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頭洶湧着想要宣示主權的沖動,驅使着蘇墨閑靠近。
小神經的眼神由驚愕轉而驚慌。
就是這滿眼的驚慌,拉回了蘇墨閑僅存的一絲理智。
将心口的澎湃艱難壓回,蘇墨閑瞅着小神經的臉,淡定道:“你最近,似乎變白了不少。
”
“……”
虛驚一場,蘇墨晚狠狠吸氣,伸手将他推開些,蹙眉不悅道:“想誇我你光明正大地誇,離我這麼近幹什麼?
怪瘆人的!
”
蘇大少道:“酒吧裡燈光昏暗,靠近才能看得清楚。
”
哼。
真能扯。
蘇墨晚才不信他這個說辭,她是快及笄的人了,知道暧昧這兩個字怎麼寫!
蘇墨閑方才忽然抽風,絕對是想占她的便宜!
好在,他懸崖勒馬了!
蘇墨晚覺得情勢不太樂觀,蘇墨閑今晚上突然這樣,很可能是這幾天積攢下來的醋意。
這幾天,她跟許雲凡走得很近,目的是為了讓蘇墨閑不要自作多情。
把人推開之後,氣氛就有點尴尬,尤其是兩人的目光又撞在一起,蘇墨晚的心有些虛了。
将目光閃避開,她忍不住在心裡想,如果蘇墨閑真喜歡她,她該怎麼辦?
問他願不願意跟她回雲墨?
念頭轉到這,蘇墨晚猛然打了個激靈,她在想些什麼啊!
蘇墨閑比她大這麼多,她不能找個老男人帶回去,蘇墨白他們不會同意的!
光影交替中,隻見小神經的神情無比糾結掙紮。
蘇墨閑覺得她是被他剛才的舉動吓到了,想了想,他很自然地湊近道:“拉你出來是想提醒你,小心秦斐,别和他走太近。
”
在蘇墨晚理解來,是秦斐太浪蕩了,所以蘇墨閑不想讓她和秦斐做朋友。
“我沒想和他那樣的人交朋友。
”蘇墨晚道,“我喜歡跟許雲凡混,許雲凡是正經人,這你應該知道的。
”
蘇墨閑當然知道。
此刻,他想起了自己先前決定的放養政策。
反正許雲凡又不會對小神經動心,小神經喜歡粘就讓她粘着吧。
為了安撫方才的驚吓,蘇墨閑道:“許雲凡正在拍的戲裡需要一個武藝高強的角色,你去演吧。
”
聞言,蘇墨晚眨了眨眼。
“真的?
”
蘇墨閑微微點頭。
其實,這是他臨時起意的,讓編劇加一個新人物又不是什麼難事,小神經後面要演女主角,總不能讓她一點演戲的經驗都沒有就上陣,現在就開始讓她練練手,不是
壞事。
蘇墨閑甚至給她想好了人設,異域聖女,戴面紗,從頭到尾不用露臉。
至于咖位,女二女三都随意,不是女主就可以。
而蘇墨晚,知道自己可以開始演戲之後,就興奮起來了。
她撸了衣袖,殷勤給蘇墨閑倒酒。
昏暗燈光下,她雙眸晶亮晶亮的:“真的讓我演嗎?
可以拿多少錢?
”
蘇墨閑斜眸看她。
“那就看你能演得多好了。
”
“我一定好好演!
”蘇墨晚忘了剛才的尴尬,全身都充滿了鬥志,往舞池裡瞅了瞅,好不容易找見許雲凡和秦迪的身影,她湊近了問蘇墨閑:“那咱們要玩到什麼時候?
是不是要早點回去
拍戲?
”
“是,明天就回京城。
”
“這麼快?
”
蘇墨晚又欣喜又不舍。
這個地方挺有意思的,她想多玩幾天,但賺錢也是耽誤不得的大事。
兩廂權衡之下,還是賺錢比較要緊!
等玩夠了,一行人打道回海景别墅。
仍舊是少了秦斐,他泡妞都是要在外面過夜的,蘇墨閑不管他。
秦迪喝得有點多了,走路搖晃,許雲凡很紳士地将她送回房間。
蘇墨晚不放心,跟着進去伺候。
秦迪還有兩分清醒,她嫌棄自己身上酒味難聞,非要洗澡,蘇墨晚怕她摔跤,又伺候到浴室裡去。
最後,秦迪泡在浴缸裡睡着了。
蘇墨晚隻能脫了外衣,撸高了袖子去撈她,好不容易才把人弄回了床上去。
給秦迪蓋好被子,蘇墨晚累得臉紅氣喘。
同為女人,她看了秦迪的身子也會臉紅,與此同時,她想到之前蘇墨閑也這樣撈過她好幾回。
蘇墨閑是男人,應該會更……
蘇墨晚越想越不妙。
人家說,男人都是好色的,尤其蘇墨閑都二十八了,應該是最好色的時候。
不能再和他睡一間房了!
打定主意,蘇墨晚出了秦迪的房間,往樓上去。
她進卧房,正好蘇墨閑從浴室洗澡出來,身上沒穿睡袍,隻系了一條浴巾。
蘇墨晚對他的膀子和兇膛都沒有興趣,扭了臉道:“你今晚不用睡地鋪了,睡床上吧!
”
“……哦?
”
蘇墨閑看着小神經,神色裡帶着懷疑。
“我要下去跟秦迪睡!
”
蘇墨晚說完,渾身的寒毛都立起來了,這是心虛的症狀。
真是見了鬼了,她心虛什麼?
!
男女有别,她不和蘇墨閑睡一個屋很正當!
遲遲沒聽見蘇墨閑的回應,蘇墨晚心頭又打鼓,她有點怕的同時,也有點惱。
惱自己怎麼就淪落到了這樣的境地,好像被蘇墨閑完全拿捏死了。
想來想去,蘇墨晚想到了原因:拿人手短,吃人嘴軟。
她吃了那麼多蘇墨閑做的蝦,想硬氣都沒底氣了。
為了找回底氣,蘇墨晚脫口而出道:“先前欠下的那些蝦,一筆勾銷了!
以後都不用再給我做!
”
這話冒得莫名又突兀。
但蘇墨閑反應過來了。
他看了看小神經,“想下去和秦迪睡就去吧,又沒說不讓你去,耍什麼脾氣。
”
“我可不是耍脾氣!
”
蘇墨晚猛地扭頭看他,“君子遠庖廚,以你的身份地位,不好随随便便給人做吃的!
”
蘇墨閑給自己搭了台階下,沒想到小神經非要拆,她的意思,他怎會品不出來。
無非就是不想有任何暧昧空間。
為了和他劃清界限,她連最愛吃的小龍蝦都要戒了。
蘇大少真想扳着小神經的肩膀問問她,像他這麼優秀的男人,她真沒有半點心動?
算了,不和小土鼈一般見識。
蘇墨閑以一副是她大驚小怪的眼神看向小神經,面色淡淡道:“什麼君子遠庖廚,是你孤陋寡聞了,在我們這兒,請不起下人的人家,都是男人做飯。
”
“……男人做飯?
”
蘇墨晚不敢置信。
可看他的表情,又不像說笑。
這個地方的男人,也太沒有地位了吧?
要講三從四德,要跪地求婚,竟還要負責下廚做飯?
!
除了實在不能生孩子之外,男人是不是把所有事情都包了?
那這邊的女人,豈不是個個都活得像公主一樣,被丈夫捧着供着?
蘇墨晚有點羨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