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陽搖着她的肩膀,問得是心急如焚,她卻撲通一聲,趁機倒在他的兇膛上,徹底睡死過去了。
“……”
他扶起她的雙肩,眯眼打量,判斷她是真醉死過去,還是剛剛在借酒裝瘋,現在在玩套路。
直到傳來她弱弱的打呼聲,墨陽才皺眉講爛醉如泥的人往車門上一靠。
回憶她剛剛說的驚人之語,覺得世界都瘋了!
慕黑狼會饑渴到強暴女人?
這種話,他要是信了,幾年的兄弟都白當了!
但是她說被王平盯上,又好像和船上時,王平說的話對上了。
王平也說過,何幼霖是因為慕少的關系,才在幾年前被盯上的。
可是,無論他怎麼查都查不到七年前的慕黑狼與何幼霖能有什麼關系。
這,會不會是問題的關鍵?
思及此,墨陽不敢耽擱,又給譚少慕打了個電話。
依舊沒人接聽。
就在墨陽火大地想把手機砸地上時,譚少慕的電話回撥過來了。
終于聯系上了。
墨陽松下一口氣,一邊發動引擎駕車離開娛樂城,一邊抱怨道,“搞毛線啊?
半天不接老子電話。
”
“剛才送人回去的路上,不方便接電話。
”
“送人?
什麼人?
女人?
”墨陽看了眼買醉的何幼霖,心裡一揣測,面上就陰陽怪氣道,“我說,該不會你是被小嫂子當面抓奸了吧?
”
“狗嘴吐不出象牙。
”譚少慕懶得扯皮,聲音有些倦怠,“沒事的話,先挂了。
”
“洗毛線,趕緊出來。
老子找你有事情。
”墨陽皺了皺眉。
“除了喊我喝酒,你能有什麼屁事?
”譚少慕懶洋洋的聲音欠揍地響起,“最近太忙,也沒心情。
改日再約吧。
”
“是王平的事情。
”墨陽半點不打诨,直接說道。
“你查到什麼了?
”
“不是我查。
是小嫂子好像知道什麼。
”墨陽說到這裡,嘿嘿嘿笑個沒玩,“想不到,你口味這麼重。
那麼多蜂腰肥臀的美女送上門不要,霸王硬上弓都要搞未成年少女。
”
“你胡扯什麼?
”譚少慕的聲音有幾分不悅,顯然這個玩笑有點踩雷,“我就碰過你嫂子一個人,什麼未成年少女。
”
“咦,我看小嫂子年紀不大啊。
你要真七年前幹過那混事。
妥妥的未成年少女,啧啧啧……”
電話那頭的人呼吸一緊,隔了一會,冷冽如冰的聲線從聽筒傳來,“墨陽,有些話不能亂說。
”
“反正不是我說的。
是小嫂子說的。
”墨陽不着調道,“不過,她喝醉了,醒了認不認,我就不知道了。
”
“她在你那?
”譚少慕聲音越發沉冷,“你在哪裡?
”
半個小時後,譚少慕的車子和墨陽的車子一前一後開進了雲水山庭。
墨陽剛停穩車子,副駕駛室的車門就被人拉開了。
看着譚少慕彎腰把人抱起,默不吭聲地抱進二樓主卧内。
一路跟來的墨陽剛要開燈,就聽見譚少慕輕聲阻止,“她對光線敏感,開燈睡不踏實。
”
墨陽讪讪地收回手,撇了撇嘴吧。
譚少慕踱步進了房間,床頭櫃上亮着一盞古式的宮廷小燈,暖黃色的燈光隔着紗罩,朦朦胧胧。
他把人放躺在床上,又拿濕毛巾給她擦了擦臉,細心地幫她把頭發從臉上剝開,露出她安靜甜美的睡顔。
長如蝶翼的睫毛,秀挺的鼻梁,菱形微厚的紅唇,醉酒熏紅的臉蛋像抹了淡淡的胭脂,一切都那麼誘人。
這一刻,譚少慕都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有多柔和。
他看着剛剛才在咖啡廳分開的女人,隻覺得怎麼都看不夠。
他緩緩地下身,憐愛的在她唇上印下淺淺一吻。
“我曹,你這麼肉麻?
”墨陽站在門口看着冷面鐵皿的慕黑狼居然蹑手蹑腳地給女人蓋被子,心底裡忽然有種詭異的感覺滕然升起。
譚少慕身子微僵,如果不是要從他口中問點什麼消息,這麼大的燈泡,他早趕人了。
他起身,冷凝着站在門口處,正誇張地在抖雞皮疙瘩的墨陽。
薄唇翕合道,“給你10分鐘的時間,把電話裡的事情說清楚。
不然,更肉麻的事情,我都對你做得出來。
”
墨陽吓得吞了好大一口口水,朝着何幼霖努了努嘴,“這個女人喝得神志不清,把我當你了。
事先聲明,朋友妻不可欺的道理,我還懂的。
沒占她便宜。
反倒是她拽着我,各種投懷送抱……”他說到這裡,察覺到譚少慕越來越黑的眼神,又咽了咽口水,話題一轉,“然後,她就哭着說你強暴她。
本來,我以為這是你們夫妻的情趣,玩強暴PLAY,可我聽她說什麼王平盯上她,就覺得哪裡不對勁。
再仔細一想,王平也說過,她是被你連累的。
你說,這事情是不是真有什麼關聯?
