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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

時光未老愛來不遲 胖貓小咪 3521 2024-01-31 01:08

  我一工作起來就有點渾然忘我,做完一單就想着再做一單,然後就會想着幹脆今天全完成,明天就可以再接新了,這麼一來,時間便如指間沙,不知不覺溜走于無形,等我完成最後一單完成交易,看筆電右下角的時間顯示,才驚覺已經淩晨十二點半了。

  我坐在那恍惚了下,才猛然想起,沒聽到餘伯年離開的動靜。
條件反射的轉頭看去,好嘛,叔侄倆頭挨頭已經睡着了。

  我頓時就碉堡了。

  這叔侄倆把床給霸占了,我今晚睡哪?
總不能真給他們擠一起吧?
光是想想就……

  歎了口氣,我把筆電關了,随手放回到床頭櫃上,沒有湊合着跟他們擠,而是輕手輕腳的小床,去衣櫃抱了一床薄毯,就悄然出了房門。
這麼晚了也不好讓全嬸在幫忙張羅别的房間,所以決定去樓下的沙發上湊合一晚。

  樓下漆黑一片,這個點,大家早就睡了。
我也沒開燈,就着月色微弱的光線,摸去沙發躺了下來,毯子一蓋就睡了。

  折騰到這個點,我早就困得頭重腳輕,倒沙發上幾乎是沾抱枕就睡了過去。

  原本這麼困,應該一夜酣睡無夢的,結果迷迷糊糊間,我卻做起了夢來,我夢到自己用大紙闆做了一架紙飛機,坐上後突然直沖上天,騰雲駕霧了。
可是,特麼我有恐高症啊,那麼高,白茫茫一片什麼都看不見了,吓得我趕緊雙手并用的俯身抱住紙飛機機身,然而,就算是這樣,我還是給從上面摔了下來,還沒摔到底,我就給驚醒了,睜眼卻發現……我特麼居然被餘伯年橫抱在懷裡,而我雙手,緊緊環在他脖子上……

  這……什麼情況?

  正驚疑不定,我人就被餘伯年放到了床上。

  “沙發上容易着涼,你現在身體虛弱,受涼的話會很難受,也不容易恢複。
”餘伯年放下我也不起身,就單手撐在我頭一側,俯身居高臨下的看着我,深邃的眸子映着窗外微弱的路燈黃光,仿似揉碎的星子斂在其中,星星點點,璀璨卻清冷,“以後這種情況,直接叫醒我。

  “哦……”我和他對視着,有點不受控制的心跳加速。
不知道餘伯年有沒有意識到,我們現在這樣……很暧昧。

  我們臉和臉的距離太近,近的我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

  “你睡吧,我回房了。
”就在我快要憋氣憋到堅持不住時,餘伯年終于站直了身,“晚安。
”說罷,轉身就走。

  等他幫我關上房門,我才後知後覺的吐出一句,“晚安。

  然而,睡意全無。

  我不想多想的,是真不想多想的,但是,所有的細胞神經都在跳出來告訴我,餘伯年在撩我。
啊啊啊!
胡思亂想是病,得治!

  胡思亂想的後果,就是,第二天我頂了一雙熊貓眼,整個一張生無可戀吊死鬼的憔悴臉,簡直沒眼看。

  不過胡思亂想終究是胡思亂想,最終我糾結半宿還是理智占了上風。
就我現在這鬼樣子,餘伯年眼睛除非給屎糊住了,才會眼瞎看上我。

  “安小姐昨晚沒睡好嗎?
怎麼臉色這麼差?
瞧這黑眼圈黑的。

  早餐桌上,全嬸看到我就納悶兒的問了一嘴。

  我也不知怎麼回事,迷之心虛,幾乎是下意識的就偷瞄了餘伯年一眼,卻見對方慢條斯理的吃着早餐,眼皮都沒擡一下。
這反應,反而讓我稍稍安下心來,要對方真朝我看過來,這丢臉勁兒,我非得尴尬死。

  “安老師一會兒跟我一塊兒去醫院。
”飯都吃的差不多了,餘伯年才用紙巾擦了擦嘴角,道。

  “嗯?
”我聞言一愣。

  “你這該去醫院複查了,如果可以,還得繼續植皮修複手術。
”餘伯年道。

  聽到這個,我下意識的握緊了筷子。
長達半年的折騰,說實話,我真的有點慫醫院了,但這又不是慫就可以避免過去的。

  我深吸口氣,點了點頭,“嗯。

  早飯之後,我便跟餘伯年一起去了醫院。

  才八點多,醫院各個科室就已經大排場龍,樓下大堂挂号處更是密密匝匝的人。
好在我不用排隊,有餘伯年幫忙一路開綠燈,不然光是檢查就能折騰一天的。

  最後檢查結果出來,敲定了十天後開始繼續接下來的植皮手術。

  這十天對我來說,簡直就是度日如年,有種等着秋後處決的慫懼感,讓人很是坐立難安。
然而不管心裡再怎麼排斥,該來的還是會來。

  這次手術之後,我再次住進了醫院。
隻不過相較之前,這次的周期短,也就幾天,過了感染期,就可以回去修養,這還是讓我松了口氣的。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在我住進醫院的第三天,我爸媽他們居然來了醫院。

  長達半年多之久,才等來家人遲來的關心,我竟不知該作何心情。

  我媽進病房抱着我就哭,“小然啊,我可憐的女兒哎,肖老婆子那殺千刀的啊,怎麼就這麼心黑手毒把你傷成這樣子啊?
這事兒絕對不能這麼算了,拿肖一程想要十萬塊就擺平這事兒,沒門兒!
咱們一定要再好好找他說道說道!

