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沒空招待楚王
蘇墨晚不知道閻羅玉為何物。
上次在畫樓裡掏出來之後,蘇墨白也是這副表情,但是後面她再問的時候,蘇墨白隻說讓她别多問,把東西收好就行。
所以她那天才會滿腹心事。
這表情終于又在惠真這裡重演一次,蘇墨晚趕緊抓住機會就問。
“這一塊玉到底有什麼特别之處?
為何你們一個個都是這個表情?
”
蘇墨晚看着被攥在惠真手裡的閻羅玉,臉上盡是不解。
閻羅玉通身暗紅色,如果非要說不同,蘇墨晚隻看出來形狀有些怪異。
惠真眉頭一皺,似是在考量到底說還是不說,最後把閻羅玉往面前的圓桌上一放,歎了一口氣道:“這事說起來話長了。
這和琉夏國有幹系,這閻羅玉如果出現在琉夏國,那将是不小的動蕩。
”
“有這麼嚴重?
”
蘇墨晚也皺了眉,桃花眼裡都是凝重。
怪不得蘇墨白那天會出現那個神情,也不告訴她裡面的玄機。
“比你想象的要嚴重。
琉夏國一百年前,傳國玉玺是紅色的,後來丢失了,等找回來的時候,隻剩下了碎片一角,當年的琉夏王請了能工巧匠将其雕琢成閻羅玉,以作紀念。
後來,琉夏皇位傳承不僅需要傳位诏書,後來新制的傳國玉玺,還需要這閻羅玉。
”
蘇墨晚震驚得瞪大了眼。
這裡面的信息太多了,她一下子消化不了。
很顯然蘇墨白是知道這閻羅玉的價值的,那天見到閻羅玉在她手裡除了最開始的驚訝,之後就淡定了。
這說明什麼,說明蘇墨白覺得這東西在她手裡理所應當!
見她愣愣的沒有說話,惠真又道:“忘了和你說,閻羅玉不僅一枚,是一雙。
”
“我知道,另一枚在蘇墨白那裡。
”
這是那天蘇墨白告訴她的。
蘇墨晚已經被自己的猜測給震得七葷八素了。
琉夏國這麼重要的東西居然在他們兄妹手裡,是不是也就說明……想到這裡,蘇墨晚手指顫了顫。
惠真顯然比蘇墨晚淡定得多,甚至心情頗好的笑了笑,“那這麼說來,蘇墨白是已經準備動手了?
”
蘇墨晚就是再遲鈍,也明白惠真話裡的動手是什麼意思,這也間接證明了她的猜測是沒錯的。
姬玉為何暗中來了雲墨,她和蘇墨白為何一直寄養在了将軍府,蘇墨晚前後一連貫,全想通了。
面對惠真的疑問,她搖了搖頭,“我不知道,這消息實在是……讓我先緩一緩。
”
惠真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又是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道:“你慢慢緩吧,不過,我覺得也還能接受,畢竟蘇墨白這人,給人的感覺是本該站在最高處的。
”
這話蘇墨晚很贊同。
她一直覺得蘇墨白有些可怕,起碼在看人心,猜心思這方面是很可怕的,帶着一種與生俱來的通透,讓人任何想法都無所遁形。
當然,蘇墨晚也沒忘了蘇墨白六年前那個拉風的壯舉:文武雙科狀元。
惠真凝着的眸子想了想,又放出了一個炸彈。
“我覺得有件事應該告訴你。
”
“什麼事?
”蘇墨晚很自然的就順着問了。
惠真微微皺了眉,一向不太正經的臉上居然閃現出悲憫的神情,直直的望向她。
“你可能不知道,琉夏國都十多年前,發生了一樁滅門慘案,姬氏一族無一幸免。
除了你們母子三人。
”
滅門慘案。
這個時候,蘇墨晚忽然就覺得蘇墨白讓人心疼。
原來蘇墨白居然暗暗背負了這麼多,卻從來不和她透露一個字。
這讓蘇墨晚瞬間就覺得自己簡直太遲鈍了。
“你怎麼會知道這些?
”
“這天下還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
需要琉夏的軍事機密嗎?
