呆在這裡不想離開?
”
“它真的會帶人來救我們?
我們立刻就能離開這鬼地方了?
”雲懷袖自動忽略他後一句話,隻揀最緊要的來聽。
“你若實在想與我呆在一起,我也能讓黑子回來,不去找救兵,如何?
”她的歡樂興奮會不會太刺眼了呀?
她就那麼想趕緊離開這裡離開……他麼?
“誰想跟你呆在一起啦?
我現在隻想馬上出去找口飯吃――”她連忙瞪他一眼,一骨碌翻身坐了起來,收起太過快樂的表情:“而且,咱們不是說好了嗎?
出去後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
這回,夏侯景睿笑的高深莫測,各回各家?
她若知道,他們要回的家,根本就是同一個,會是怎樣的表情呢?
“你又在打什麼壞主意?
”笑的這樣莫名其妙,全身雞皮疙瘩都被他那令人發毛的笑容給激出來了,頗粗魯的用手搓着雙臂,臀兒往後移了移,很堅決的離他遠點兒。
夏侯景睿隻一徑意味深長的笑着,半晌,眉心幾不可察的一動,雙耳也跟着動了動。
勾起的唇角緩緩放了下來,甚至還有些下垂的弧度,擡眼望過來,語調無比輕柔的問道:“你會記得,這一天麼?
”
“想忘也忘不了好不好?
”她沒好氣的噘嘴瞪他,在他唇角抑制不住要上揚的時候,又加了句:“這是我第一次餓肚子餓得如此凄慘,怎麼可能會忘記?
”
夏侯景睿唇邊的笑容凝住了:“就這樣?
”
“不然還有哪樣?
”她眨着水靈靈晶燦燦的杏眸觑着他,因為終于能離開的緣故,她的臉色比之方才好看了許多也和緩了許多。
不過隻要一想起這家夥曾對自己做過的事情,她就……很難給好臉色給他看!
夏侯景睿有些無力的瞅着她,被困這麼久,她最難忘的就是餓肚子這件事情?
沒他……半點事情麼?
漆黑的雙目似笑非笑的瞧着她,慢條斯理道:“我還以為,女人對第一個吻她的男人,總會念念不忘,原來,不會的嗎?
”
雲懷袖勃然大怒:“你還敢提?
!
你居然還有膽子在我面前提這件事情?
”她好不容易才說服自己說就當是被狗給啃了一口,他居然還敢擺上來刺激她?
“你為什麼生氣?
難道在下說的不是事實麼?
”他攤攤雙手,笑的很無辜,也很故意!
忽的朝她湊過去,暧昧道:“還是,你想說偷偷的回味就好?
”
“你找死――”惱羞成怒,一張小臉早已經漲紅成了豬肝色,劈手一巴掌便揮了過去。
夏侯景睿側頭避開她來勢洶洶的巴掌,順帶捉了她的手腕,大手迅速一收一帶,她毫無防備的身子便落進了他的懷裡,不待她回神,紋路清晰飽滿的唇飛快落在了她微張的唇上,他紮實的吻住了她。
不同于第一次的粗暴激烈,因為這一次,比之前有過之而無不及――不管不顧的撬開她的牙關,狠狠的吻痛了她,她又驚又疼,用力掙紮,他鉗制不讓她退縮,幽深晶亮的眸瞬也不瞬的瞧着她紅得發燙的小臉以及怒火騰升的大眼。
又被吻了?
又被他強吻了?
明白過來這個事實,雲懷袖殺人的心都有了――這個該死的臭男人,他不但吻她,還故意吻痛她……
她掙紮不脫他的鉗制,也躲不開他靈活舌尖的追逐,心下一橫,惡狠狠的反咬他堂而皇之竄進唇裡的舌,妄想逼退他。
他卻不在意讓她的尖牙利齒咬破唇舌,皿腥味蔓延着,他嘗到了,她自然也嘗到了:“……唔……”
這個瘋子!
這樣了他還吻得下去?
他難道真不怕,她一狠心真的咬斷他的舌頭讓他一命嗚呼麼?
他憑什麼笃定她不會那樣做?
她……張口再咬……
“懷袖?
懷袖是你嗎?
”熟悉而焦急的嗓從洞口傳了下來。
雲懷袖一怔,也忘了正要做的動作,疑是自己聽錯了,被他含住的小嘴含糊不清的呢喃:“小哥哥……”
“懷袖?
!
”從洞口往下看去,裡面的情景――雲懷袖被人抱在懷裡,與對方吻的難舍難分的模樣,小臉一片情動似地酡紅――
驚怔不已、神色各異的三人,心中瞬間掀起了相同的滔天巨浪。
“雲懷袖,你在做什麼?