  “肯定是要說的,小然傷成這樣,都嚴重毀容了,将來個人問題怎麼處,青春費,精神損失費,手術費誤工費,一樣不能少,還找律師來給十萬塊就想粉飾太平,做夢!
”我爸也是一臉的怒不可遏。

  聽着是在為我喊冤不值,可我卻從他們的話中聽出了不對。
我爸媽不是因為我才來的,他們是因為賠償來的,肖一程想息事甯人,所以找了律師越過我從我爸媽家人那邊入手,這件事鐘鳴知不知道?

  想曹操曹操到,鐘鳴提着果籃進來,看到我爸媽就是一愣,表情随即就變得有些微妙。
我便知道,他這趟過來不可能隻是單純的探病,肯定是和我說賠償的事情來的。

  也是,肖一程他媽這案子拖到現在,前不久才聽說塵埃落定,如今才開始協商賠償事宜,其實已經晚了。
我知道,這之中肯定少不得肖一程的運作,他雖然那方面不行,但怎麼也是個小公司老闆,勉強算是個道貌岸然的社會精英,該有的人脈還是有的。

  而我爸媽看到鐘鳴亦是一怔。

  “小然,這位是?
”我媽看看鐘鳴又看看我,半晌才遲疑問道。

  我有點不耐煩,“這位是鐘律師,負責幫我打官司的,這件案子,一直是由他在負責,賠償的事情你們不懂也不用管,鐘律師會全權處理好的。

  “哎喲,這事兒我們咱能真不管,你個死妮子咋就這麼不長心眼兒呢,這外人跟自家父母能比的嗎?
我們……”

  “媽!
”我一聽我媽這話就惱了,“外人信不過,可要不是鐘律師他們這樣的外人,你女兒我早就死了!
當初要不是醫院免費給我手術治療,還包夥食護理,不用等到現在,我屍體都爛了,就算賠償下來,那也首先得把欠醫院的費用給補上!
這事兒你們不用管,我自己會安排。

  從小到大,這還是我第一次對我爸媽說這麼重的話,實在是……他們的行為,讓我寒心。
以前多少還抱着點希望,今天才發現,我那不是希望,是奢望,在他們眼裡,我還不如十萬塊賠償金!

  鐘鳴本來是有事來的,結果碰到這樣的場景,尴尬的站在一邊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我看了他一眼,“鐘律師,麻煩你出去稍等一下,事情咱們稍後再談。

  鐘律師安撫的拍了拍我的肩,“行,那你們慢慢聊,我先出去了。

  我抱歉的沖他笑了笑。

  鐘鳴客氣的沖我爸媽點了點頭,這才開門出去了。

  鐘鳴出去後,我們三就陷入了沉默。

  良久我媽才道,“說到底,你就是怨我們沒有在你受傷的時候來,我們能有什麼辦法,你受傷我們也心疼也着急,可陳瑩那不是走不開嘛,你弟他又要照顧生意,這家裡醫院兩頭忙,他一個人……”

  “那你們現在有空過來,安城他媳婦兒生了?
”我嘲諷道。

  “哪有那麼快,離預産期還有……”

  “既然之前要照顧陳瑩沒時間,那現在怎麼就有時間了?
”我垂下眼睑,苦笑了一聲,“爸媽,我是你們的女兒,可在你們眼裡,就隻有安城這一個兒子,連他揣個崽兒的媳婦兒都比我金貴,我備受折磨的時候你們在哪?
剛離婚那會兒無助的時候你們在哪?
我被火燒快死的時候你們又在哪?
現在有賠償你們就是我父母了,就記起我這女兒了,怎麼的,是不是完了一句我弟不容易,就打算拿着賠償貼補他們啊?
我當初貼補娘家貼補的少嗎?
我雖然沒有動過肖家一分錢給娘家,但我這些年工作的收入大部分都是貼補進去的,你們在想着你們兒子兒媳的時候,能不能給我這個女兒留條活路?

  我這番話說完,我爸媽臉色驟變。

  我爸習慣性的就要發怒,但卻被我媽瞪得強壓了下去,梗着脖子瞪着我,臉色憋得鐵青。

  我爸唱黑臉,我媽就唱紅臉,“小然啊,你怎麼能這麼說爸媽呢?
你這些話,句句戳爸媽心窩子啊,你真是,真是太傷爸媽心了!

  我媽話音未落,唔的就捂嘴哭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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