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迪随便找了個順眼的人,就跟着進了舞池。
聯系不上齊揚,她現在的心态就是破罐子破摔了。
她以前很少這樣。
秦家的家教也不允許她在酒吧胡混。
隻有上大學期間,可以偶爾和好姐妹出去。
但她一般都是坐在邊上看。
秦迪覺得自己以前是孔雀,但現在已經變成火雞了。
尤其是,爸媽還把哥哥派過來盯着她。
秦迪心裡又苦又澀。
先前墨閑哥不願意回去給爺爺賀壽,她還有些不理解,現在她懂了,完全懂了。
齊揚要分手,有很大一部分原因,要算在秦家頭上。
難道,她要走上姑姑的老路嗎?
被家裡逼着,嫁給又體面又能給秦家帶來好處的人?
這都什麼年代了!
亂七八糟的情緒,讓秦迪急需發洩,所以在男人邀請她跳舞的時候,她沒有拒絕。
來酒吧的男人都是為了豔遇。
面前這個也不例外。
兩人跳完一支舞。
男人問她還要不要繼續。
秦迪看得出來人家對她很有好感,當然,是對她的身材和容貌有好感。
“不了,有點累。
”
她拒絕,男人就很貼心地護着她回到了座位。
給她倒了一杯酒之後,男人欲言又止。
秦迪問他:“怎麼了?
”
“冒昧問一句,你和秦家大少是朋友嗎?
”
男人說着,極快地往舞池裡看了看。
秦迪有點意外。
“你認得秦斐?
”
男人微笑:“當然認得,秦大少的名号在國内是很響亮的,一些高端酒會經常有他的身影,也是娛樂報紙上的常客。
”
秦迪知道,關于她哥的都是些花邊新聞。
秦斐确實花心得很,他自己說過,要把十二個星座以及十二個屬相的女朋友都集齊。
相比于她哥,她太低調了。
所以男人認得秦斐,卻不認得她,還以為她是秦斐的朋友。
秦迪這會兒清醒了些。
為了免去後面的麻煩,她道:“不是朋友,秦斐是我哥。
”
果然,男人的反應在她意料之中。
“你是,秦小姐?
!
”
男人似乎被她的身份驚到了,眼裡不再有肖想,眼神變得正派又規矩。
甚至是讨好。
秦迪可不想聽見他一會兒邀請她去開房,所以現在這樣的局面挺好的。
她來這,隻想喝酒。
看她一杯接一杯,男人終于又開口,“秦小姐,你心情不好?
”
秦迪道:“難道你看不出來?
”
她早上和中午都往眼皮上抹過消腫藥,藥效是不錯,但也不可能全部消腫。
她已經沒戴墨鏡了,難不成這人以為她是割了雙眼皮還在恢複期?
男人讪笑,又很禮貌地問願不願意說說,如果幫得上忙他會盡力替她分憂。
秦迪心想,這問題問得也太虛僞了。
這個年紀的男男女女,不都是為了感情事才會傷心難過。
她搖頭,表示不想說。
男人也識趣,沒有不依不饒追問。
很快,秦斐和他新認識的女伴從舞池裡回來了,他一胳膊勾搭在秦迪肩上,湊近問:“墨閑哥人呢?
我今晚不去他那兒住了,你等會兒和他說一聲。
”
秦迪知道她哥這是又犯病了。
這裡不是京城地盤,她提醒他注意安全。
秦斐推了推他那斯文的眼鏡。
“這是個屬虎獅子座的,很合我意,你玩得差不多就跟墨閑哥回去,我先走了。
”
說完,秦斐當真帶着他的女伴離場了。
秦迪懶得管他,也管不動。
才來一個多小時,秦迪還不想回去,她想大醉一場。
不用擔心人身安全,反正霍庭枭和許雲凡就在邊上,他不會讓她吃虧的。
秦迪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她隻知道自己喝到最後,情緒有不受控制的趨勢。
借酒消愁這說法一點都不對。
隻是酒精會給人帶來宣洩的沖動和勇氣,僅此而已。
秦迪不想繼續喝了,她怕自己一會兒會在酒吧裡嚎起來。
“買單吧。
”
“秦小姐,要走了?
”男人立馬問,“你住哪兒?
我送你回去吧。
”
秦迪頭都沒轉,就準确地往霍庭枭和許雲凡的方向指了指。
“那是我朋友,麻煩你叫他過來。
”
雖然她沒爛醉,但腦子已經眩暈了,肯定走不了路。
還得勞駕霍庭枭。
秦迪聽見男人道:“原來那是秦小姐的朋友?
怪不得,來了半天了,有人去搭讪他也不理。
”
然後男人就起身了。
秦迪的腦子轉得慢,反應也跟着慢了半拍。
她心想,霍庭枭是和她一起進來的,這男人應該知道才是。
什麼叫來了半天了?