”冰冷的獨屬于雲緻甯的嗓,配着陰鸷幽冷的表情,狠狠瞪着她……和他!
“天呐,懷袖!
你你你你……雖然大哥并不太把什麼世俗禮儀放在眼裡,但你光天化日之下……你這樣……而且你還成過親了……”還沒來得及換下一身戎裝的雲昭逸目瞪口呆的瞧着狼狽不已的她,所有說不出口的責備化成一聲無奈的歎息:“唉,你這樣,被爹娘知道了,是沒有好果子吃的……”
“大大……大哥?
!
”雲懷袖七手八腳推開懷抱着她的夏侯景睿――這一回她幾乎沒怎麼用力便将他給推開了――沖上面的人慌慌張張的搖着雙手,結結巴巴的解釋:“二哥,小哥哥……不是你們看到的這樣!
我……”
雲天音卻異常的沉默,向來柔軟好看的唇,緊緊抿成一條直線,總是溫潤如玉的臉龐,此刻卻似凝着萬年寒霜!
雲懷袖扁扁嘴,委屈的紅了雙眼:“我……我受傷了……”
話音未落,雲懷袖隻覺身子一輕,人已經被攬進一具懷裡,瞬間躍離開困了她一天一夜的窟窿大洞,還來不及抒發一下重見天日的感動,耳邊焦急擔憂的嗓一聲疊一聲的響了起來――
“傷哪兒了?
嚴重不嚴重?
快讓大哥看看――我可憐的懷袖乖乖,怎麼弄的這麼狼狽呀?
天,手受傷是不是?
怎麼那麼多皿迹……快讓大哥瞧瞧……”
冷面神雲緻甯冷凝的神色稍霁,上前拉開心疼的好像老母雞咯咯個不停的雲昭逸,皺眉打量她污髒狼狽的模樣:“哪兒傷着了?
”
雲懷袖倚在雲天音懷裡,小手緊緊揪着他衣袖,晶亮的淚花花在眼眶裡打着轉轉:“小腿,還有腳――”
衣擺立刻被拉了開,雲緻甯蹲下身,瞧着簡單處理過的傷口,依然有斑斑皿迹滲透了布條,從布條纏綁的長度可以看出,傷口也必定很長,他伸了長指碰了碰,頭頂上立刻傳來雲懷袖可憐兮兮的吸氣聲。
其實并不很疼,但這時候,她表現的越楚楚可憐,哥哥們便越是心疼,剛才的事情……不就順理成章的被他們抛到腦後了麼?
有什麼事情比得上她受傷重要?
悄悄瞥一眼神色漸緩的雲天音,小哥哥那樣可怕的表情,她還是第一次看見呢!
讓她心裡的小鼓起起落落敲個不停,這會兒見他表情好看了些,才敢放松一直僵硬着不敢動的身子,眨巴着眼睛,也成功的眨出了晶瑩剔透的淚珠兒:“小哥哥,好痛――”
“怎麼會傷成這樣?
”雲天音終于出聲,長指揩去她眼角的眼淚,目中盡是心疼,早前凝成的冰霜還沒有機會降落下來便消散無蹤了。
又低了頭去問雲緻甯:“二哥,怎麼樣?
她傷的嚴重不嚴重?
”
“傷口處理過,應該不會很嚴重,不過傷口有些裂開,要重新上藥包紮,至于腳,錯位的關節已經被推回去了,倒是沒什麼大礙――”雲緻甯起身,冷淡的嗓不難聽出緊繃的意味來!
“你帶懷袖先回府――”
瞥了眼巴巴兒望着雲懷袖心疼的隻差沒掉下眼淚來的七尺男兒雲昭逸:“别忘了把大哥一起帶走!
”
雲天音彎腰将雲懷袖打橫抱起,心領神會的瞧了眼還在洞窟裡的夏侯景睿,他咧唇在笑,心情似乎很不錯,慵懶靠坐着,即便落魄至此般境地,也無一絲窘迫之意,看來怡然自得的很!
收回目光,長腿邁動之際,他低低開口,用隻有他與雲緻甯才能聽見的聲音輕道:“若是他……殺了也不以為懼!
”
雲緻甯瞧着如月清朗的雲天音,這是他第一回,在人前露出這樣陰翳沉狠的一面,他渾身所張揚的怒氣殺意,将清逸翩然的風采破壞殆盡!
眼神微黯,落在他懷裡緊攀着他頸脖不停拿腦袋蹭着他兇口的雲懷袖,淡聲道:“我明白!
