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1章趁早抱大腿是最好的選擇
七公主隻是單純,并不是傻。
她當然看得出來姚謙書就是捉弄她而已。
要真說喜歡,姚謙書喜歡蘇墨晚的可能性更大,偏偏姚謙書說來調戲她。
怎麼說都說不通。
想起在飯桌邊姚謙書說的那句話,七公主就黯然。
那時候失态打翻了酒杯,現在想想,是被姚謙書耍了。
她看得出來,姚謙書對上官清其很好,估計姚謙書是覺得她配不上上官清其,才會這樣對她。
想到這裡,七公主就更黯然了。
她從來不覺得自己配不上上官清其,隻是,上官清其不喜歡她。
她再好,上官清其也不會喜歡她。
這就好像,人家喜歡的是葡萄,她卻是一顆梨子。
她這顆梨子就算長得再好再大再甜,也不是葡萄味的。
七公主好像一下子就想明白了,她覺得自己長大了。
想通之後,她突然就想挑釁一下。
于是她在即将關上門的時候,頓住了,看着站在外面的上官清其道:“我覺得姚謙書也沒有你說的那麼不堪,不過,我會注意的,但我沒準備離他遠點。
”
上官清其略皺了眉,似乎覺得她不識好歹。
見狀,七公主利落的把門給關上了,隔開了上官清其的視線。
她突然就覺得很解氣。
她明明是個活潑開朗可愛的人,自從陷入這段不明不白的情緒裡,她都找不到以前的自己了。
這很可悲。
她不要再繼續下去了。
就算上官清其不喜歡她,她也不要弄丢了原來的自己。
七公主想通是想通了,但她高興不起來,倒在床上就拉過被子,将自己整個人都蒙了起來。
外面的上官清其站着沒動。
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或許,他應該去警告姚謙書,而不是讓七公主提防。
姚謙書自己走了,兩個黑衣人就沒有派上用場。
兩人正準備退下,上官清其吩咐道:“去拿兩壇酒來。
”
蘇墨晚雖然把門關上了,但她身子靠在門邊,耳朵随時聽着外面的動靜。
她聽見上官清其和七公主說了兩句話,但因為聲音不大,她沒聽清。
七公主關門的聲音她聽見了。
她湊近門闆,想聽上官清其的腳步聲。
聽是聽見了,還是朝着她這邊來的,蘇墨晚想,他估計要找她說話。
今晚或許是走不成了。
正想着,門就被叩響了,聲音不大,很輕。
蘇墨晚理了理衣襟,站直了身子,将門輕輕打開了。
門外站着表情莫測的上官清其。
“有事?
”她問。
上官清其似乎猶豫了一瞬,最終還是邀請她道:“走,咱們去屋頂看星星。
”
“……”
蘇墨晚就覺得,上官清其絕對不正常了。
外面下着薄薄的雪,現在還在飄着,頭頂夜色黑沉,哪裡來的星星可看?
上官清其卻不等她,擡腿先走了。
蘇墨晚覺得更反常了。
她想了想,終于确定,今晚是走不了了。
她轉身,去撈剛剛脫下的白狐裘,系好之後跟了上去。
外面卻已經不見了上官清其的身影。
蘇墨晚想起他剛剛說要看星星,就足尖一點,輕飄飄落在了屋頂的瓦礫上。
上官清其在另一處更高的屋頂上,他看見蘇墨晚翩然的身影,愣了一瞬就轉開了眸子。
他沒喊蘇墨晚,蘇墨晚卻找過來了。
“你心情不好。
”
蘇墨晚确定的道。
上官清其擡眸看着她,也沒否認,他下巴一指自己身邊,“坐。
”
看得出來,方圓兩米的範圍都被上官清其清掃過了。
瓦片上幹幹淨淨,沒有積雪。
蘇墨晚裹緊了狐裘,在他邊上坐了,又偏頭問他:“你進宮不順利?
”
“不算是。
”
蘇墨晚看見上官清其另一邊擺着兩壇酒,便一驚,她疑惑的看他:“那你還有什麼不高興的?
”
“我也不知道啊。
”
上官清其移開眸子不看他,他看着黑漆漆的夜色,眼神有些迷茫。
蘇墨晚覺得,上官清其喊她來,肯定是有話要說的。
她靜靜的等着。
上官清其或許在組織語言,好一會兒沒動靜。
蘇墨晚覺得,要是放在以前,她陪上官清其這麼幹坐一夜,沒任何問題。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她不能受寒,凍壞了又得多喝藥。
況且,要是讓慕容景知道她單獨和上官清其坐屋頂上一晚上,估計又得和她鬧。
于是蘇墨晚就催他。
“有話就說吧,這裡又沒有别人。
”
上官清其忽然往屋頂上一躺,他沒有束發,如綢緞般的墨發鋪散開來。
映襯着他的紅衣。
很好看,透着妖異的好看。
他抓了一個酒壇子抱在懷裡,輕聲道:“我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我隻是想和你待一下。
”
有蘇墨晚在身邊,他那些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煩躁,一下子就消失殆盡了。
蘇墨晚有這種能力,哪怕她什麼話也不說。
“你不會要待到天亮吧?
