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車翻在路邊,李真滿臉是皿的從車裡爬了出來,身上警服破損,渾身都是傷和皿。
他爬出翻了的警車後,搖晃間走到路邊靠着護欄,眼神迷離。
而這時,路邊停了數輛過路的車,都在救人和撥打報警電話,此刻見李真獨自爬出來靠着護欄,遂既有人跑到他面前詢問身體情況,可他卻口齒不清的向衆人要電話,随後便撥通了沈德林的手機,顫聲道:“局長,都……都……”話沒說完,人就昏死着倒地,被人扶着,手機又被另一人拿過接通。
電話對面,沈德林挂斷電話,死死攥緊手機,神情凝重,眼神陰冷而冰寒,“好,真尼瑪好……”他氣得兇口疼痛,遂既忍不住地噴出一口逆皿。
他從手機主人嘴裡得知了現場情況,若不是喻臨風打來電話,恐怕此刻倒在車禍裡的就是他了,哪怕他聽從了建議計劃,之前也沒有太過重視,認為喻臨風有些小題大做,此刻才心痛如刀絞,那些可都是他的心腹!
若重視了喻臨風的話,讓那些警察遇到這種情況便棄車而逃,恐怕就不會發生這等慘烈之事!
要知道那可是警車,那些可是警察,沈德林太過自以為是,出于下意識地認為那群人不敢公然與警方為敵,然而他卻大錯特錯,在那群人眼裡,警察又與尋常人有何區别?
人命不如狗!
在那群人眼裡,要的隻是保住自己的地位和利益,膽敢攔路者皆殺,特别是而今情況特殊,狗急都會跳牆,何況是人?
沈德林雖然憤怒,但冷靜下來之後,後背全是冷汗,若沒聽從喻臨風的話跟随雨堂小弟從村子後山步行離開,恐怕他就和這個世界說拜拜了!
人都自私,自然都不希望死的是自己,他此刻已然坐上回返Y區的車,反正他獨身一人,現在怒火燃燒,啥都不怕了。
至于那受了無妄之災的一家老小,沈德林特意留了兩個警員封.鎖現場,留待後面的警察來接手,眼前的事更為重要一些。
話分兩頭。
喻臨風駕車來到徐政勇家,位于Y區中心的一處高層複式樓,當幾人停好車,來到樓下,森格早已等待在此。
森格掃了眼,見麻飛肩頭帶傷,遂既又見幾人都面帶疲倦,自然看出幾人都經曆了一場厮殺,但并未多問,直奔主題道:“徐政勇還沒結婚,無子無女,但包養了個學生,據說才上高三。
”森格說到這看了喻臨風一眼,見後者面無表情才繼續說,“這個女人一直住這,是個孤兒,全靠徐政勇養着。
”
喻臨風點頭,委實沒興趣在乎徐政勇這些鬼事,直接邁步往一口電梯處而去,感覺說話都很浪費力氣。
進了電梯,森格按下十六層。
片刻,出了電梯,守在暗處觀察的風堂小弟忙閃出身來,低聲喊道:“風哥、森哥、飛哥……”沒喊完就被喻臨風擺手打斷:“有無異常?
”
“沒有!
”小弟道。
喻臨風心中總有種被石頭壓住之感,壓力很大,似乎暗中有人始終在盯着他一樣,此刻點頭間也不想多言,擺了擺手,風堂小弟便又回到暗處繼續蹲守。
幾人走到徐政勇家門外,看着緊閉的防盜門,森格走上前,掏出兩根細長鐵絲插.進鎖孔,擺弄片刻,但聽門鎖發出咔咔幾聲輕響,他旋即輕輕一拉防盜門,應聲而開。
門開之後,尤厲準備閃身而入,卻被喻臨風一把拉住,前者回頭疑惑的望向後者。
“危險的味道……”喻臨風眯眼射出碎光,犀利鋒銳。
姜忠掏出一把槍遞給森格,這是從軍哥等人手裡繳獲的,特意多帶了一把,其餘的則被雨堂小弟帶回天帝會總部,其中不乏重武器。
森格眼眸一亮,接過手槍,同時掏出手機打開電筒猛地甩進屋裡,見裡面空蕩蕩的并無人影,旋即便閃身而入,開了客廳大燈。
幾人遂既邁步走進客廳,喻臨風四下掃了一眼,除了家具就是家具。
尤厲和姜忠、沈浩陽則分别進入卧室、洗手間、廚房查看,随後才回到客廳對喻臨風搖了搖頭。
找徐政勇留的東西,四處亂搜為下策,若他包養的女人知道在哪最好不過。
喻臨風對尤厲甩頭,後者會意往樓上去,不多時便揪下來兩個光着身子的人,一男一女,尤厲上去時,他倆正抱着睡覺。
這女人生得真有幾分姿色,頗有《紅樓夢》中林黛玉的嬌滴滴模樣,難怪徐政勇會金屋藏.嬌。
“放開我,信不信老子報警?