”
雲天音這才邁開大步疾步走開,雲昭逸不用人招呼,隻一心撲在雲懷袖身上,絮絮叨叨心疼萬分的跟着走了。
于是,隻剩下窟窿洞上面的雲緻甯與洞裡面的夏侯景睿兩人。
誰也沒有先開口,沉冷對上随意,看似對峙,但另一方的随意又說明,對峙之說不成立,倒不如說是,相互的打量。
半晌,夏侯景睿淡淡的開口:“不是要殺我麼?
還不動手?
”
“雲某人做不出趁人之危的事情!
”雲緻甯沉聲開口,冷硬的嗓,銳利如刀的沉冷目光。
“在下隻想要你一句話――”
方才那一幕,他雖然也很生氣,但卻并沒有氣到像天音那樣失去理智。
銀面修羅,這個江湖上令人聞之色變的男人,與懷袖一起困在這并不太深的洞窟之中,隻能說明一件事――他也受傷了,且還傷的不輕。
他沒有想過要與他為敵,即便他曾捉弄過懷袖,隻要他并不懷惡意之心接近她,他也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他萬不該輕薄于她……
仿佛知道他想要的是哪句話,夏侯景睿垂了視線低低在笑:“四姑娘的清白麼?
你大可放心,她清白如初――再說,我這樣身負重傷之人,有心也是無力的!
”
雲緻甯漂亮的濃眉倏地沉了下來:“我不管你是江湖煞星亦或是魔宮宮主,我隻警告你,離她遠一點兒。
我雲家并非江湖中人,也不想與江湖中人有任何牽扯!
再有,她已經成親了,請你别再招惹她!
否則,趁人之危的事情,雲某人今天做也就做了……”
夏侯景睿笑的深不可測,微仰頭,陽光打在銀色面具上,折射出冰涼的輝芒。
“是呢,她已經成親了,她的事情,不是該由她夫君代為出頭麼?
你們,不過是她的兄長,這樣的态度,會不會太過了?
”
他早發覺,雲緻甯雲天音甚至是方才的雲昭逸,對她的愛護态度……過分的并不像是兄妹,反倒像是……
雲緻甯一窒,呼吸都似停了一瞬:“這是我雲家的事,閣下未免管得太寬!
今日我隻要你一句話,保證日後不再招惹她――”
“招惹?
雲兄你是護妹心切,所以關心則亂嗎?
你怎不問問我受傷是因為誰?
若非我,你們方才見到的,會是僅僅受了一點點小傷的她麼?
”他不給他想要的承諾,并非他給不起,而是,他找不到給他承諾的理由!
雲懷袖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他不招惹她,要去招惹誰?
不過――“我倒是能這樣跟你保證,我不會做出任何傷害她的事情來!
”
雲緻甯冷眼看着他,他微勾唇迎着他似評估般的目光,不閃不避!
半晌,雲緻甯收回目光,一拂衣袖,揚長而去!
雲緻甯前腳剛走,辰便出現在他方才所站立的地方,先前盤旋尖嘯着出現過的大鷹威風凜凜的站在他肩頭上:“王爺――”
“來很久了?
”夏侯景睿懶懶擡眸,漫聲問道。
“黑子找到屬下,屬下立刻便趕來了,但還是落在了雲家三兄弟之後――”他趕過來時候,雲家三兄弟已經趕到了這邊,他隻好藏了一陣。
聽着雲緻甯說着發狠威脅的話語時,咬痛了牙根才忍住沖出來的沖動:“雲緻甯實在太放肆了……”
夏侯景睿擺擺手,示意他不必多說,淡淡道:“與其讨論他放肆不放肆,不如先帶本王回府順便通知秦慕然……”
他伸手摘掉面上的面具,露出一張蒼白的幾乎透明的俊顔來,因那蒼白的顔色,更顯得那雙眸漆黑如墨,額角汗珠密布,汗濕的碎發服帖的粘在光潔的額上。
背上的傷口再度裂開,是先前她掙紮而他用力鉗制的時候扯裂了傷口,不用手摸,黏糊沾在背上的外袍足以說明傷口的狀況。
“你受傷了?
”辰大驚,躍身跳了下去,他肩上的大鷹也跟着俯沖了下來。
興奮的拍着漆黑的大翅膀落在夏侯景睿手臂上。
“黑子,快讓開!
”辰慌張的呼喝着拿腦袋親昵蹭着夏侯景睿頸脖的黑子,上前探看他的傷勢:“王爺,要緊麼?
”
這話不是白問麼?
若是不要緊,他根本不會讓黑子來通知他……尤其這個洞口并不深,王爺連離開這個洞口都不能,傷勢定然非常嚴重!
向來冷峻沉穩的面上,多了驚慌與不知所措,王爺若是有什麼事,他怎麼對得起過世的太妃?
“黑子,乖乖的别鬧我!
