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父母上門
自從聽餘伯年的請假在家後,我就徹底閑了下來。
就連接送孩子,餘伯年都讓徐叔負責,就擔心我接送的時候遇到人找麻煩出個意外。
竟管這樣無所事事挺煩的,但我也理解餘伯年的擔心,所以便安心的在家裡養起胎來。
不過也不是真的就什麼都不用做的隻能當米蟲,這眼看着婚禮的日期日益逼近,也是很多事情需要忙的,家裡長輩靠不住,餘伯年上班也忙,這些我就給接了起來。
所以現在就是,婚慶公司那邊的方案修改什麼的,都得找我确認,零零碎碎的,倒是沒閑幾天就因此忙碌起來,但要說忙碌,其實還是呆在家裡的時間多。
與此同時,拍婚紗照的預約時間正好到了。
餘伯年本來是這兩天要出趟小差的,就為了這事兒,給特地推後延遲了。
拍攝的時間就安排在周六一天,上午室内,下午外景。
拍婚紗照是尤其累人的,拍一套就換一套婚紗化個妝,一大早上,時間基本上都折騰在這上面了,更别提下午外景還得折騰,一天拍下來,不說我直接攤成狗,餘伯年也是面露疲色,好在這一關算是過去了,隻能成品出來就行。
婚紗照後,餘伯年隔天就飛去出差,這次據說是異地考察,為數三天,頂多第四天差不多就回來。
就為了避免他不在,他媽找我麻煩,更是提議要把我送去廟裡陪餘老爺子待幾天。
然而我又不是泥塑的,還真能任人搓圓捏扁啊,餘伯年不在我就不能保護自己,那也太沒用了。
所以他這想法剛一提出來,我就拒絕了。
餘伯年見我不願意,就沒再堅持,不過臨行前,還是交代了全嬸一番,這才放心離開。
看他把我當琉璃似的捧着,我好笑至于,卻又覺得窩心不已。
餘伯年出差了,我的生活重心就全放在了餘念修跟婚慶公司接洽那邊,日子并沒有餘伯年這小小的出差就無聊或者思念成狂,因為完全沒那閑工夫,除此之外還有一些零碎事,訂制請帖,婚禮禮服,不過這些都有人幫忙,餘伯年擔心我累着,太特地指派了個助理給我使喚。
助理小張是個剛大學畢業沒兩年的大男孩兒,但為人機靈又心細,忙起這些面面俱到,一點也不輸女孩子,甚至有些我落下忘記了,還得他提醒。
而且通常的情況是,他去外面跑,再把結果帶到我面前,或者商量一些事情,偶爾也會有婚慶公司的策劃找上門商量事情,所以說,我忙是忙,但基本是都在家裡。
三天的時間眨眼就過,期間也沒誰來找麻煩,然而我沒想到,就在第四天一早,我爸媽居然找上了門。
他們就沒來過,而且這小區管理嚴謹,不是住戶的情況想必須要有熟人帶着才讓進,如果說不是有人在背後搞鬼,打死我都不信。
他們是在徐叔送餘念修出門後到了,全嬸來通知我的時候我正下樓,驚得我差點失足從樓梯上摔下去,幸好及時抓住了扶欄。
全嬸被我給吓得臉色都變了,“安小姐你當心點!
哎喲,剛那要是摔下來可不得了,真是吓死我了,菩薩保佑,幸好沒事!
”
我也被吓得不輕,雖然穩住了,心髒還一直撲通撲通跳得厲害,腿都禁不住有些發軟,站了好一會兒,才扶着扶欄,小心翼翼的往下走。
“你說我爸媽來了?
誰帶他們進來的?
”我把樓梯走完,才問道。
“沒看到别人,就他倆在門外站着。
”全嬸也道,“我也正納悶兒呢,要不我打電話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
相處這麼久,我爸媽重男輕女的事全嬸也是知道一點的,所以才會對我爸媽上門不是歡喜,而是緊張。
“嗯,打電話問問也好。
”我想了想道。
全嬸走了兩步又停下,轉身問我,“那,要把他們請進來嗎?
”全嬸一臉忐忑為難,“我都聽嘟嘟說了,前幾天你爸還拿腳踹你肚子來着,脾氣很兇,這要是一會兒再一言不合鬧起來,咱們倆這……”
我歎了口氣,“我出去看看吧。
”
全嬸聽我這麼說,電話也不打了,跟着我一起就走了出去。
我爸媽正站在鐵門外張望着,被擋在門外那麼久,居然破天荒的沒有急眼,看到我們出去,我媽還笑着揮了揮手。
我爸雖然繃着張臉,但看得出來态度也是很和氣的。
看着這樣突然轉性的他們,我這心裡反而敲響了警鐘,步子都不由的放慢了。
“小然,爸媽知道你懷孕,所以從老家給你帶了土雞蛋跟老母雞過來,你這孩子也是,懷孕了怎麼都沒給爸媽說呢?
