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之後,周小舟心思完全活絡了,若喻臨風再糾纏袁芳不放,他就有勇氣狠揍這混蛋了。
“你幹什麼?
”袁芳上前呵斥周小舟,下意識地維護喻臨風,“用得着對學生下那麼重的手?
”
下手重?
鄧坤等人聽了嚴重懷疑袁芳對喻臨風有想法,暗暗腹诽這女人下手也不輕啊,也好意思說别人?
周小舟心中暢快,也不在乎袁芳呵斥自己,撓頭幹笑不回話。
瞪了一眼,袁芳環視一周,“一個個吃多了撐的吧?
打架鬥毆都得記過,怎麼,你們想給自己的檔案抹黑?
!
”
“算了,鍛煉身體而已!
”周小舟維護道。
鍛煉身體?
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
見袁芳怒目瞪來就要發作,周小舟忙湊到前者耳邊低語了幾句,她神情動了動,旋即點頭。
“打架鬥毆,性質惡劣,經我與袁教官商量決定,懲罰必須有。
”稍頓,周小舟環視一周,見衆人都看着自己,滿意地點了點頭,指着遠處一座山坡道:“兩班比賽,哪個班級先登上山頂便算赢,輸的一方,每人罰做二百俯卧撐,赢的一方做五十!
”
五十與二百,整整相差四倍,等做完二百俯卧撐,這群學生的手還能否擡起來都是問題,恐怕吃飯都困難。
喻臨風皺眉,他們才剛跑完五公裡,又是被狗攆着跑,哪裡還有體力再跑到那山坡頂?
反觀劉俊等人,一個個面色紅潤,呼吸均勻,體力充沛,完全占據壓倒性優勢!
周小舟明顯有意為之,欲以此來開脫劉俊一方懲罰責任!
“怎麼,不敢?
”劉俊用水抹掉臉上鮮皿,滿是恨意地怒視喻臨風和鄧坤。
鄧坤臉色難看,回頭一瞧衆人,個個都還沒恢複過來,真比的話,可能連三成勝算都沒有。
“膽小如鼠!
”劉俊嘲諷。
“一群膽小鬼!
”
“哈哈,不敢比就趕緊認輸,傻缺!
”
“一人跪下來磕三個響頭,咱讓你們赢!
”
五班衆人附和道,譏諷、冷笑、鄙視……
一道道眼神充滿瞧不起,嘲諷之聲接連不斷,讓人看了心裡極為不爽,鄧坤等人更是咬牙憋屈。
答應,不答應?
“如何?
”鄧坤将目光投向喻臨風。
“有骨氣嗎?
”喻臨風反問。
“甯可站着死,也不跪着生。
”鄧坤笑了,“不就二百俯卧撐嘛,有啥輸不起的?
”他回頭掃視十班衆人,“賭嗎?
”
“賭!
”衆人異口同聲。
片刻後,兩班各就各位,周小舟再度強調道:“比的不是一個人先登頂,而是哪個班的人,全部先……登頂!
”
“開始!
”袁芳揮手道,兩班一百餘人同時沖出,很快就混亂在一起,顧不得身邊的是誰,隻管撒腿往前狂奔。
喻臨風體力不行,很快就掉到隊伍後面,鄧坤退到他身邊,道:“你行嗎?
”
“沒事!
”喻臨風咬牙道。
劉俊拼命往前奔,跑得快之人一口氣便沖出數百米,跑到山坡頂也就一公裡左右。
但這一千米對喻臨風而言,原本剛緩過氣來的他很快就面色慘白,上坡比平地要費勁,斜向上一千米比跑兩千米還累!
呼哧、呼哧……
喻臨風感覺兇口都快燒起來了,肺火辣辣的疼痛,像要炸裂了一樣。
面無皿絲,白勝雪,到得半山腰時,他舉步維艱,每走一步,腦袋便一陣暈眩,看路都有些昏花。
此刻就算動用暴戾能量也不行,僅是爆發力強而已,無法長時間堅持,何況以他而今情況,暴戾能量一湧出,恐怕就得把他的體力立刻掏空。
他的體内還有淤傷,并未因三年昏迷而消失,導緻身體機能受到很大影響,體力是個硬傷。
反觀劉俊等人,此刻早坐在山頂吹風,五班最胖的家夥、最慢的姑娘也都沖上了山頂。
鄧坤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氣,回頭見喻臨風獨自一人還在半山腰奔跑,但那已經不是跑了,而是蹒跚邁步。
“坤哥,怎麼辦?
”有小弟走到鄧坤身邊問,他們可不想因喻臨風而做二百俯卧撐,手都得斷了啊。
周小舟早已站在山頂之上,負手迎風而立,如強者般居高臨下俯視喻臨風,嘴角挂着淡淡的嘲諷和冷笑。
他之所以提出如此賭注,便是因其看出了喻臨風虛實,整得就是這家夥。
“曾經欠的,我會讓你一點點償還,是你讓袁芳對我失去愛意,是你奪走了她……”他完全将責任推到别人身上,卻不想想自身不足,忘了在大學城的關鍵性命攸關時刻,他隻顧自己……保命!
半山腰,喻臨風腳重如鐵,哪怕隻剩一人,他也仍舊緩慢邁步,倒在半途不是他的性格,就算斷了牙齒,也得咬牙忍了。
“算了,堅持不住就算了吧!
”袁芳跟在喻臨風身後,目露不忍,“反正都已經輸了,何必為難自己?
”
輸了?
為難自己?
喻臨風搖頭,“在這裡倒下,才是真的輸了!
”他的這股堅毅和瘋狂,才是袁芳真正喜歡和欣賞的。
不言……放棄!
山頂。
“哎呀,你們看這個傻屌,騎烏龜跑馬路散步啊?
”
“哪裡是騎烏龜,分明就是騎蝸牛還踩刹車!
”
“放棄吧,真傻瓜啊,輸都輸了還折磨自己。
”
笑聲連連,一個個嘲笑之下還故意提高聲音,讓正邁步的喻臨風也能聽見。
十班衆人臉色陰沉而又難看,其中大部分人都仇視地看向喻臨風,嘴上雖沒說,心裡卻很不滿和憤懑,将責任怪罪于他身上。
二百俯卧撐,不是誰都願意做的!
“坤哥,怎麼着,還不開始做俯卧撐?
天快黑了啊!
”劉俊幸災樂禍,故意惡心人,“十班的同學們,趕緊的呀,誰叫你們跟了個廢物老大?
該,活該!
”
風,輕輕飄卷,北方的山說是山,實際比之南方的一些土坡也高不了多少,這座小山坡的植被覆蓋率并不高,大多為雜草,遙遙隻見幾棵樹零星分散。
沒有人回答,因他們的目光都落至喻臨風身上,他一個踉跄,忽地……栽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