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婉婷知道自己來得不合規矩。
但是沒關系,皇上又不會怪她,再說了,誰讓這個憑空冒出來的公主占了她觊觎好久的皇後之位呢!
她得提前來會會,看這皇後到底是個什麼樣的貨色!
因帶着比較的心思,馮婉婷打扮得花枝招展,盡顯女人魅力。
又為了突顯自己是後宮裡最得寵的,她身上帶了幾件貴重無比的首飾。
乍一看,還真是個寵妃的樣子。
兩廂一對比,樓千雪這邊就顯得有些寡淡了。
馮婉婷原本是坐着的,見着樓千雪,她怔了一下之後,立馬站了起來。
她心底莫名其妙有些緊張。
皇後穿白衣,真好看。
隻不過,再好看也沒用!
皇上不喜歡女人穿白衣的!
想到這裡,馮婉婷就放松了。
見樓千雪冷歸冷,卻沒什麼架子,她意思意思,敷衍地行了個禮。
“臣妾淑妃,見過姐姐。
”
皇後乃正宮,淑妃喊她一聲姐姐,沒什麼不合适的,隻是,兩人現下是第一次見面,淑妃就喊得如此‘親昵’,有點不敬的意思。
樓千雪脾氣好,卻不是軟柿子。
她剛剛大婚封後,這個淑妃就敢找上門來挑釁,若是不和她計較,隻怕往後會得寸進尺。
她是來陪羽兒的,不是來給别的女人欺負的。
将淑妃掃一眼,樓千雪冷聲道:“淑妃這聲‘姐姐’還是收回去吧,我初來乍到,不敢當。
”
馮婉婷面色微僵。
沒想到,這還是個不好惹的主,腦子也不笨!
隻不過嘛,居然還自稱‘我’,果然隻是一個從外面随便撿回來冊封的野公主罷了!
馮婉婷呵呵冷笑了兩聲,不情不願道:“皇後娘娘何必這麼見外,既然進了宮來,以後就都是自己人了啊。
”
樓千雪知道她來意不善,直接攆人道:“我累了,淑妃請回吧。
”
馮婉婷是真沒想到,新來的皇後竟是個這麼沒教養的,就算要送客,也該委婉點不是嗎?
!
她揪緊了手裡的帕子,陰陽怪氣道:“那臣妾就先走了!
但願皇上别喝得太多!
免得讓皇後娘娘白等!
”
人一走,樓千雪就偏頭問嬷嬷:“淑妃的家世很好?
”
嬷嬷也蹙着眉,顯然不滿淑妃對皇後的不敬。
“回娘娘,淑妃是當朝大将軍馮潇的嫡女。
”
馮潇的嫡女?
樓千雪凝眸,很快就想起個名字。
她脫口而出,問嬷嬷:“是叫馮婉婷?
”
嬷嬷驚訝:“正是,娘娘怎會知曉?
”
原來,這淑妃就是馮婉婷。
樓千雪想起一年多前的舊事,心底并無波瀾,淡淡地道:“曾經聽說過。
”
嬷嬷也不管是如何聽說過,趁着自己沒忘,趕緊就提醒道:“娘娘,往後除了在皇上面前,您還是自稱‘本宮’吧!
”
樓千雪點頭。
宮中的禮儀禮制,嬷嬷都教過她,她隻是不習慣而已。
映月宮。
馮婉婷剛剛回到門口,就遇上了匆匆出來的嬷嬷。
“哎呀小、娘娘!
您可回來了!
”
嬷嬷差點喊錯稱呼,及時糾了回來。
馮婉婷帶着心腹宮女往裡走,“什麼事這麼着急?
是我爹又說什麼了?
”
到了殿裡,嬷嬷屏退衆宮女,急道:“小姐怎麼能在這種時候跑到皇後的坤元宮去呢!
若是讓皇上知道了,隻怕——”
“哎呀,嬷嬷你别這麼啰嗦行不行?
皇上怎麼會怪我?
再說了,我隻是去看看皇後,又沒惹出什麼麻煩!
”
馮婉婷有點不耐煩。
宮規是用來讓大部分人守的,她可不在那大部分人裡面。
嬷嬷苦口婆心道:“小姐别不耐煩,這宮裡水深着,您又是四妃裡風頭最盛的,多少人盯着您呢!
行差他錯一步,就——”
“哎呀好了好了,以後我出門,一定帶上嬷嬷!
嬷嬷怎麼說我就怎麼做,行了吧?
”
馮婉婷敷衍道。
她覺得嬷嬷就是太膽小,明明身上罩着皇上的恩寵,哪裡會有什麼事?
不長眼的才會來得罪她!
嬷嬷知道自家小姐沒聽進去,隻能想着以後要跟緊一點,今日她就隻是去遞了個消息,一回來小姐就沒了……
“小姐,你見着皇後了?
如何?
”
馮婉婷一邊拆首飾一邊道:“不如何,就那樣。
”
她語氣裡是滿滿的不屑。
嬷嬷雖然不同意自家小姐的做法,但對于敵情,她還是挺在意的,于是接着問:“小姐,那樣是哪樣?
”
馮婉婷笑了一聲。
“就是模樣漂亮點,别的,沒什麼可取之處,不過就是個野公主,一隻假鳳凰而已!
”
嬷嬷有點驚奇:“野公主?
假鳳凰?
”
“可不是嗎?
嬷嬷你動動腦子啊。
”
說起這個,馮婉婷就來了興緻,細細給嬷嬷分析:“皇上一開始是朝雲墨要太子的,後來見雲墨不肯給,便退了一步,允諾迎娶雲墨公主為後!
可是,爹說過,雲墨現在沒有适齡的公主!
這一位啊,就是雲墨匆匆找來冊封,拿來搪塞我們琉夏的!
嬷嬷你是沒看見她那一身寒酸樣,還不知道是從哪個山溝裡尋來的呢!
”
嬷嬷讷讷道:“不、不至于吧?
即便是找來冊封的,也該是個王侯之家的出身吧?
”
馮婉婷撇嘴。
“什麼王侯之家!
等明日咱們去請安,你見了人就知道了!
”
今夜,整個皇宮燈火輝煌,處處透着喜色。
一直到戌時(晚上7-9點),百官散盡出宮,蘇墨白才回了寝殿。
他喝了酒,身上有酒氣。
所以,他先在自己寝殿沐浴換了衣服,才去了坤元宮。
坤元宮裡也亮着燈火。
蘇墨白新換的衣服還是紅色的,宮女紛紛屈膝行禮。
他讓宮人全都退下。
大婚之夜,誰都知道皇上要幹什麼,趕緊一溜煙退下了。
隻不過,紅藥白芍嬷嬷,三人還在寝殿裡。
蘇墨白站在寝殿外,手心微潮。
不管過程如何,他終于是把她弄到身邊來了。
如願以償,真讓人歡喜。
這是他想要的。
盡管她現在怨他,但日子久了,總會好的,他有信心。
蘇墨白輕吸一口氣,邁進了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