“秦小姐,你朋友過來了,今晚很愉快,期待以後再會。
”
男人說完,就站到了邊上。
有人把她扶起來。
秦迪有點站不穩,她以為是霍庭枭,就沒什麼顧忌地往他身上倒。
倒完才發現,有點不對勁。
霍庭枭的兇膛似乎沒有這麼結實,手臂也沒有這麼硬。
她扶着對方的手臂彎,努力睜着眼擡頭。
大概是酒吧裡光線的原因,她看得朦朦胧胧的,對方的輪廓一會兒模糊一會兒清晰。
最後,秦迪打了個激靈。
“墨……墨琛哥?
”
她甩了甩發暈的腦袋,心想,絕對是看錯了。
可惜甩了兩下,她看見的,還是蘇墨琛的臉。
秦迪的酒意瞬間醒了不少。
“墨琛哥,你,你怎麼在這兒?
”
她掙紮着要自己站穩,可惜嘗試了兩下都是徒勞無功。
蘇墨琛扶住她。
“還能自己走嗎?
”
秦迪晃着身子往霍庭枭他們那裡看了看,刻意喊霍庭枭過來,會不會太讓人尴尬了?
最終,秦迪搖了搖頭。
正好,她有話要問蘇墨琛。
前面找他他不在,現在自己過來了。
蘇墨琛朝邊上那男子點了頭,然後一把抱起秦迪,出了酒吧。
蘇墨閑的車子就在不遠處。
抱着人剛走近,車門就開了。
蘇墨晚從車上下來,“秦迪喝醉了?
我來吧!
”
蘇墨琛知道她心裡是向着齊揚的,因為和齊揚比較熟。
幾天前秦迪崴了腳,她也是搶着就把人抱了,生怕給他機會。
這些,蘇墨琛都看得出來。
既然她都湊上來了,蘇墨琛順勢就要把秦迪放下,秦迪卻大着舌頭道:“别,我現在就是一灘爛泥,你抱不動我的……”
蘇墨晚瞄了瞄蘇墨琛高大的身軀,讓到了一旁。
蘇墨琛把秦迪抱到了後排座。
等蘇墨晚上了副駕駛位,蘇墨閑道:“霍庭枭他們呢?
”
“還在裡面。
”
“那我們先走吧。
”
蘇墨晚出聲道:“不等許雲凡他們了?
”
“有什麼好等的,霍庭枭有車,等玩夠了他們會自己回來。
”
蘇墨閑說完,提醒小神經扣安全帶,然後發動了車子。
秦迪勉強自己坐穩了。
她有點暈,沒法坐得端正,說話也不利索,隻能先靠着車窗,等回到别墅清醒清醒再說。
十點不到,正是這個城市最熱鬧的時候。
路上稍微有點堵。
半個小時之後,車子駛進了别墅區。
海風很涼快。
蘇墨晚一開始還聞不慣這種帶着腥味的風,這兩天吃了不少海鮮,漸漸習慣了。
她聽見後面的蘇墨琛道:“到家了。
”
秦迪應了一聲。
這回蘇墨晚沒有搶着抱人了,但她幫忙拉了車門。
别墅裡一下子亮堂起來。
蘇墨晚又快步跟邊上,給蘇墨琛指路,把秦迪送到了她的房間裡。
把人放到床上之後,蘇墨琛就支使蘇墨晚給秦迪脫鞋脫衣服,喝成這樣,澡是洗不了了。
他轉身要出門,秦迪喊了一聲。
然後道:“我有話要說。
”
她說話都費勁了,還能說得清楚什麼,蘇墨琛道:“先睡覺,明天起來再說。
”
秦迪問:“你不走嗎?
”
“不走。
”
等蘇墨琛出去了,蘇墨晚給秦迪脫鞋脫衣服,幫她伺候好了,才小聲問:“你要和他說什麼?
”
秦迪半昏半睡道:“你不懂……”
蘇墨晚覺得不是她不懂,是秦迪現在腦子糊塗了,“想不想喝水?
我去給你倒。
”
秦迪嗯了一聲。
蘇墨晚趕緊就出去了。
知道她要給秦迪倒水,蘇墨閑道:“解酒茶一會兒就好,等等。
”
等茶好了,還是蘇墨晚給送進去。
趁着沒人,蘇墨閑問:“怎麼過來了?
誰給你的消息?
”
“齊揚。
”
蘇墨琛道,“齊揚說,他們倆分手了。
”
齊揚昨晚給他打的電話。
不到五分鐘的通話,齊揚隻說了兩件事,一件是和秦迪分手了,他以後要留在國外發展,另一件,是對他說了謝謝。
齊揚說,感謝蘇墨琛的解圍,但他和秦迪已經分手,不需要了。
蘇墨琛問他分手原因。
齊揚說,自己能力不夠,沒法給秦迪幸福。
聽他的意思,是他提的分手。
所以,蘇墨琛才過來看看。
他沒有抱着趁虛而入的想法,隻是想知道秦迪現在的狀态。
果然不好。
“是單方面分手。
”
蘇墨閑道,“秦迪受了很大打擊,如果你能聯系上齊揚,讓他回來當面把話說清楚,這樣才像個男人。
”
蘇墨琛道:“我一會兒聯系他。
”
沒想到他半點猶豫也沒有。
蘇墨閑看了看他。
蘇墨琛知道他的意思,平靜道:“她已經拒絕過我,就算他們分手成定局,兩年内也不會有我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