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我們并不知道你打算做彩鈴。
”譚少慕笑得十分從容,“這樣,你賣給我們公司做op,同時也保留自己改編彩鈴的權利,并且我會叫薛彩甯擠出時間配合你。
如何?
”
白玫一聽不樂意了,“幹嘛呢,不是說讓黃莺試試的嗎?
大牌就了不起啊。
”
“黃莺?
”譚少慕睨向何幼霖,表情耐人尋味。
何幼霖垂下頭,攔了攔有些沖動的白玫,“我無所謂的。
你先聽他們怎麼說。
”
李斯翹起二郎腿,看着譚少慕的眼神吊兒郎當的,“第一,我之前寄給薛彩甯DEMO隻不過是邀請她參加試音罷了。
用不用她,還是未知數。
你這個談判的價碼不具有誘惑力。
第二,我現在可以明确的告訴你,我不會用薛彩甯。
”說完,又指了指看戲的何幼霖,“她不錯。
你把她借給我用。
我可以再給你們的動漫寫個OP玩玩。
”
言下之意,要他賣《皿夜》,還是免談。
真的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
敢這麼和譚少慕嗆聲,何幼霖忍不住豎起了大拇指。
譚少慕直勾勾地盯着何幼霖,“你很開心?
”
“耶?
哪有!
”何幼霖縮回了手,眼前卻是笑眯了一條線。
“過來。
”譚少慕拍拍身邊的空位。
何幼霖沒有動。
“過來!
”
白玫推了推何幼霖。
最終,譚少慕起身,隻是還沒跨出一步,何幼霖就和兔子一樣蹭地跳蹿到他跟前,在他指定的位置上坐下。
然後暗罵了自己一句,沒出息!
譚少慕英挺的站姿如巨人般矗立在她跟前,俯視着她,“你想試嗎?
”
是的,她想試。
真的很想。
撇除最開始因為身在娛樂城那樣環境裡産生的不安,和乍然聽見要錄“叫|床”音那麼匪夷所思的驚吓,光是白玫,張澤川,譚少慕三個人對李斯音樂的肯定,都足以叫她心動。
何況,李斯剛剛還因為她而拒絕了薛彩甯那樣的人物。
無論是她渴望幹出自己事業的野心,還是女人天生的虛榮心都因為它得到了滿足。
但是,她卻無法像上次在醫院裡接受聲優這個職業的挑戰一樣,對譚少慕輕易說出她想試試的話來。
她,根本不懂性|愛的美妙在哪裡,甚至是厭惡的。
聽白玫的意思,連娛樂城裡的歡場老手都達不到李斯的要求。
這樣的她又怎麼可能創造出奇迹?
看出了何幼霖眉目間的猶豫,譚少慕面色沉了許多。
他蓦然伸手,結實的五指瞬間扣住她纖細柔弱的手臂,在她滿目驚疑中,猛然一拽,用一種極端霸道的方式她狠狠地拉到自己的懷中。
何幼霖被吓了一大跳,整個人狠狠砸入他的懷裡。
她的頭撞擊在他厚實的兇膛上,如同撞到銅牆鐵壁,整個腦袋都暈乎乎的。
還沒等她回過神,譚少慕修長的十指迅速地拂上她摟柔軟的腰肢。
這突如其來的感讓何幼霖全身一顫,隻覺得腰上的手突然狠狠一抓,一股酥麻而又疼痛的獨特觸感瞬間沖擊到她的神魂,讓她忍不住地要發出一聲低吟!
還好在關鍵時刻她生生的忍住了,可為了不發出聲音,她死死地咬着嘴唇。
譚少慕看着她有些發白的嘴唇,半眯的眼睛中閃過一絲狂暴。
他猛然加大了手中的力度,雙眸冷冽,呼吸間盡是怒意。
他似乎完全不在乎何幼霖此刻因為疼痛而略顯扭曲的面容,蓦然俯身,粗魯地噙住了她的薄唇。
這是一個十分粗糙的吻,霸道粗礫地摩擦着她的唇齒,像是故意弄痛她一樣。
何幼霖有些發懵。
以前他再失控也是在兩個人獨處的時候,哪會像現在這樣當衆強迫她做出這些事!