”我這明顯的抵觸,他們臉上有尴尬,卻依舊沒急眼,我媽甚至還把提在手上的東西沖我亮了亮,的确是老母雞,另一隻手上是鼓囊囊的一網兜雞蛋。
“你們……”說實話,他們這麼反常,我心裡挺沒底的,第一反應不是感動也不是高興,反而是戒備,總覺得他們找過來沒好事。
全嬸看看我,又看看問我爸媽他們,大概是覺得這麼不好,猶豫了下,還是去開門把他們放了進來,不過卻沒給好臉色,而且等他們進來,全嬸更是直接站到我身邊。
“那個……”全嬸護得那麼明顯,我爸媽又不瞎,當然看得出來,兩人臉上都很尴尬,我媽尴尬的話都說不利索了,“之前的事,是爸媽不對,是我們老思想,老封建,不應該重男輕女,把你們姐弟兩個區别對待,爸媽知道,以前我們做的不好,很多行為都傷害了,我們在這裡給你陪個不是,你就原諒我們吧啊?
俗話都說嘛,天下無不是的父母,你是我們生的,打斷骨頭連着筋,我們……”
“還是直說吧。
”前面還挺中聽,雖然我并不相信,後面就原形畢露了,又想道德綁架,真當我還是以前的安然嗎?
以前的安然,早就死在那一場沒有親人關心在意的大火中了,還天下無不是的父母,呵呵……
“小然。
”我媽支吾了一會兒才道,“陳家那兩老貨來找你的事兒爸媽都知道了,他們沒讨到好處,知道找你沒用,就松口了,隻要了雜貨鋪出讓費的一半,你弟也跟陳瑩那賤人離婚了。
”
“哦,挺好的。
”我知道我媽這肯定還有後文,也不接她的腔。
果然……
“我知道你弟這樣,都怪我們當初沒教好,給慣的才這樣。
”我媽再開口,就繞到目的上了,“可是這事兒他也是受害者,陳瑩那樣,是個男人都受不了,你弟打人是不應該,可終歸這事兒是陳瑩那賤人勾引小餘做的孽啊,提起這個,爸媽知道你心裡有怨氣,都是爸媽不好,當初被憤怒沖昏了頭,完全沒有想過你的感受,也忽略了這事兒本身對你跟小餘造成的傷害,爸媽是偏心你弟是不好,可千錯萬錯,都是陳瑩那女人犯賤,你弟……”
我媽話沒說完,就捂着嘴巴哭了起來。
“陳家雖然不獅子大開口要幾十萬,可也不肯撤訴,咬死了要告你弟故意傷人,這要罪名成立,等判決下來了,可是要坐牢的啊,你弟還那麼年輕,他要去坐牢,這一輩子就真的給毀了。
”我媽越說越激動,眼淚跟不要錢似的往下掉,“小然,你就算不原諒爸媽,也看在姐弟情分一場,幫幫小城吧。
”
我媽哭得很傷心,可我一邊看着卻沒什麼感覺。
想來也是諷刺,同樣是兒女,我要死的時候,他們不聞不問,等我九死一生挺過來首先不是替我難過替我撐腰,而是謀财,現在我弟不過是傷人坐牢,又不是槍斃,他們就擔心着急成這樣。
不過看他們這樣,要說真狠心把他們趕出去,我卻還是做不到。
每當這個時候,我就特别讨厭自己這奴性。
“這件事,我等幫的有限。
”我看了我爸媽一眼,“你要想我花錢保他平安,我是沒那能耐,至于官司的話,我這可以幫忙介紹個律師,人你們也見過的,就是當初幫我打官司的鐘鳴鐘律師,你看怎麼樣,如果覺得可以,我就打電話,如果不行,我就愛莫能助了,别跟我說什麼姐弟情分,我隻是一個普通公民,還沒那能耐左右律法,也不是神,可以應你們所有有理無理的要求。
”
我這話一說出來,我爸媽臉色就不好看了,說了那麼大堆屁話,果然還是沖着要錢來的。
這樣的人,怎麼就偏偏是我父母呢?
“你們自己想想吧。
”我沒心情跟他們呆下去,說完轉身就朝屋裡走,“總之一句話,要錢沒有,想清楚了可以給我打電話。
”
“等一下。
”剛走沒幾步,就被我媽給叫住了,“那個,鐘律師……”
我轉頭看了我媽一眼,知道她這是答應了,“那行,你們先回去吧,我聯系好鐘律師,要是沒什麼問題,他會跟你們聯系的。
”
“那,這東西……”
“你們帶回去吧。
”我缺的,從來就不是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