隻要答應每年給惠安寺十萬兩的香火費,我可以賣給你的。
”
蘇墨晚鄙視了一眼,“你還真對得起你俗家弟子裡面這個俗字。
”
“過獎了。
”
惠真摸了摸自己的光頭,看着她道:“或許有一天,咱們還真的得合作呢,公主殿下。
”
蘇墨晚雖然早有所料,但是乍一聽,被後面那四個字給驚得心口發麻。
雖然她不是原主,隻是一個穿越過來的,但此時卻深切的感受到了生命裡的沉重。
與其渾渾噩噩的找不到事情做,倒不如盡自己所能,幫蘇墨白一把。
蘇墨白對她太好了,好到蘇墨晚做不到看着蘇墨白自己獨自承受,她卻袖手旁觀。
蘇墨晚把閻羅玉放進了袖子裡,忽然就覺得,這麼小小的一塊玉,沉重了很多。
見她要走,惠真啧啧歎道:“果然是有事才會找我,還問完就跑,你這樣讓老衲很寒心哪。
”
蘇墨晚回頭,笑了笑。
“寒心你就一會兒多加兩輩子,保證你暖的冒汗。
”
“……”
蘇墨晚走了,惠真卻凝着眉頭愣在了亭子裡。
他是從蘇墨白那裡知道姬玉是兩人的母親的,自然也就知道了蘇墨白小時候從滅門案裡逃生,以後肯定是要報了這筆皿海深仇的。
這倒是和他……有着共同的敵人呢。
清荷幾次三番想開口問,但是想了想還是憋了一路,直到路過白虎街的楚王府的時候,終于不用憋了,因為有人擋了路。
蘇畫月老遠看見熟悉的馬車就等在半路了,等蘇墨晚的馬車近了才故意讓車夫攔了上去。
“哎呀,妹妹這是要去哪裡?
”
蘇墨晚聽見這個聲音,沒了原先的厭煩和記恨,隻當是陌生人了。
“我自然是要回府,楚王妃這是要去哪兒?
”
蘇墨晚從打開的窗子瞥了蘇畫月一眼,見對方描着精緻的妝容,頓時就問了這麼一句。
蘇畫月嘴角扯出一個笑來,挑釁意味十足。
“那正好了,我正要去秦王府看看柳如絮,咱們可以一起了。
”
看柳如絮?
看柳如絮需要打扮得這麼風騷?
穿的這麼隆重?
蘇墨晚實在不明白蘇畫月要搞什麼幺蛾子,隻好淡淡的道:“秦王府可不是你想進就能進去的,提前知會過秦王了麼?
還是說楚王已經和秦王報備過了?
”
這倒不是蘇墨晚故意為難,這确實是秦王府的規矩,沒有慕容景點頭,就是一隻蒼蠅都飛不進去,更别說蘇畫月這麼一個大活人。
蘇畫月果然臉色一僵,還是強撐着笑顔道:“這有何難?
以墨晚你在秦王殿下跟前的分量,還不是你一句話的事麼?
”
“這你還真是擡舉我了。
”
蘇墨晚毫不客氣的笑了。
“上次二哥來,也是被攔在了府門外的,你不相信大可一試。
”
說完,也不管蘇畫月臉色會多難看,直接就對着車夫道:“繞路,咱們從朱雀街那邊走。
”
馬車夫得了令,瞬間就勒馬退了稍許,朝着另一個方向去了。
蘇畫月氣得不輕,但是一想到自己真的有可能會被堵在秦王府門口,隻得對着跟在身後的春梅夏竹道:“先不走了,回去叫上王爺一起!
”
春梅夏竹面面相觑,隻好跟在了後面又回了王府。
慕容錦正在書房裡看書。
是的,看書。
他既不用和太子一樣學看奏折,也不像慕容景那樣需要處理軍務,更不用上朝。
所以除了看書,也隻有看書。
聽見外面的下人禀告說王妃求見,慕容錦原本平淡的眉立即就輕輕皺了起來,正要說不見,就已經聽見蘇畫月的聲音了。
“王爺,母親說讓臣妾有空去看一下如絮表姐,可是臣妾剛剛聽說秦王府沒有不讓人随意進出,您方不方便陪臣妾去一趟?
”
蘇畫月其實知道,慕容錦肯定會答應的。
因為秦王府裡有個蘇墨晚,就算不一定能見到人,慕容錦也會毫不猶豫的去。
果然,在她話音落下不一會兒,就聽見書房裡傳來椅子挪動的聲音,然後一身銀白色錦衣的慕容錦就出現在了她面前。
“既然你要去,就陪你去一趟。
”
“多謝王爺。
”蘇畫月臉上笑意依舊,微微低垂的眉眼卻帶了一絲恨意。
馬車繞過朱雀街,終于進了青龍街,在馬車快要到秦王府門口的時候,蘇墨晚忽然道:“先去一趟酒樓。
”
于是,馬車又拐走了。
剛剛出門來的秦王殿下臉色瞬間就黑了。
他倒不是覺得蘇墨晚看見了他就掉頭走了,他不高興的是蘇墨晚都回到家門口了,居然還轉身往外跑!
比他還忙麼!
黑着臉的秦王殿下表示:本王就在門口等着,看這女人什麼時候才會回來!
于是,本來是準備在門口等女人的,結果秦王殿下等來了不速之客。
特别是蘇畫月時不時投過來的眼光,讓慕容景臉色越來越冷。
偏偏蘇畫月還毫無所察,站在慕容錦身邊,直直的看着慕容景道:“我就是來看一看如絮表姐,秦王殿下能否行個方便?
”
蘇畫月之所以這麼問,是因為秦王殿下的輪椅就直直的處在門口中央。
很顯然慕容錦的心思不在這裡,就隻是随意寒暄了一句,然後就隻聽見慕容景冷冷的道:“蘇墨晚不在府裡,沒人招待你,本王也要出府了,沒空招待楚王,改日再來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