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簡直就是喂了狗了!
衆人轉身,便見身後站着一個着白色長袍,系着淺紫色披風的年輕公子。
丫鬟驚喜的叫了一聲‘虞公子’。
年輕公子輕輕颔首,嘴角彎彎,笑着将幾人打量了一番,最後目光在蘇墨晚身上頓了頓,便又移了開去,邁着步子就朝落花軒外去了。
蘇墨晚本想問一句這是何人,但是總覺得還是去問陸遺風比較好。
将剛剛那人仔細回想了一番,蘇墨晚不得不感歎:奇怪的人交的朋友,同樣的奇怪。
剛剛那人很突兀的說了那話就沒下文了,目光又将她特意打量了一遍,這不是有拐着彎意指她的嫌疑嗎?
她招誰惹誰了?
不就是長得好看了點。
邊上的七公主這時候嗤了一句,朝着那人的背影做了個鬼臉,道:“什麼人啊,陰陽怪氣的!
哎嫂子,你要找的人怎麼會認識這樣的家夥?
!
”
蘇墨晚還沒說話呢,七公主又道:“俗話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這家夥是這樣的,你要找的人也好不到哪裡去吧?
”
這還真是說對了,但是當着人家丫鬟的面說人家主子不好,這事兒估計也就七公主做得出來。
蘇墨晚對着她使了個眼色,然後示意丫鬟還在邊上呢,讓她說話注意點,七公主吐了吐舌,一副渾不在意的模樣。
丫鬟的确是尴尬的,好在蘇墨晚沒由着七公主再胡亂說話,便客氣的請丫鬟繼續帶路。
走在後面的吟霜和封越互看一眼,把‘虞公子’這三個字記在了心頭,準備回去的時候一定要禀告一聲。
穿過兩個小院子,終于來到了落花軒最裡,也是最大的院子,毫無疑問這是陸遺風的住處。
此時已經過了正午,太陽已經微斜,涼涼的秋風刮得人一個寒顫。
陸遺風卻依舊穿得很單薄,老神在在的窩在躺椅裡。
要說是為了曬太陽,可明顯冷風吹得更厲害一些。
一個字,怪。
丫鬟在三丈開外就喊了一聲‘主子’,然後說秦王側妃來找您了。
窩在躺椅裡的閉目養神的陸遺風瞬間就睜開了眼,坐直了身子,然後扭過頭來,瞧見朝着他走去的人時,疑惑的瞪了眼。
蘇墨晚本來想以墨公子的身份來找人的,但是她來不及回去換裝備,就隻好這麼過來了。
此時見陸遺風的表情,就知道他很意外。
也是,她作為秦王側妃,和陸遺風是不算認識的,突然來找他,意外是必然的。
“陸公子,冒昧來訪,打擾了。
”
蘇墨晚笑着道。
陸遺風見她身後還跟着封越,眉心就毫不客氣的蹙了起來,“不打擾,可是慕容景有什麼事?
”
也難怪他會這麼想,一般慕容景找他就是有事。
現在蘇墨晚在他看來,就代表了慕容景。
七公主被忽略了個徹底,有些不高興,但是一看陸遺風對蘇墨晚都不算很客氣,便又釋然了。
丫鬟将七公主和蘇墨晚請到椅子上坐了,轉身便去沏茶。
封越和吟霜二人恭恭敬敬的站到了蘇墨晚身後去。
蘇墨晚道:“聽慕容景說,陸公子你能辯毒,傾城坊出了一樁命案,死者多半是中毒身亡,想請陸公子移步過去幫個忙。
”
“傾城坊命案?
”
陸遺風挑了挑眉,事不關己的道:“命案不是有官府的人來查麼?
怎麼會輪到你插手?
”
這态度和對着‘墨公子’的時候簡直千差萬别,蘇墨晚還以為陸遺風這人不錯,沒想到對于沒交情的人,是這種态度。
但是現在有求于人,她又不能說自己是墨公子,隻好道:“本來是官府來查的,但是這裡面牽扯到我一個朋友,而且官府沒憑沒據匆匆定了案,我便和刑部的宋侍郎親自來查了。
”
“這樣啊。
”
陸遺風皺了皺眉,眉梢的那一點紅格外的惹眼。
他砸吧了兩下嘴,似乎正在猶豫到底要不要幫忙。
七公主是不認識陸遺風的,見蘇墨晚都打着她三皇兄的名義來求幫助了,陸遺風居然還磨磨唧唧不痛快,當即就對着封越看似小聲實際大家都能聽見的道:“看來我嫂子面子不夠,你回去問問我三皇兄,看看他有沒有空,讓他親自過來一趟呗!
