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治療楊鸢洛的一切,墨西決召來楚依绫,滿眼殺機,這個女人,對自己忠心耿耿自己清楚,然而就是行事太過不知分寸。
楚依绫面色慌亂,她最擔心的情況發生了,當即趕緊道:“禀主上,她……她是曲幽!
”
“你說什麼!
”墨西決心頭一跳,有些不可思議。
曲幽是誰,他十分清楚,還是自己一手處死的,但楊鸢洛是誰,隻是楊家的小姐而已,如今楊家早已被抄家滅族了,楊鸢洛怎麼可能是曲幽!
楚依绫看出墨西決的驚訝,定定道:“确如主上所說,她就是曲幽,所以才知曉我們的秘密,她并未死,上次主上命我等捉拿她時,她就展現了非凡的身手,如今想必主上也看到了。
”
墨西決能及時趕來,楚依绫自然相信墨西決也看到了楊鸢洛的身手,曲幽的功夫是夜寒閣一手培養出來的,身手如何自然瞞不過墨西決。
仔細想想,墨西決也不得不相信楚依绫的話,心頭更怒,道:“早知她身份,為何不禀報,隐瞞至今,你到底有何目的?
”
楚依绫被問得心頭一驚,惶恐道:“主上恕罪,上次我并未确定,也無絲毫證據,隻是今日她突然找上門,我才徹底明白。
”
“她主動找上你的?
”墨西決面沉如水,不知在想着什麼。
“是!
”楚依绫沒敢隐瞞,墨西決生性多疑,而且為達目的不折手段,有時就是楚依绫也同樣感到膽戰心驚。
“你下去吧,此事有朕親手處理,記住,往後你不可插手!
”墨西決冷冷的開口,轉身離開。
“曲幽,楊鸢洛!
”
楚依绫被墨西決的态度氣的火冒三丈,卻又無可奈何,她怎麼也沒料到,墨西決竟然真如養楊鸢洛所言那般,對楊鸢洛早已存在觊觎之心。
這不僅是嫉妒那麼簡單了,這已經威脅到将來楚依绫在墨西決身邊受寵的地位,自己的仇人跟自己的情郎百年好合,這種事楚依绫不能忍!
“楊鸢洛,我就不信殺不了你!
”
楚依绫滿心憤恨,墨西決心頭更加複雜,百般滋味浮上心頭,讓他感到有些惶恐。
曲幽!
這個原本他以為早已忘記的名字再次被人提起,讓他感到前所有為的彷徨,當初為了自己的大事可期,甚至不惜将曲幽處死,出手毫不留情,當時的他并未想太多,這種事他不是第一次做,隻是回想當初曲幽與自己之間的關系,他模糊的感覺到曲幽的心意。
然而這一切都來得快也去得快,直至見到楊鸢洛,對于曲幽他就徹底的抛到九霄雲外。
他一直不知為何楊鸢洛對自己有着敵意,而且敵意十分明顯,如今一切都明白過來了。
“原來當初你就差點是我的人了。
”
不知不覺他已經回到宮中的一處院落,這是特意安排給楊鸢洛療傷的住所,一應安排與後宮妃子相同。
再次踏足,屏退左右,他緩步來到楊鸢洛所處的床榻旁,看着早已被處理過傷勢,此時正安靜入睡的楊鸢洛的,心頭沒來由的感到前所未有的刺痛和荒唐。
那個堅毅不拔,對任何挑戰都不放在心上,隻要自己有令,就義無反顧的曲幽。
那個屢屢與自己作對,卻讓自己無可奈何的女人,最終竟然不顧自己的百般情分,依舊與自己反目的楊鸢洛。
模糊間,二人的容顔不知不覺在他心底重合。
“原來是你,難怪你恨我!
”
道不明的感覺,讓墨西決感覺到此事萬分荒唐,但他更知道楚依绫不會騙自己,也不敢!
“曲幽,楚依绫,你倒是瞞過了所有人。
”
靜靜的想着心思,墨西決隻覺得如今再次面對楊鸢洛,自己感到十分氣悶。
禦醫的手段很高明,加之墨西決的叮囑,他們絲毫不敢怠慢,沒過多久,楊鸢洛就悠悠醒來,滿目的迷茫和不解。
“你醒啦?
”
楊鸢洛的動靜驚動了墨西決,他面帶微笑的開口。
“啊,你是?
”楊鸢洛滿眼的驚慌失措,雙眸流轉,四下打量。
這一動就牽動了傷口,讓她倒吸一口冷氣。
“别動,你身上有傷沒好!
”墨西決蹙眉,安慰一聲。
楊鸢洛驚異不定,滿是疑惑,眼珠轉個不停,良久才試探性的問:“你是誰?
這是哪裡?
”
墨西決呆住了,楊鸢洛這句話讓他徹底呆住了,看楊鸢洛的各種舉動,仿佛一隻迷失的羔羊,他一愣,随即道:“朕是誰,你難道不認識?
楊鸢洛!
”
“你是楊鸢洛?
那我怎麼在你這兒?
”楊鸢洛滿是警惕。
“你真不認識我?
”墨西決一愣,随即冷笑道:“你是楊鸢洛。
”
“我說楊鸢洛,那你是誰,你想幹嘛?
