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鸢洛回到湘王府休息了一會兒,聽聞墨祁煜在書房處理事物,楊鸢洛想了想,吩咐白芷準備了一些水果,然後二人便趕去了書房。
一路走過來,書房門口守着的侍衛見是王妃過來,也沒有通報,直接就給楊鸢洛開門了。
王爺對王妃的感情可謂是舉府上下都知道的,如果是别人他們自然是不會就這麼輕易的放進去,不過王妃可不同,要是把王妃攔在外面,說不定王爺還會怪他們呢!
楊鸢洛自然是沒有多想,直接進了屋子,墨祁煜聽見腳步聲,下意識的擡起頭來,一看是楊鸢洛,立即放下了手裡的東西,專注的看着她的眼睛,滿臉調笑,“怎麼破天荒的過來書房找本王了?
”
“給你送些水果。
”楊鸢洛料到墨祁煜會問她這個問題,來的時候特意準備了水果,好有正式的理由來找他。
白芷将果盤擺在了墨祁煜的桌子上,精緻的磁盤裡面擺放着各式各樣的水果,墨祁煜狐疑的擡頭看了白芷和楊鸢洛一眼,白芷迅速的低下頭,說了句“告退”,便一溜煙兒的跑了,墨祁煜更是好奇了,看着楊鸢洛的目光不禁摻雜了探究,今兒個是怎麼了?
楊鸢洛竟然主動給他送水果?
楊鸢洛見他眼神奇怪,沒好氣道,“怎麼?
不敢吃啊?
還怕我下毒害你不成?
那好,我現在就拿了扔出去!
便宜了那些阿貓阿狗也不給你。
”
墨祁煜急忙搖頭,雙手護住桌上的果盤,“不,不,不,我吃。
”
楊鸢洛哼了一聲,别過頭去,無視墨祁煜的讨好。
後者果真拿起了幾顆葡萄吃起來,一邊吃一邊還不忘緊盯着楊鸢洛,楊鸢洛被看得渾身不舒服,終于忍不住回頭質問他,“你看着我做什麼?
”
墨祁煜眉眼含笑,溫柔如斯,“本王隻不過是在想……愛妃怎麼如此關心起本王來了?
”
楊鸢洛怒目圓瞪,質問道,“你這意思就是平日裡我不關心你喽?
”
墨祁煜想都不想的搖頭,楊鸢洛的關心其實還是有的,但是她很少在這些小事上費心思,大多數都是幫着他一起解決外面的麻煩。
若是說别人家的妻子好的稱得上是“賢内助”,那楊鸢洛就是“賢外助”,總的來說,她就是一個無論是對自己還是對别人都不拘小節的人。
今日突然給他送個果盤,墨祁煜隻覺得受寵若驚。
“那就好。
”楊鸢洛嘟囔了一聲,又道,“你聽聞了沒有……白采荷的事情。
”
墨祁煜挑了挑眉毛,“聽說了。
”
他自然是知道的,白采荷在王府裡的一舉一動,就算他不去故意了解,也有人說給他聽。
那天白采荷被趕出去之後,更是有人暗中跟着她,最終親眼目睹了墨傾城的人将白采荷拖到路口裡,白采荷雖然有些武功底子,可是又怎麼抵得過好幾個彪形大漢?
很快,她就連掙紮的力氣都沒有,悄聲無息的死去,被抛屍在路口。
白采荷的屍體後來被一些小販發現,因為沒有人眼熟這位女子,小販便把白采荷拖出來放到街上,等着親人來尋。
隻是屍體擱了好幾天,沒人認領不說,還影響生意,晦氣得很。
不過那小販倒也是個心善的,沒有抛屍荒野,而是将白采荷埋了。
墨祁煜也是見過世面的人,聽人描述的時候,倒真不至于被這種場面吓住,但唏噓扼腕,也是真的。
想那白采荷,曾經也是進過皇宮,在皇上和太子面前獻過舞的人,風光一時,哪料到這大好年華,偏偏就死了,真是可惜。
如果當時她沒有跟着墨傾城呢?
不……沒有這個可能。
當時就是墨傾城将白采荷救下來的,不然她可能早就死了。
離開厘陌太子投奔墨傾城,白采荷這就是剛出虎口又入狼窩啊!
墨祁煜無奈的歎了口氣,“怎麼了?
突然提起她?
”
“我前幾日忙着别的事情,今日才有所耳聞。
墨傾城……果然心狠,竟比墨西決還要果斷幾分。
連一點猶豫都沒有……”
墨祁煜面無表情,“沒有用的棋子,最終都免不了會落得這個下場。
”
楊鸢洛垂目,墨祁煜說得不錯,這話可謂是一針見皿了。
不想再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下去,墨祁煜道,“今日去宮中怎麼樣?
你和月兒商議的如何?
”
楊鸢洛神色有些不自然,墨祁煜擔憂道,“你不會是和月兒意見不和吵架了吧?
”
“沒有,你當我們二人就是那麼不分輕重的?
這個時候哪還在乎小小的個人意見,還不是保命重要!