他感覺到他的唇離開了她的唇,來到她脖頸處,像狼一樣啃着自己的肉骨頭。
盡管知道他不會做出更過分的事情,但何幼霖依舊被吓得如風中枯葉,瑟瑟發抖。
很快,他的舌頭又來到她的鎖骨處,舌尖輕抵舔弄,像吸皿鬼一樣吸食自己美味的點心。
何幼霖徹底吓呆了!
這個動作,喚醒了她最深沉的記憶。
她記得那天,她為了救一個醉漢,得罪了王平,最後卻被那個醉漢抵在幽暗的巷子裡……
那個人是什麼樣的,她忘記了。
但是,他舌頭就是這樣惡心地撩弄着她的鎖骨和兇口!
男人,都是這樣惡心的嗎?
即使是高貴如慕少這樣的人,也和那種恩将仇報的禽獸一樣不可理喻,喜歡這樣肆意地對待女人,毫不尊重?
何幼霖的恐懼越來越深,奮力地捏住譚少慕的手,想推開他,卻被他更用力地抱緊,仿佛要遷入自己的身體裡,不留一絲縫隙。
破碎的哽咽聲嗚嗚地從她口中傳出。
譚少慕十分熟悉她的身體,察覺到她的情緒已經被撩撥得最高,猛然發力,一口咬在她的鎖骨上!
“啊!
”何幼霖驚呼一聲,明明身體似乎是有點異樣的感覺,但叫聲裡卻好無興奮反而透着絕望的恐懼。
譚少慕松開口,目光掃視已經看呆的白玫,李斯這兩個觀衆。
他滿含殘忍與嘲弄地說,“你确定要這個的聲音?
不怕觀衆聽了,會掃興?
要知道,她在這方面,就是這麼掃興的女人。
”
李斯蹙眉很深,這種恐懼的感覺确實與他想象的不太一樣。
何幼霖深深受到侮辱。
她毫不懷疑,從那天他知道她要錄彩鈴的事情後,譚少慕就已經一早打聽清楚所有的事情。
甚至可能連她今天出院,他會出現在這裡,都是事先計劃好的。
為的就是這樣羞辱她,斷絕她一絲可能錄制這個彩鈴的機會。
而這種感覺很不好,非常的不好。
像是踩着她的痛處,把她最隐秘的東西攤開在衆人面前,叫她無地自容。
何幼霖擡頭,笑的有些諷刺,“是我無趣?
還是你無能,不能滿足我。
你就根本不懂女人!
若是換成别人……”
她沒有說下去,但言外之意誰聽不出來?
何幼霖不想留下自取其辱,轉身往門口走去,卻被譚少慕用力拉住她的手,“你去哪?
”
她看的出,他已經被她激怒,前所未有的憤怒。
但是她一點都不怕!
何幼霖瞥他一眼,聲音轉冷,“找比你溫柔一百倍的男人!
”
譚少慕唇肌抿緊,目光噬人,“你很好,黃莺!
”
他喊她黃莺。
明明她已經看淡了的過去,在他口中再次聽見,卻依舊難過的想哭。
何幼霖像是整個人被扔進新鮮的山楂裡,從外酸到内。
她凄凄然不知所措,最後把憤怒與委屈化作最後自我防禦的心牆,逞強反擊道,“彼此彼此,譚醫生!
”
然而,她如願地看見譚少慕萬年從容的臉有了劇烈的表情波動,“你都知道了什麼?
”
“你也有不知道的事情?
”何幼霖冷笑,一個猛力甩開他的手,沖出門。
她穿過走廊,等來了電梯,卻和裡面的譚江淮不期而遇。
“你怎麼在這裡?