!
”那男人并不年輕,有四十歲左右,秃頂、龅牙,生得并不好看,唯獨脖子上戴着一根金項鍊證明他是有錢人。
顯然徐政勇死後,這女人沒了經濟收入,又重新傍上一位大款!
“報警?
”喻臨風坐在沙發上翹着二郎腿,手裡把玩着手槍,“認識這東西嗎?
不想死就給我乖乖閉嘴,你們的醜事,小爺可不在乎,也沒有要惹事之意,來這兒隻為了找一樣東西,否則今天的事,明日就會傳遍網絡,你倆不一樣自己身敗名裂吧?
”
“你……”秃頂剛想放狂話,喻臨風眉峰一挑,冷聲道:“我說了閉嘴,沒聽懂?
”
姜忠直接把槍抵在秃頂頭上,後者身軀一僵,色厲内荏道:“少他媽在老子面前忽悠,弄兩把假槍就敢來搶老子,看你們是活膩歪了。
”
喻臨風也不說話,斜眼一瞟不遠處的魚缸,直接扣動扳機将魚缸給打爛,濺了滿地的玻璃渣和水。
真……真槍?
!
吓了秃頂一個哆嗦,張嘴,半晌,支支吾吾半天不說話了,吓個夠嗆。
“話多!
”姜忠直接一腳将此人踢飛了出去,砸在地上,居然頭一歪就昏死過去,也不知真昏還是假昏。
對這家夥,喻臨風壓根不在乎,之所以與之說了那麼多廢話,主要還是為了震懾那女人。
她此刻吓得瑟瑟發抖,癱坐在地上低頭哽咽,用雙手捂着兇部,突然闖進來那麼多男人,委實把他給吓得三魂七魄皆散。
喻臨風放下二郎腿,身子前傾,用手指勾住她的下巴,贊道:“那麼美的臉蛋,可惜了……”
“你……你們想幹什麼,我……我沒有錢!
”她顫聲道。
“你叫什麼?
”喻臨風指尖輕輕劃動女人的臉。
“許……許靜芝!
”
“我不要錢,也不會動你,但徐政勇雖然死了,就不怕他回來找你?
”喻臨風一指不遠處的秃頂老男人,“找誰不好,偏找個這麼沒用的人,有意思嗎?
安全感都沒有,何必呢?
若你不配合,我不介意送你下去找徐政勇,成雙成對、雙宿雙.飛嘛!
”邊說邊把玩手裡的槍。
“我沒辦法,真的沒辦法,我讀書生活需要錢……”許靜芝話沒說完便被喻臨風的打斷:“好了,少說借口,你怎麼樣與我無關,但徐政勇留下的東西,你必須交出來。
”稍頓,他又問道:“有人來過嗎?
”
“沒……沒有!
”許靜芝目光略有躲閃,整個表情哪裡又逃得過喻臨風的眼,握槍直接抵住她的眉心,一句話沒說,立即就吓得她小.便失.禁。
“有人來過,可我沒說,什麼都沒說,真的什麼都沒說啊!
”許靜芝急聲道,聲音雖在發顫,卻一口氣把話說完,生怕喻臨風走火要了她的命。
喻臨風往後靠在沙發上,真沒想到這女人如此不禁吓,還什麼都沒說,真他娘扯淡,他斜眼瞥視森格。
從徐政勇出事到現在,大抵也過去了三天時間,而森格從第一天便監視着許靜芝,十分确定沒可疑人物接近過她,“什麼人來找的你?
”
“一個女人,說是徐哥的情人,來問我徐哥留下了什麼東西!
”許靜芝不敢再說謊了。
女人?
森格皺眉,“商場咖啡店裡的那個女人?
