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小師弟又偷看村東老陳頭家二丫洗澡!
”
……
一群和尚站在院裡告狀,老和尚武能走出禅房。
“嚷啥嚷,出家人清靜為懷,出了天大的事也不能亂。
”
他們以和尚自居,穿着又十分奇怪,一身道服,上面印了八卦、太極等圖。
“師……”喻臨風大咧咧地跑進院子,剛想喊話便止住,詫異道:“諸位師兄起得挺早啊!
”他自幼在山上習得不少玄門術數,自創一套相命之法,眼、唇、兇三點一線可知古今命運,簡稱相眼術、相唇術、相兇術,層層疊進,未曾有過失手。
當然了,還沒真個替人算過!
武能往前踱步,雙臂背在身後,“聽說你又去偷看二丫洗澡,沒帶他們?
自己吃獨食,諸位師兄意見很大啊!
”
一群人暈菜,他們是來告狀的啊,啥叫吃獨食不帶一路?
“師父偷看趙寡婦洗澡不也沒帶我們……”喻臨風話沒說完就被師父上前一腳踢在屁股上。
“瞎嘀咕啥,為師好歹也是名門正派少林主持,哪兒能幹這等龌蹉事?
”
這裡原本是座道觀,後來被武能改成了寺,取名小少林。
喻臨風正想提醒點啥,卻見一個風情萬種的女人在朝霞裡走出師父的禅房。
定睛一看,啊呀,這不正是山下村裡的趙寡婦嗎?
難怪總覺着師父不對勁!
“趙夫人上山有事相求,”武能輕咳兩聲算作了解釋,“趙夫人家有一女,已許久沒聯系上,報警亦沒有結果,今日找到為師算上一卦,個中太過玄妙,小風你也大了,趁此機會出山替趙夫人尋尋女兒。
”
喻臨風聽了一個踉跄,差點絆倒,似乎聞到了陰謀的味道,卻也上下打量趙寡婦,先看眼,再看唇,遂即觀兇,如觀山川大勢,起起伏伏,疊巒有秩。
趙寡婦眼瞳似桃,邊角有一紅痣,此乃風情萬種之相,說深了就有些克夫,兩唇确如玫瑰花瓣,開合間确有幾分喜意,然而當看到她的兇時,如江河被堵塞,氣運之水無法下流,此乃垂兇之相,生無法大富大貴,命苦而長久。
“趙嬸近日在夢中是否常有喜事出現?
”
趙寡婦聞言便是一驚,點頭說:“是的,還模糊看見一結婚場景,就是怪了,那地方根本沒去過,十分陌生,不是我結婚時的地方,常感心神不甯,于是聯系女兒,卻總沒有音訊……”說着便有些哽咽起來。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武能雙手合十。
一幹師兄也都殷切地往喻臨風看,雙手合十道:“無量天尊!
”
“為師已替你準備好了,”武能說着便扔出一張簡曆及面試通知書,“擇日不如撞日,為師就不送了。
”
喻臨風額冒黑線,總感覺自己被下了套,但趙寡婦的面向卻不像假的,母女相連,一些事也會在趙寡婦的面相上反映出來些許。
長那麼大出過最遠的地方就是小鎮,見過最美的女孩就是二丫,要不他咋會青春期偷看人洗澡呢!
下了山,出了村,踏過泥濘道路,再回頭隻見山間朦胧大霧驟起。
上了公路,烈日高照,車輛穿梭,喻臨風雖沒出過山,書卻看了不少,見了太多高樓大廈、汽車飛機的圖畫。
行走間,見前方一紅色甲殼蟲停在路邊,千斤頂升起底部,一美女正汗流浃背換輪胎,蹲着身體,超短褲露出性感又白皙美腿,光滑玉嫩,于陽光下反射水珠般的光芒,像能擰出水來,還有那上身低.兇T恤,根本包不住兇前兩座大山,蹲着換輪胎時後背露了出來,隐隐可見紅色小褲褲邊緣。
“這……比二丫美啊!
”喻臨風經過時不由自主立在美女身後挪不動腳。
太性感、太妖娆、太……那啥了……
“美,真美,比師父的圖畫書好看多了。
”他擦掉哈喇子,好奇道:“那個……請問你這叫性感嗎?
”
“啊?
!
”美女驚叫間吓落了手裡的工具,落到地上發出當啷一聲,她騰地站起來回頭,臉差點沒跟喻臨風貼一起,下意識往後退,背撞在車上,“你……你要幹嘛?
!
”
“美眼、秀唇,好兇!
”喻臨風驚歎,遂既又道:“你這叫性感嗎?
不回答很沒禮貌哦!
”
挑釁啊,遇見流氓了?
!
她聞言氣不打一處來,有大熱天頂着太陽換輪胎玩性感的嗎?
突然冒出來個人,誰知道好壞,人家幹嘛要回答?