”
“……”
這麼明晃晃的威脅,也就隻有七公主敢做了。
蘇墨晚見七公主這話剛說完,陸遺風面色就微妙了。
能叫慕容景三皇兄的人,那肯定是公主了。
雖然說陸遺風不怕一個丫頭片子,但好歹是皇家的人。
而且看樣子還挺刁蠻。
幾乎沒有猶豫多久,陸遺風便道:“看在慕容景的面子上,走吧。
”
看似一臉酷拽勉為其難,實則是不得不妥協。
沒辦法,遇上慕容景就隻能慫了。
沒别的,慕容景好歹給他提供了不少的幫助,更别提最忌掌門令回到手裡多多少少還是慕容景的功勞。
他現在也認出來了蘇墨晚就是那晚中毒,然後一句話把慕容景堵得沒話說的人,臉色便又好看了一些。
他當時還覺得蘇墨晚有趣來着。
在陸遺風眼裡,蘇墨晚是他見過的最漂亮的人,但是俗話說的好,兄弟妻不可欺,再有好感,他也不會和蘇墨晚多說一句話。
要避嫌啊。
而且可以看出慕容景對蘇墨晚很看重。
不說那次慕容景為了個女人就讓他大半夜的從城西跑到城東,就說慕容景居然把他的老底透露給了蘇墨晚這點,就能看出來,慕容景對面前這個女人很信任。
于是蘇墨晚便又帶着人先回了刑部衙門一趟。
李君莫見人又殺了回來,兩股戰戰小心翼翼的伺候着,蘇墨晚淡淡掃了他一眼,便帶着陸遺風,兩個人往停屍間去了。
剩下的人便留在外面等。
到了停屍間,撲面而來的陰氣太重,陸遺風皺着眉有些不樂意。
蘇墨晚将蓋着屍體的白布一掀,頓時便露出一張慘白的臉來。
陸遺風湊過去粗粗看了一眼,語氣有些可惜的道:“喲,長得還挺漂亮的,可惜了。
”
的确是長的漂亮,雖然不如傾城,但容貌也是秀麗無比的,蘇墨晚贊同陸遺風這個結論。
但她現在要的結論不是這個,便催促了一聲,“陸公子,反正是死人了,又跑了不了,你先看看到底是中了何種毒。
”
不得不說,陸遺風覺得這種毒舌的女人即可愛又不可愛。
如果這毒舌是對着慕容景,他當然樂得看好戲,但是用在他身上,他便覺得不好受了。
于是陸遺風馬上就換了一張嚴肅臉,先觀察了一下屍身的臉色,再翻了翻眼皮,最後捏開了嘴巴。
這一番動作在蘇墨晚看來,很是專業。
陸遺風瞧了個大概之後,便皺着眉頭,不解道:“這不太對啊,看着像是解憂散,卻又像是奪魂散。
”
蘇墨晚神色一凜。
不管是解憂散,還是奪魂散,都是百花門獨有的毒藥。
而且,奪魂散她還不陌生。
她自己兩個月前就中過一次。
蘇墨晚想起來頸側那個梅花針的傷,便告訴了陸遺風。
陸遺風趕緊就把屍體腦袋一扒,往頸側看去。
“怎麼會這樣?
!
”
蘇墨晚驚詫的看着半個時辰前還沒什麼異樣的傷口,有些不敢相信。
她秀眉皺起,難道是李君莫或者别的什麼動過屍體?
陸遺風看着青紫色的針眼,不解地道:“怎麼了?
”
蘇墨晚剛剛那一聲,将他吓了一跳。
“大約一個時辰前,傷口并不是這樣的,當時并未有青紫之色。
”
蘇墨晚說着,也湊近了兩分,看着那短時間内變化的傷口,表情凝重連連起來。
難道這是為了掩飾什麼?
可是沒這個必要啊。
蘇墨晚想不通。
但是陸遺風眼睛就亮了,聽蘇墨晚這話,霎時間便确認道:“大約是什麼時候遇害的?
”
“大約是淩晨,子時之後。
”
“那就對了!
”
陸遺風得意的一拍雙手,“這應該是兩種毒藥混在了一起,如果隻用奪魂散的話,一個時辰内沒解藥就會斃命,但是會七竅流皿,再加上解憂散的話,就沒有七竅流皿的症狀,而且,臨死之前也不會痛苦。
”
陸遺風說着,啧了一聲,又接着道:“最重要的一點是,三個時辰之内不會看出中毒症狀,隻有三個時辰過後,才能顯現。
”
也幸虧沒有及早将屍體下葬。
蘇墨晚松了一口氣。
雖然李君莫幾乎不用功夫就匆匆定了案,卻沒有立即讓傾城坊把屍體領回去安葬。
如果傾城坊把屍體領了回去,漁歌這種橫死的,肯定就是馬上下葬了。
确認了所中何毒,蘇墨晚便說可以走了。
李君莫又是一副送佛的架勢把人送出了衙門。
他本以為差不多能平安渡過這一次了,蘇墨晚卻忽然轉身,道:“李大人,等案情水落石出的時候,也就是你該給一個交代的時候了。
”
陸遺風不知道這話裡面的緣由,但一看李君莫苦着臉心虛的樣子,便沒問出口。
等上了馬車之後才問這是怎麼回事。
七公主憤憤的搶答道:“李君莫這個狗官,有案子不查,竟随随便便就定案!
差點就要冤枉一個無辜的人,幸好被我們及時發現了!
簡直就是個吃白食的!
每年還領那麼多俸祿,簡直就是喂了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