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下去可不行。
蘇墨閑關了吹風機。
“起來。
”
小神經趴在他腿上一動不動,無知無覺催道:“快吹啊,又怎麼了?
”
看她這粗神經,蘇墨閑也不指望她會不好意思了。
他伸手,撈了一個小抱枕過來,“墊上這個。
”
這個蘇墨晚倒是配合。
她微微撐起身子,把抱枕墊在了兇腹下,嘴裡還道:“是有點硌人,墊上好多了。
”
吹風機開起來,熱風撩上去,小神經趴在抱枕上閉了眼,一副很享受的表情。
一個人前後的反差怎麼會這麼大?
先前小神經戒備心很強,一點風吹草動她都渾身緊繃,現在,她是半點戒備心都沒了。
這不是什麼好事,該有的界限,要讓她明白才行。
所以,等吹完要睡覺,小神經如常往他床上爬的時候,蘇墨閑将人逮住。
“從今天開始,你自己睡。
”
蘇墨晚一怔:“為什麼?
”
“不為什麼,我不喜歡别人睡我的床。
”
“我是别人嗎!
”
蘇墨晚伸脖子,理直氣壯道:“我是你妹!
先前不是已經說好了,等及笄我就自己睡,你怎麼變卦?
”
聽起來倒像是他不對了。
說委婉了小神經估計聽不懂,于是蘇墨閑直言道:“你是大姑娘了,該知道男女授受不親,更不能睡一張床上。
”
“借口!
”
蘇墨晚斬釘截鐵,很笃定地道:“我看你是生氣了吧?
先前許雲凡這麼說我還不信,現在看來還真是了。
”
小神經用詞不準确。
那不叫生氣,叫吃醋。
她頂着和墨晚一樣的臉,去巴結許雲凡,還一個勁獻殷勤,他确實看不順眼。
再退一步說,男人對身邊的人和物都有一定的占有欲,小神經養在他這裡,和他最親近。
現在她想和許雲凡親近,他的地位受到威脅,當然不會高興。
“不說話就是承認了?
哼。
”
小神經不知哪兒來的得瑟,“實話和你說吧!
我接近許雲凡,是想着以後一起演戲他能幫襯我,甚至還能從他那裡取取經!
并不是仰慕他!
”
最後那句說了還不如不說,有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味道。
蘇墨閑道:“你不是挺喜歡他的?
看他演戲的時候兩眼放光。
”
“……他演得好啊,我那是欣賞!
”
蘇墨閑微挑眉:“你欣賞的難道不是他的顔值?
”
“顔值?
”
“就是相貌。
”
“……哦,我後來發現,他也沒那麼好看,他短發的樣子還不如你呢!
”
“……”
這算是改觀平反了?
先前小神經是怎麼說的,蘇墨閑可是記得十分清楚。
“我怎麼記得有人說過,說許雲凡比我好看很多。
”
蘇墨晚振振有詞:“那是因為他戴了假發啊,長發的樣子是很好看!
但變回短發就不好看了,這麼說沒矛盾吧?
!
”
“沒有。
”
蘇墨閑應了,心裡卻想的是,小神經說許雲凡短發沒他好看,長發就比他好看了是麼?
還沒說出個結果來,小神經趁他不備嗖一下就爬上了床,鑽進了被窩裡跟隻小狗一樣,隻探出個腦袋道:“我先睡了!
你還要沐浴是不是?
去吧!
”
說完,不等他反應,小神經轉了個面兒,背朝他就睡了。
等蘇墨閑沖完澡出來,已經有了輕微的呼噜聲。
估計是吃多了。
暫且睡不着,蘇墨閑又翻出小說來,上次看了幾章就沒看下去,這次倒是順利多了。
與第一次囫囵看不一樣,這次他很認真,尤其是墨晚說的每一句話,他都會反複看上三四遍。
不知道是不是隔了一個時空的關系,驚心的熟悉裡,摻雜了幾分陌生。
不過,能了解墨晚的點滴,已經讓他很滿足。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七十多章,看了一下手表快要三點,蘇墨閑本想睡了,後面一章的标題竟然是【王爺去萬花樓了】。
隻好又繼續往下看。
看完,才知道是虛驚一場,慕容景隻是去逮七公主而已,并不是去嫖妓。
七公主很狗腿地喊墨晚嫂子,還要墨晚去慕容景那兒吹枕邊風。
蘇墨閑記得,七公主後來和上官清其在一起了,墨晚對她也很照顧,看來,兩人的姑嫂關系一直很好。
關了手機,蘇墨閑把靠枕抽開,正好躺下,邊上的小神經忽然動了動,然後朝他爬過來了。
“我肚子疼……”
蘇墨閑道:“等着,我去給你拿藥。
”
所謂的藥,就是健胃消食片而已。
先前已經給她喂了三片,這次又給她喂了三片。
喂完,看小神經蔫蔫地趴床邊,蘇墨閑道:“已經第二次了,長長記性,上輩子是災民投胎?
”
蘇墨晚死豬一樣動都不動。
小聲哼哼道:“人活着不就是要及時行樂?
我吃得高興多吃點怎麼了?
”
“……”
蘇墨閑再次放棄說教。
放了水杯上床,他輕輕推了推小神經的腦袋,“躺回去。
”
小神經隻蝸牛似地挪了一下,就不肯動了。
“肚子還是疼,墨閑哥哥,你幫我揉幾下。
”
“……”
這是撒嬌還是調戲?
床頭的柔光燈映得小神經的眼神可憐兮兮的。
蘇墨閑隻好幫她揉。
肚子确實鼓。
再多來幾次,隻怕會真的撐出病來,下次小神經再不節制,隻能他來管管了。
似乎揉着舒服了,小神經小聲哼哼,跟隻貓一樣。
沒一會兒,就又呼呼睡了過去。
蘇墨閑把她往邊上挪了挪,關了床頭柔光燈,漸漸入睡。
這一覺睡得不太安穩,蘇墨閑又做夢了。
這回的夢裡很熱鬧,一個分岔口,一模一樣的兩張臉。
右邊的人叫他墨閑哥,笑得明媚。
左邊的人叫他墨閑哥哥,捏着腔調。
蘇墨閑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夢境,這根本構不成選擇題。
墨晚已經有了丈夫,而小神經還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巨嬰。
毫無意義的夢境。
做夢是個耗費精力的事,會讓人感到疲乏,尤其是身上壓着東西的情況下,更累了。
蘇墨閑才睜眼,就感覺到了不妙。
與此同時,小神經略顯心虛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你醒了啊?
我好像,是碰到什麼東西了……”
“……”
蘇墨閑暗暗吸了一口氣,初醒的嗓音有點啞。
“還不把腿收回去。
”罕見地,蘇墨晚臉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