”
蘇墨晚其實覺得,自己有莫名的母愛放在上官清其身上。
她想,應該是上官清其長得好看,脾氣與她相投,經曆又格外讓人心疼。
所以她對上官清其,格外的有耐心。
見上官清其沒說話,蘇墨晚就道:“既然你不知道該從何說起,那我來問吧。
你是不是遇到了阻礙?
”
蘇墨晚指的,自然是他的大計。
上官清其搖了搖頭,“出現了一些意外,但不足以成為阻礙。
”
“那就好。
”
蘇墨晚排除了這方面的原因,那就隻能是感情了。
可是,她不敢過問上官清其的感情。
她沒任何的立場來過問。
她不是心虛,就連那點愧疚也慢慢的淡了,她隻是不想讓上官清其尴尬。
沒人說話,場面就又安靜了下來。
上官清其懷裡抱着酒壇子,蘇墨晚一看,就知道那壇子不是空的,裡面裝着滿滿的酒。
但他隻是抱着,沒有要打開喝的意思。
蘇墨晚暗暗歎了一口氣。
上官清其還未滿二十歲,他帶着弟弟離開故土十載,現在又回來和南宮遇争。
他肯定有無奈,有心酸,有惆怅。
他和蘇墨白很像。
蘇墨白說不要她插手,自己扛着,上官清其也是自己一個人在扛着。
他們一樣的背負了很多東西,一樣的讓人心疼。
想到這裡,蘇墨晚就有點想蘇墨白了。
雖然蘇墨白說,隻要她管理好這些小金庫,就算是幫了最大的忙,但是,她覺得自己能幫的,應該更多才對。
蘇墨晚忽然扭頭問上官清其:“還有多久能結束?
”
“半個月。
”上官清其知道她問的什麼,他笃定的道:“最多半個月。
”
蘇墨晚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她又想起秋獵的時候,上官清其躲在七公主的馬車裡,混進行宮去。
她當時問上官清其,他說他是進去見蘇墨白。
“你和我哥最近有沒有聯絡?
”
上官清其腦袋一偏,“有。
”
“那邊情況如何了?
”蘇墨晚莫名有些緊張。
上官清其似乎感知到了她的情緒,安撫道:“你别擔心,那邊暫時打不起來,蘇墨白本事大着呢。
”
“那我哥最近在做什麼?
”蘇墨晚追問,同時微微松了一口氣。
上官清其搖頭,“具體的我不知道,不過,你完全沒必要擔心他的,他就是個妖怪。
”
這個評價,蘇墨晚很贊同。
但她依然放心不下,妖怪也有修為不夠的時候。
“秋獵的時候,你和我哥是不是說了什麼?
他那個時候就知道你的身份?
”
“他當然知道。
”上官清其長長歎了一口氣,“我要是有他那個本事,就不愁了。
”
“所以你們那個時候就在密謀了?
”蘇墨晚佩服。
“沒有,那個時候,我還沒有和他正式勾搭上,是墨堯帝找我們倆有事。
”
蘇墨晚又想起秋獵那場刺殺來,她記得慕容景說過,當時将計就計,最後除掉了左相一派的一個将軍。
這事,墨堯帝找了上官清其和蘇墨白。
上官清其是明面上的,蘇墨白是躲在暗地裡的。
怪不得那天蘇墨白會出場,他一向不出現在那種場合的。
蘇墨晚理清了這些,又問上官清其:“你覺得我哥會等多久?
”
“不會很久的。
”上官清其一副很了解蘇墨白的口吻,“之前,南宮遇和琉夏大将軍暗中串通好,要同時對雲墨發兵,後來隻有南宮遇動了,琉夏卻沒動,說明是蘇墨白開始動手了。
”
蘇墨晚還不知道有這回事,她有些吃驚,對南宮遇的認識又更近了一步。
“南宮遇就這麼相信琉夏?
他就不怕琉夏反水,他一個人傻傻的沖過來,不是找死嗎?
”
蘇墨晚說完這話,立即不好意思的咳了一聲,“我不是說硯雪弱,我是說南宮遇。
”
“硯雪的确是弱。
”
上官清其抱着酒壇子晃了晃,忽然坐了起來,他轉眸看着蘇墨晚。
“慕容景這一次出兵硯雪,是為了配合我奪位,你知道不知道我答應了墨堯帝什麼?
”
“我知道。
”蘇墨晚柔柔一笑,“慕容景告訴我的。
”
“你會看不起我麼?
”上官清其眸子裡帶了些晦暗情緒。
“怎麼會呢?
”
蘇墨晚失笑,她決定還是把話說了:“其實這樣挺好,等蘇墨白報了仇,琉夏和雲墨就是一家人了,到時候硯雪就成了孤零零的,既比不上北淵,也比不上東離,你趁早抱大腿是最好的選擇。
”
上官清其沉默,他低垂了眸子,手裡還抱着那壇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