”楊鸢洛皺眉,縮了縮脖子,又是一聲痛呼,“啊,好痛!
”
一個大的傷口還有數不清的小傷口,讓楊鸢洛此時根本不能動,一動就感覺到渾身刺痛,原本蒼白的臉更加的白了,如同一張白紙。
墨西決也發現了楊鸢洛的異常,不由召來禦醫問:“怎麼回事?
”
“禀皇上,她,她失憶了!
”禦醫額頭冷汗如雨。
“你說什麼!
”墨西決雙眼一瞪,有些不可思議。
禦醫被墨西決那懾人的氣勢震得,心頭快跳到嗓子眼,趕緊道:“是真的,她真的失憶了,失皿過多,傷勢太重了,加上頭部遭到重創,徹底失憶了。
”
“那她何時能恢複記憶?
”這種事常有發生,墨西決倒也不是沒聽聞過。
“小人不知,一切都看機緣,這病情一般都是受大刺激才引起。
”禦醫謹慎的開口,這種事有先例,但恢複什麼的,恐怕遙遙無期了,除非再受大刺激。
墨西決目光閃爍不定,看着驚慌失措的楊鸢洛,眉頭微皺,他有些吃不準對方是真的失憶還是假裝,當即起身,道:“讓人好好照看,不可怠慢。
”
“是!
”
“喂,這到底是什麼地方,你們是誰啊?
”躺在床上的楊鸢洛此時聲音微弱,但神情依舊滿是戒備,還帶着驚慌,如同受驚的小兔子。
“沒事了,你身上有傷,先好好養傷。
”
墨西決笑着開口,說完就吩咐人好好照看,起身離開,他還有很多事要處理,如今楊鸢洛的一切他捉摸不定,打算先命人觀察一番。
戰火如荼,烽火連天,席卷南儲一半疆土。
墨祁煜,墨江炎,池雲天還有東祁的援軍等,幾路大軍齊頭并進,與墨西決的大軍連番厮殺,最終誰也沒占得大便宜。
軍帳之中,墨祁煜依舊一身王爺裝束,端坐大帳,一條條軍令由他手中發出,一切都有條不紊的進行着。
然而就在他準備進行下一步安排時,陡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心慌,失落,仿佛有什麼自己最重要的東西離自己而去。
“怎麼回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墨祁煜皺眉,這種如同第六感般的心皿來潮,讓他摸不清頭腦。
仔細思量着自己的戰術和安排,他幾番确認,并未發現有何不妥,這讓他更加鬧不明白了。
“王爺,有人持王爺信物求見。
”
恰在此時,有屬下來報,打斷了他的思緒。
“是誰?
”墨祁煜皺眉。
“她說您看此信物就明白。
”那下屬恭敬的遞上一塊玉佩。
随着戰事的逐漸爆發,墨祁煜的才能逐一施展,徹底的讓所有人對這個王爺改觀,原本大家隻是以為湘王爺隻知風花雪月,然而經過這段時間的種種相處,所有人都發現自己看錯了。
有其是大軍之中,如今墨祁煜威望一時無人能及,所有下屬對他都異常恭敬,哪怕眼前這個小小的下屬。
“恩?
”墨祁煜接過玉佩一看,面色複雜起來,這玉佩他自然識得,這還是他親手送出之物。
沒想到是她來了,墨祁煜心底暗自歎氣,道:“讓她進來。
”
“是!
”
兵荒馬亂的,女子出門最容易受到騷擾,饒是弄玉梳不怕有人意圖不軌,但也煩不勝煩,所以此時她一身勁裝,頭發束起,腰上挂着長劍,看起來如同女俠。
墨祁煜看着走進大帳的那熟悉的面容,連日的趕路讓她此時顯得有些疲乏,但依舊遮擋不住她的風華,不由心頭一軟,道:“弄玉梳,你怎麼來了?
”
“怎麼?
許久未見,王爺依舊如此讨厭我呢。
”弄玉梳笑了笑,面色有些冷。
墨祁煜搖搖頭,笑道:“這倒不是,隻是很意外。
”
弄玉梳作為南儲最大的情報組織的頭領,平日事情不知多少,如今突然到訪,墨祁煜一時摸不清對方的意圖。
“楊鸢洛讓我來幫助你的。
”弄玉梳似乎也不在意墨祁煜的态度,直接開門見山,“她闖過了我绮羅的八大關卡,直接要我出手助你!
”
“恩?
這是怎麼回事?
”墨祁煜一愣,臉色有些不好看。
“什麼怎麼回事,你該知道我們绮羅不是那麼容易就出手助人的,她直接找上門要我出手相助,自然也要有所代價。
”弄玉梳冷冷的開口,随即就将事情的經過說了出來。
當日楊鸢洛随着寄緒離開池雲天的大營後,沒有通知任何人,如同憑空消失,哪知竟然直奔绮羅閣,找上了绮羅閣的閣主弄玉梳。
因為戰事的膠着狀态,楊鸢洛能感覺到越往後墨祁煜将會越吃力,何況還要面對由墨西決親手培養的夜寒閣這個殺手組織,所以她不得不請弄玉梳出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