隻不過……月兒受傷了。
”楊鸢洛坐到一旁,看樣子是打算細說說,眼眸低垂,若有所思。
墨祁煜的眉毛豎起來,也不再動眼前的水果,急問道,“怎麼回事?
誰下的手?
”
楊鸢洛搖了搖頭,“是皇上不小心傷了她的,不過……她們父女倆感情那麼好,根本就不會有隔夜仇,沒一會兒就好了。
”頓了頓,楊鸢洛又加了一句,“還挺讓人羨慕的。
”
墨祁煜本還以為是誰觊觎南儲國脈的地圖,才将黑手落到了墨惜月身上,一聽楊鸢洛這麼一解釋,也就放下心來了,了然一笑,知道楊鸢洛也是想起自己的母親了,便道,“改日我随你回一次丞相府,看看母親,如何?
‘’
“好。
”楊鸢洛自然是欣然答應。
隻不過……這個“改日”到底是何時,她還真的拿不準。
若是擱以前,她能說回去就回去,可是現在不同,她每日有那麼多事情要做,很難騰出空閑來。
而且……整個湘王府如今都被盯着,她和墨祁煜的一舉一動都被人看在眼裡,隻是害怕到時候他們這一回去,又将别人的注意力轉移到了丞相府。
她倒是不擔心楊巡和楊仲庭,他們有辦法自保,就算遇到了什麼危險,若是沖着她和墨祁煜來的話,丞相府裡第一個倒黴的就是萬氏,畢竟那是她親生母親,這個身份就夠引人注意的了。
在加上楊巡那種勢利眼,沒心沒肺的,到時候會主動把萬氏推出去擋刀都說不定。
楊鸢洛越想越是擔憂,眸色慢慢的沉了下去,不過她很快就回過神來,想起她今日來的主要目的,便道,“今日墨西決忽然進宮面見皇上,說今日京城裡不太安全,叫皇上不要放月兒出宮。
”
“他八成是故意阻攔,不然沒有理由就說這種話。
京城就算再不安定,也不會有人腦子那麼不好使公然去傷害公主。
難不成……西決知道你們今日會去?
”墨祁煜想到最後,微有震驚,若有所思。
“不知道,不過看着情況……應該八九不離十。
後來皇上發了一通脾氣,砸了一個茶杯,茶杯的碎片不小心割傷了月兒的腳踝。
”
墨祁煜有些擔憂,“傷了腳踝的話……月兒還能去了麼?
不如就再緩幾天再去。
”
“不行,”楊鸢洛搖頭否定,“你也猜到了,墨西決可能是知道我們要做什麼,說不定他真的是對我們的行蹤了如指掌,萬一……萬一被他先得手了,一切就都完了!
我打算明日出發,先發制人,這事兒可不能再拖下去了。
”
墨祁煜皺着眉頭,覺得她說得的确有道理,可是擔心挂念還是免不了的,“要不要我随你們一起去?
”
“不用了,其實我和月兒去過一次那裡,我們可以照顧好自己,那裡有機關,人自然是越少越好。
”
墨祁煜當然知道她和墨惜月去過一次泾河苑居,那還是厘陌太子來的時候,他當時還偷偷跟在她們後邊去了一次呢!
不過……她和月兒都是女子,萬一碰上了什麼危險,很難應付。
“那好,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硬闖。
”墨祁煜再三囑咐道。
楊鸢洛點了點頭,想着她要說的都已經說完了,再多留也沒意思,便道,“我回去了,休息休息,養足精神,成敗……就在明日一舉了。
”
墨祈煜不知道她心裡的這些小九九,答應了後便看着她走出了書房,遠離院子,然後叫來了自己的暗衛,吩咐道,“明日多帶幾個人守在淨河苑居,看到情況不對第一時間營救公主和王妃,必要時替她們解決了三皇子的人。
”
“是,王爺。
”
墨祈煜點點頭,“恩,去吧。
”
暗衛又悄悄的退了下去。
墨祈煜又在書房看了一會兒書,看天色不早了,也回到了觀瀾院。
這些日子忙裡忙外的,他大多數時間都是睡在書房,要麼就是往外面跑,很久沒睡觀瀾院的床了,還有點想念呢!
想着,墨祁煜臉上不由得挂起了笑容,嘴角高高翹起,一旁這幾日被墨祁煜臭臉折磨壞了的知畫幾乎要哭出來。
王爺終于笑了呢!
這幾天她可是連大氣都不敢出,生怕惹王爺不爽快!
真希望湘王府的危機快快度過,她也可以輕松一點。
墨祁煜一路行至觀瀾院,楊鸢洛剛沐浴完,穿好衣服知畫剛準備躺下,門就被推開。
楊鸢洛下意識的擡頭,其實不用猜她也知道是誰,不用通報就擅自進屋的人,除了湘王府的主人,還有誰有這個資格呢?
而且,就算不考慮到這些,她也依舊能猜的出來。
她太熟悉他了,熟悉到隻要聞到他身上的味道,或者聽到他的腳步聲,就知道是誰。
無需多想,那人就是她的夫君,是墨祁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