”
“她還說什麼了嗎?
”譚少慕收回了視線,把目光又放回在何幼霖的臉上。
墨陽想了想,又道,“後面的話就更加聽不懂了。
什麼臉不臉,痣不痣的。
又是替身,又是報複。
”
譚少慕心口一緊,即使已經猜測到她不告而别的原因,但聽人這麼明确的說出來,依舊有些難堪。
他擡起手,指腹摸在她右頰原本有桃花痣的地方上,那裡已經平平的。
他的眸色愈發暗沉,烏雲冗聚。
此時,何幼霖睡得似不太踏實,秀眉頻頻蹙起,嘴裡嘀咕着什麼。
他俯身側耳,卻依稀聽她喊爸爸媽媽……,心裡蓦然一酸。
好像,她嫁給他之後,确實很少回過娘家。
别人夫妻吵架了,老婆都會回娘家。
而她怕他會遷怒她娘家一樣,每次逃跑都躲在朋友那,或者獨自硬撐。
“乖,明天帶你回家看他們。
”譚少慕的指腹改按在她的眉心處,為她輕輕撫平。
墨陽懶懶倚靠在門邊,原本說完話就打算走人的,但聽見慕少這麼柔情似水的話後,又頗為複雜的看了他一眼。
初見慕黑狼時,他的眼神濃黑甯靜,像是一片沼澤,吞沒一切。
他冰封了自己所有的感情。
更多時候像是一套機器。
打架,殺人,沒有一絲遲疑,也不給自己任何後路。
現在的他,變了。
而引發他一系列改變的人,顯然是就是眼前這個昏睡的女人。
好半響,墨陽才收斂起痞色,認真道,“夫妻床頭吵架床尾合。
有些事情,該說的說清楚,别拖拖拉拉,弄到不能挽回的地步。
我雖然不清楚你們之間的事情,但作為男人,讓着點女人,總歸沒錯。
”
說到這裡,他想起了過去,自嘲地笑了笑,“别像我,最後弄的和狗一樣狼狽,逃離了A市。
結果,幾年後回來,還是個單身狗。
”
聞言,譚少慕看了一眼墨陽,點點頭,沒多說什麼。
墨陽走後,譚少慕洗漱了一番,從浴室裡走出時,又聽見了低低的抽噎聲。
他以為她醒了,急忙來到床邊,卻發現她依舊在睡,隻是在睡夢中哭的傷心不已。
清淚順着她的臉頰,沒入枕頭。
譚少慕怔了好一會,不明白究竟是多大的事情能把她打擊成這樣。
就算,他之前确實是把她當做替身一樣,留在身邊。
但是,處久了,就知道她和嬛嬛完全不一樣。
他對她好,更多是源于對她本身的憐惜。
他不信,她一點都察覺不出他對她的特别。
他躺上,床,把她摟回自己的懷中,看她依舊有一抽沒一抽地哭着,淚水沾濕在他的睡袍上,心底裡頓生百般滋味。
他不擅長解釋,她又是個悶葫蘆。
兩個人有問題,還要旁人來傳話……哄女人,比商場上談生意都要困難百倍,千倍。
他捏了捏眉心,空着的左手在她背部溫柔輕拍,宛若父親哄着嬌滴滴的女兒,深怕她受委屈般,無條件的寵愛。
夜色漫漫,天際初初破曉,伺候了一夜的他終于淺淺睡去。
何幼霖醒過來的時候,頭像是被卡車來回壓過一樣痛。
她爬着坐起來,卻摸到一個溫熱的兇膛。
記憶倒帶,想起她在酒吧,被一個闆寸頭的人給救了……
酒後亂性?
婚内出軌?
這八個字吓得她醉眼猛然一睜,整個人差點從床上跌落下去。
直到她看清身邊的男人是譚少慕時,她臉上消退的皿色從一點一滴地回複上來。
低頭看了看身上又髒又臭的衣服,懷疑譚少慕是不是也喝得不省人事了。
不然,他怎麼會容忍她沒洗澡沒換衣服就爬上他的床?
她想問自己是怎麼回來的,但嗓子像是被針線封住一樣,一開口就吊的疼。
她抄起桌邊的水杯,想喝一口,卻發現空空如也。
她揉着太陽穴,下了床,燒水,然後徹底虛脫了,往沙發上一躺。
還是清晨,冬日的陽光并不猛烈,但依舊刺得她難以入眠。
她閉目遐思,滿腦子都是昨天晚上在咖啡廳遇見譚少慕的場景。
他冷漠絕情的說,要分,要離開,随便她。
這樣的話,不要說他親口說出來,即使是現在回憶起來,都叫她痛得呼吸不能。
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麼會回到這裡。
難道是她醉酒後,自己下意識地報出了這個地址?
被人送來的。
但不管是什麼原因,她終究是回來了。
在他們剛剛吵架,在她說要走後沒多久,她就打臉地回來。
他會不會鄙視她?
覺得她犯賤,離不開他,所以在欲擒故縱?
不行。
不能繼續逗留在這。
“啪嗒!
”,電熱水壺裡的水燒開了。
她豁然睜眼,爬着從沙發上起來,連水都等不及冷了喝一口再走,就聽見譚少慕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怎麼,睡了就不認賬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