”許靜芝點頭。
旋即,森格回頭對喻臨風道:“那個女人是個交警。
”
交警?
一個女交警管這閑事幹嘛?
同時,喻臨風也想不通,上面那群人為何不直接找許靜芝,又為何不來取徐政勇留下的東西!
忽地,他一拍額頭,想明白了緣由,那些家夥就算知道有東西,也不知徐政勇将之放于何處,這等重要之物肯定不會輕易告訴别人,包括許靜芝。
那些人本以為殺了徐政勇便了事,何曾想半路殺出個喻臨風,讓此事平添許多麻煩和周折。
徐政勇放的東西在哪兒,如今隻有喻臨風知道,而想要殺他并非這般容易,就算是森格等人也隻知曉大概地方,并不知東西究竟放在哪裡。
“徐政勇可有對你說起過特别重要的東西?
”他問許靜芝,并不奢望後者真的知道,隻要能給點線索就算不錯了。
重要東西?
許靜芝聞言後不敢立即接話,而是在腦海裡迅速回想和徐政勇的過往。
“我……我真不知道,”許靜芝搖頭撥浪鼓,除了錢,真不知還有啥重要之物,“但他特别精愛陽台上的電腦,從不讓人動,你……你們要的東西會不會在電腦裡?
”她知道的也就那麼多了,不敢說謊,同時還小心翼翼地擡頭注視喻臨風神情變化,無奈的是她從他臉上居然看不出絲毫波動,靜得宛若一灘死水,包括那眼神更是如同嬰兒般清澈無邪。
電腦?
喻臨風看了森哥一眼,後者會意往陽台而去,幾人當中隻有這家夥電腦水平最好,且還是黑客級别人物。
陽台距離客廳并不遠,森格的一舉一動盡在衆人眼中,衆人都在等他的結果,喻臨風卻心不在焉,因為徐政勇說的不是電腦上的東西,而是開鎖的物品,實物怎能存在電腦裡?
他想的不是電腦裡的東西,而是許靜芝說的徐政勇對電腦的在乎,若不在電腦裡,會在哪兒?
沒過兩分鐘,喻臨風還在沉思,森格便走了過來,說:“除了照片,沒其他東西。
”
照片?
難不成線索就藏在照片之中?
由于森格沒說清,喻臨風把槍别在腰後,起身往陽台而去,尤厲會意地将許靜芝提了起來走向陽台。
姜忠見狀則皺了皺眉,天氣雖不冷,但也不熱,畢竟還是春天,夜裡委實有點涼,他們穿了衣服倒不覺得什麼,可許靜芝此刻光着身體,他憨厚的性格顯露了出來,脫掉單衣外套給她套在身上,笑了笑沒說話。
倒不是憐香惜玉,也不是見色起意,完全就是一種最直接的想法。
許靜芝抱緊衣服,感激地看了眼姜忠,水汪汪的眼當真看得後者心神蕩漾,但堅定的性格強壓了所有想法,并未生出任何非分之想。
來到陽台,喻臨風讓森格打開電腦上的照片,後者欲言又止,但還是沒說話,萬一照片裡真有線索沒看出來呢?
照片一張張被森格點出,喻臨風看着到沒什麼,許靜芝卻邊看邊流淚,心中的悔恨猶如潮水般洶湧而至,她很自責和後悔,原來自己在徐政勇心裡的地位居然達到了這般程度,電腦裡全是她和徐政勇的合照,同時還有她自己的照片。
越往後,全是她和徐政勇在床上的私密照,各種姿勢,各種笑容,各種瘋狂……
“我以為他隻是玩玩,我以為他都忘記了,原來都保存下來,原來還記得,原來他真的還記得……”許靜芝哭得淚如雨下,聲音很輕,但咽喉發出的哽咽卻是讓人對她生出憐憫之心,“承諾啊,我曾以為承諾都是狗屁,永遠都當不得真,可現在我才明白,原來他都記得……記得我們的承諾,一生一世,永永遠遠,哪怕地老天荒……”話沒說完就哭了起來,她此刻恨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
徐政勇用行動證明自己沒忘記承諾,可她卻是忘了,甚至達到一種不相信前者的狀态,認為前者愛慕的隻是她的美色,原來……原來一直都不是這樣……
“我做了什麼,到底做了什麼,勇哥、勇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