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墨晚就知道他會來,這招還是挺有用。
慕容景面色如常,隻不過眼神裡略有兩分擔憂。
蘇墨晚知道他是在擔心兒子的安全。
等他走近,她主動道:“沒事,綁得死死的,掉不下來。
”
過了最初的新奇和害怕,兩個小家夥這會兒覺得好玩了,慕容無缺扯着細嗓子脆脆地喊:“爹爹!
”
無極也跟着喊了聲。
慕容景瞧着不怕死的倆兒子,欲讓她把人弄下來的話又咽了回去。
等兩個小家夥興奮夠了,慕容景才發話收繩。
蘇墨晚往回收,大風筝慢慢地落下來,快落地的時候随着風的托力往前滑了一段,蘇墨晚親自接了一下,最後穩穩地停在了地上。
封越和趙琦趕緊沖上前,分别給兩個小世子‘松綁’。
慕容無缺不想下來,扒在大風筝的骨架上粘着,雙眸亮亮地瞅向母親,嘴裡撒嬌喊着:“媽媽,飛――飛――”
蘇墨晚說明天再飛,小家夥這才戀戀不舍地松開了小爪子。
等把兒子弄下來,蘇墨晚才發現哥倆的頭發都被風吹起來了,像兩隻小傻狗,頓時忍不住笑出了聲。
慕容景咳了聲,親手給倆兒子捋了捋頭發。
見慕容景的視線頻頻投往大風筝,蘇墨晚讓沁如清荷幾人先帶無極無缺去吃點心喝水。
兒子一走,慕容景就光明正大地看向屬于自己的東西。
看完,秦王殿下有點不滿意。
“怎麼有些小。
”
這是有對比的,當初她和上官清其駕着從天下掉下來的那架,可比眼前這個稍微大一些。
蘇墨晚看他這酸樣,撲哧笑出聲,“急什麼啊,這架隻是拿來練手,做給無極無缺玩的,咱們玩的大型機明天才開始做。
”
衆羽林衛:“……”
啥意思?
王妃還要做一個更大的?
然後把殿下綁了也放到天上去,然後吹成傻子嗎?
那畫面光是想象一下都覺得……刺激啊。
不過慕容景是滿意了。
蘇墨晚說要做一個大的,那肯定就不能比當初那架小。
慕容景圍着屬于兒子的小型機看了一遍,似乎是想看清楚其中關竅。
蘇墨晚就在邊上抱兇等着,神色得意。
果然,慕容景看了一遍下來也沒什麼收獲,有好幾處看不懂作用,作為‘風筝’,是不需要那幾個地方的,而蘇墨晚格外添加了。
這應該是她的獨家秘訣。
慕容景沒問,等屬于他的成品出來了再詳細了解也不遲。
第二天,蘇墨晚真開始做大型機了,昨天的試飛很成功,可惜的是,兩個兒子還太小,操作不動,沒法幫她試試升降和轉向功能。
不過應該沒什麼問題,她還是有把握的。
蘇墨晚一向覺得自己是個技術型人才,來了雲墨這麼久,做滑翔機是為數不多的真正展示她的技術的活兒。
把在場幫忙的沒見過世面的羽林衛唬得一愣一愣的。
後來她偶然聽見有人在背後議論,說當初殿下率兵和北淵打仗的時候,來了一場磷雨奇襲,不費吹灰之力就燒退了敵軍還毀了敵軍的糧草,就是王妃想出來的奇妙主
意。
總之,把她好一頓誇,滿滿的都是崇拜敬佩,蘇墨晚聽得特别不好意思。
大型機做起來要費時費力得多,而且這次做起來要更細緻認真,時間一下子從四月中下旬,到了五月初。
慕容景平時不來監工,也不問她進展如何,但到了五月,他明顯沉不住氣了。
這天晚上,睡覺的時候,他狀似不經意地問:“是不是人手不夠?
若是忙不過來,府裡那麼多閑人,随意調遣。
”
蘇墨晚看着他笑,“那麼多閑人,你指的是羽林衛?
”
慕容景道:“他們平日也沒事做。
”
不就是閑人。
秦王殿下這會兒恨不得讓羽林衛都去幫忙,七手八腳把他的東西給做出來。
蘇墨晚知道他的心思,啧了聲,“我這活兒可不是誰都能做的,他們隻能幫點皮毛,絕大部分我隻放心自己親手做,不然稍有差池就是要命的事兒。
”
也是。
慕容景摟了她腰,湊在她耳根後面問:“還要多久能成?
本王的生辰可沒剩幾日了。
”
有點癢,蘇墨晚躲了躲,覺得他這會兒跟個掰着手指頭等糖吃的孩童似的,好笑道:“初九之前肯定能做好,放心!
”其實沒什麼不放心的,初九趕不上也沒什麼,有這個禮物就行,可以是初十、十一十二或者更後的日子,反正有了那東西,他往後想什麼時候和她一起上天就什麼時
候上。
最近蘇墨晚有點兒累,所以慕容景都讓她好好睡覺了,還貼心幫按摩,哪兒酸指哪兒就行。
今晚有點不一樣,沒等她指完,慕容景就揚了被褥把她罩住了。
這一看就是要幹點見不得人的事。
蘇墨晚哼哼,“剛洗了澡啊,不想再洗一回了,累得動不了了。
”
慕容景說不要她出力。
被子罩着太悶,蘇墨晚覺得自己的臉都憋紅了,有點兒燙。
片刻後,她掀了被口想出來透透氣,餘光裡竟看見一前一後兩個小身影往這邊跑來。
扭頭一看,哥倆光着小腳蹭蹭往這兒跑,踩在地攤上半點聲音也沒有。
蘇墨晚渾身的汗毛嗖嗖立起來,幸好她冒出來看見了,不然等會兒場面豈不是很尴尬!
她雙手抱住慕容景讓他别瞎動了,“無極無缺進來了!
”
這種時候可真要命。
慕容景就跟鍊條卡住的坦克一樣,不動了。
他緩了緩,将粗重喘息壓下,讓她閉眼裝睡。
蘇墨晚隻能照辦。
很快,哥倆蹭蹭跑到了床頭邊兒,“爹爹!
”
慕容無缺邊喊,邊瞅向母親,見母親已經閉了眼睡着,隻喊出個媽字就沒了聲。
慕容景道:“娘親睡着了,你們也乖乖去睡。
”
慕容無缺大眼睛骨碌碌地轉。
大概是覺得有哪兒不對,他看着虛虛壓在母親身上的父親,奶聲奶氣口齒不太利索地問:“爹爹,爹爹不睡嗎?
”蘇墨晚有點兒繃不住了,死死抿了嘴唇才沒破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