“你誰呀,我認識你?
”
“你好,我叫喻臨風,玉樹臨風!
”喻臨風伸手自我介紹,美女下意識禮貌性地伸手道:“遊瑩。
”
咦,不對啊,她發覺咋能告訴這家夥自己叫啥!
“現在可以回答了嗎?
”喻臨風問。
靠,這就算認識了?
遊瑩有生以來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人!
“你有見過大熱天換輪胎玩性感的嗎?
”
喻臨風尴尬摸頭,好像是這麼回事,話題一轉,道:“姑娘唇紅豔美,瞳目光彩照人,雙兇挺立聚集氣運,三點一線如流水不絕,此乃虎兇龍眼運相,想必姑娘必是大富大貴千金小姐,好兇、好瞳,書生氣韻,姑娘應是教書老師,對吧?
”
哪有一來就盯人家唇、兇看的,這家夥流氓不是?
!
被人一語道破職業,遊瑩表情驚訝,确定自己不認識對方,他咋知道這些,猜的?
再看遊瑩雙兇,溝壑清晰,飽.滿實在,喻臨風卻是一皺眉頭,看出了個中蹊跷,道:“觀姑娘雙兇溝壑,窄而靠攏,雙唇抿而不開,裂紋清晰,最近是否時運不佳,老有怪事發生?
”
遊瑩又一驚,“你……你是神?
”
“嗯,你可以稱呼我玉樹臨風,神相算運,喻臨風!
”
這家夥說話不腰疼、不臉紅,遊瑩聽了忍不住咯咯直笑,無形間拉近了關系。
“啥年代了還玩神棍忽悠人?
沒心思跟你閑扯。
”遊瑩擡手抹掉汗珠,揮手趕人,準備撿起工具繼續換胎。
剛下山就遇見比二丫還漂亮的美女,喻臨風哪兒能輕易走,“哎呀,美女,車胎爆了啊?
”
遊瑩滿臉黑線,你丫才看見車胎爆了?
搭讪也不帶這樣遲鈍的!
“那個……”喻臨風作勢撸起袖子,“我幫你換吧!
”
遊瑩撇嘴拒絕,“不用!
”她上下打量着喻臨風,總感覺很不靠譜的樣子。
“沒事,”他擡手扒開遊瑩開動,“師父常說,在家靠親人,出門靠朋友,路見不平一聲吼,多做好事多留名。
”
好大的勁!
人家都多做好事不留名,咋到你這兒成了多留名?
遊瑩被輕輕一扒就退到一邊,心裡暗驚間嘀咕,正想休息時卻見喻臨風蹲下撿起工具,擡頭疑惑道:“那個……這家夥咋用?
”
她瞬間眼暈,叫啥事兒啊這,您火星來的吧?
!
“哎呀,螺絲咋扭、輪胎咋換,還有這輪胎咋上……”
遊瑩隻覺自己快崩潰了,地球人都會的啊!
“哎呀,你居然知道螺絲咋扭,知道輪胎咋下,知道輪胎咋上,忒厲害了!
”
人生凋謝,奇葩的事,弄得她像在幫忙一樣。
“哎呀,美女,你太厲害了,你簡直就是我的心、我的肝,是我的寶貝,我的甜蜜餞……”為了掩飾尴尬,喻臨風把書裡逗姑娘的話搬了出來,引來的是遊瑩一臉黑線地怒喝:“閉嘴!
”
折.騰半小時總算搞定輪胎,遊瑩簡直比跑了幾千米還累,耳朵都快炸了,喘着粗氣叉腰抹汗,反觀喻臨風一臉燦爛笑容,額頭一滴汗珠也沒淌,她就氣不打一處來,“得了,換也換了,您嘞有多遠走多遠。
”
放好工具,上車,遊瑩恨不得一腳油門逃離耳邊這隻嗡嗡蚊子,然而才發動汽車,便見那家夥拉開車門坐了進來,她是又瞪眼、又喘氣、又張嘴。
“走吧,”喻臨風關好車門,“趕緊的,天真熱!
”
“你還熱?
說好的幫忙換輪胎,到頭來是我自己弄的,還好意思說熱?
”遊瑩氣到直跺腳,想動手打人,“下車去!
”
“你讓我有多遠走多遠的啊?
!
”喻臨風攤手表示無辜,“兩條腿哪有四個輪子快,這樣不走得更遠?
”
“你……”遊瑩真沒見過這麼耍無賴的,“我去黔陽,不同路。
”
“巧了,剛好順路!
”喻臨風死皮賴臉,“給你看相、換輪胎,酬金權當車費了。
”
誰請你看相了?
誰讓你換輪胎了?
遊瑩欲哭無淚!
有理行遍天下,就怕遇見不講理的家夥,恰恰他在美女面前就是這類人!
主要還是……沒車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