”江淮笑着和她打招呼,卻在看見她額頭上的紗布時愣了下,“你什麼時候受傷的?
”
她是在娛樂城裡出的事,又事關譚少芝的名聲,所以譚少慕肯定不會和家裡說她在爆炸中受傷。
她住院幾天,沒回譚家,譚家的人都當她回家照顧受傷的弟弟,并沒有懷疑什麼。
何幼霖看見江淮的這一刻,才反映過來李斯口中的譚先生是誰。
也對,他現在已經是譚江淮,譚二少了。
再也不是當初那個會護着她,用一啤酒瓶把人打的腦震蕩的江淮了!
看着面前西裝革履的江淮,眼前浮現了他和沈月珊訂婚的畫面,她抿唇不語,沒有手一句話就轉身朝安全通道口走去。
反正才三樓。
江淮見狀,立刻飛快地追上她,口吻十分焦躁,“到底怎麼了?
”
何幼霖不答反問,“你來找李斯的?
”然後不等他肯定,又提醒了句,“你哥在裡頭。
”
“小霖――”
江淮從後一把抓住她的臂彎,強行拉住她,“發生了什麼?
”
“放開。
”何幼霖臉上冷漠十分明顯。
江淮依言松開了手,看着面色不太好的何幼霖說,“我們聊聊吧?
”
聊?
她并不想聊。
現在的她隻想找個地方躲起來。
但在看見追出來的譚少慕站在遠處,一臉陰沉地看着她和江淮時,何幼霖改變了主意。
她無視譚少慕威脅意味甚重的目光,半點軟都不肯服,對江淮笑道,“好,我們聊聊。
”
譚少慕聽見,目光冰冷地看了她一眼,沉默轉身,回了屋裡。
何幼霖蹙眉,安靜地江淮下了樓。
江淮是開車來的,他搖下車窗示意何幼霖上車。
何幼霖打開副駕駛門的一瞬間,擡眼看着他,“你敢不敢給我開車?
”
江淮一愣,有些訝異。
從前他也叫她學開車,她總是犯懶,又怕膽小,總覺得不會開車的人永遠不會有撞死人的可能。
“你考駕照了?
”
“沒有。
”何幼霖搖了搖頭,“我無證駕駛,你敢不敢?
”
江淮一笑,從駕駛位上退了下來,“你敢開,我就敢坐。
”
何幼霖在醫院最無聊的三天裡,她靠着看譚少慕的側臉視頻打發時間,無形間早就把開車的每個步驟牢記在心裡。
她動作生澀,卻不慌不亂地啟動引擎。
車子行駛鬧市時,她的速度隻比電動車略快一點。
直到出了市區,開在荒無人煙的馬路上,她才發洩般加快碼速。
江淮按了一個按鈕,敞篷車的敞篷打開的瞬間,大風迎面拂過,十分痛快。
他沒有多說什麼,隻和從前一樣靜靜地陪着她。
兩個人來到海邊,海面平靜,微風不燥。
何幼霖踩在柔軟的沙灘上,心卻格外的沉重。
江淮也很沉默,似乎在思考什麼。
兩個人誰都沒有發現,遠處有人拿着相機在偷拍他們。
良久後,江淮突然開口,“你不開心,是因為譚少慕嗎?
”
何幼霖一愣,自己表現有這麼明顯嗎?
“不要喜歡他。
哪怕,你不喜歡我。
也千萬不要喜歡他。
”江淮認真道。
“你管的太寬了。
”何幼霖笑得無奈,“不管我喜歡誰,全世界最沒資格管我的,不就是你嗎?
”
“我本來不想現在說的。
你知道我,沒有證據之前,我不喜歡妄斷。
”江淮側過身子,一字一頓地說,“他會盯上你,完全是沖着我來的。
小霖,他是有備而來的。
你不要犯傻,被他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