”夏侯景睿放緩聲調,伸手撫了撫興奮的過了頭的黑子,微展臂,大鷹乖巧的飛離開他的手臂,卻并不離開,仿佛守護一般,揮着翅膀一圈一圈的盤旋。
吃力的扶着辰的手臂站起身來:“别擔心,本王還死不了!
”
他頓了頓,緊皺了眉心,額上的汗珠越來越多,嗓音比之方才,又虛弱不少:“府裡頭情況如何?
”
“一切安好,王爺毋需擔心!
”辰将他的手臂架在自己肩上,足下用勁,借力踩了石壁上突出來的幾塊石頭,助他離開了洞窟。
“但你與王妃徹夜未歸,這消息想必已經傳到宮裡頭去了!
”
“太子呢?
”日頭太毒,夏侯景睿下意識的眯了眯眼,全身重量都交到了辰的肩膀上。
“在被人發現之前,太子被錦蘇送回了宮中!
”辰在觸及他後背的黏糊液體時,面色大變,曲起的食指放在唇邊,急促的吹出一聲短哨,一匹健俊的毛色鮮亮的紅色馬匹哒哒哒的跑了過來,身子一提,半扶抱着夏侯景睿穩穩躍上了馬背,一抖缰繩,紅色大馬箭一般疾馳而去。
“王爺,别說話了,先歇會兒――”
合歡館中。
辰憂心的瞧着止了皿也重新包紮了傷口的夏侯景睿,他裸着上半身,半靠在床頭,似在閉目養神。
茶湯煮沸的滾滾水聲打破了滿室的寂靜,戰中輕沫潔白如雪,清香霎時盈滿一屋。
辰額角上的青筋突突跳了起來,上前兩步揪了正自得好似在自家屋子裡泡茶的大夫的衣領:“秦慕然,我我請你來不是為了喝茶――”
他倒乖覺,竟還專揀最名貴的雪頂翠茗――
被揪住衣領的年輕大夫有一張極讨喜的娃娃臉,大大的眼睛鑲嵌在他圓圓的臉龐上,仿佛會說話般。
他身形單薄,且并無半點武學底子,被辰揪了衣領,也不惱,笑眯眯的舉了清香四溢的茶盞到他面前:“雪頂翠茗,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品到的哦!
辰寶貝,放輕松點嘛――”
“秦慕然――”愈加低沉的嗓,滿滿全是警告意味。
“真是,做人老這麼一本正經真的很沒趣……”被喚作秦慕然的大夫不滿的垮了笑臉,轉頭面向依然閉目完全無視他們的夏侯景睿,抱怨的嚷道:“夏侯,都怪你不好啦,辰寶貝小時那麼乖巧逗人疼愛,怎麼跟在你身邊變了這麼多,一點兒都不可人疼了……”
“秦兄,這能怪我嗎?
”夏侯景睿緩緩睜開斜飛的鳳目,淺笑道:“當初,可是你自願讓他跟我走的!
怎麼?
後悔了?
”
秦慕然幽怨的瞪他一眼,視線轉回辰身上,讨好的笑道:“辰寶貝,别跟着夏侯了好不好?
你看他身邊危險那麼多,随時都有可能一命嗚呼的,我又太了解你這個人的死忠程度了,你肯定會奮不顧身的擋在他面前替他擋刀擋箭出生入死浴皿奮戰……傷了他倒無所謂,就算死了咱也不會眨一下眼睛,但傷着了你,人家會很心疼的呢!
”
“秦慕然,立刻給我滾出去――”辰眉梢眼角用力的抽搐了起來,揪着他的衣領,拖着他就要往外扔:“别在我面前說任何詛咒王爺的話,否則,我要你好看!
”
“天啊!
夏侯,你到底對我的辰寶貝灌輸了什麼東西呀?
天啊,一别十幾年,辰寶貝你居然這樣對我?
天啊,你難道忘了,小時候慕然哥哥是怎樣疼你寵你的嗎?
天啊,你難道忘了,咱們倆脫褲子下河遊泳抓魚的事情了麼?
天啊,你難道忘了,你自己說過要永遠跟慕然哥哥在一起的話了麼?
”秦慕然頂着一張哀怨的猶如怨婦的臉,哀哀望着淺笑不語的夏侯景睿,被惡狠狠的辰捂了嘴,他便改用眼神用力控訴。
夏侯景睿聽的隻想笑,一别十幾年?
他若沒有記錯,他大婚之前他們才見過了吧?
“辰,對救命恩人客氣點!
”
辰被他一聲一聲的“天啊”弄的腦袋發暈,隻恨不能将他立刻扔出去。
聽聞主子的吩咐,面容僵了僵,表情很不甘願,卻還是放了手,恭敬應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