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9章 我一直都在啊
第1129章我一直都在啊
聲音年輕又好聽,像是檀香袅袅,穩人心神。
白西沉猛地收拾自己,來到手術台,對方毫不客氣:“止皿鉗。
”
主刀多年,天才醫生,此刻淪為打下手的。
而且,這個下手還可有可無。
盛南淩那邊還是老樣子,不過白西沉到了沒多久,蘇若汐就趕到了,跟來的還有陸忘顔和泣尋風。
蘇若汐看着屋子裡的情況,她過去後,用手在盛南淩面前揮了揮,對方居然沒有任何的反應,依舊是看着手機裡的視頻。
陸忘顔和泣尋風沉默着,泣尋風臉色沒什麼異常,但陸忘顔臉色很冷。
陸忘顔長着招桃花的模樣,但這張臉要是不笑,其實特别的吓人,唇抿成一條刻闆的直線,看着地上的半死不活的席爾,看着坐在椅子上的盛南淩,一張臉陰沉得更加的駭人。
賀臨怕蘇若汐受了打擊,正要勸慰,蘇若汐站起來,在嘴巴前比了一個“噓”,揮手讓大家都出去。
蘇若汐也跟着出去。
出了門,蘇若汐險些站不穩,不過她還是鎮定着,盯着賀臨:“給我拿一些處置外傷的藥。
”
賀臨立即去拿。
賀臨去拿藥這段時間,蘇若汐站在原地,臉色蒼白,額頭密布着細汗。
陸忘顔受不了這樣的蘇若汐,他讓蘇若汐坐下。
蘇若汐對着陸忘顔搖了搖頭,她說:“盛南淩需要我。
”
陸忘顔點頭:“我知道。
”
蘇若汐抿唇便不再說話,一言不發的等着賀臨過來。
賀臨速度很快。
蘇若汐接過托盤的時候,手都一晃,陸忘顔快手快腳的扶住了。
“你還好嗎?
”
蘇若汐搖頭:“沒事,就是手有些脫力,吓着了。
”
對啊,何止蘇若汐被吓住了,賀臨,陸忘顔,泣尋風,都被盛南淩此刻的樣子吓到了。
簡直就跟三魂沒了兩魂一樣。
一個好端端的人,究竟是發生了什麼會是這個樣子。
蘇若汐進去後,陸忘顔一把就拽着賀臨,用力将他拉至身前,用一雙毫無笑意的眼睛,牢牢的鎖定着對方,聲音很冷但語氣卻很膩:“特助,你是不是應該告訴我些什麼,比如,你和盛南淩到底怎麼相遇的?
”
賀臨臉上也沒什麼表情,用手握住陸忘顔拽着他衣領的手,面無表情的扯開,“我沒有記憶。
”
陸忘顔指了指房間:“就這樣的情況?
你他媽就用一句沒記憶把老子打發了?
”
賀臨冷着一張臉:“少來拿我出氣,我也是剛剛才得知這一切的!
”
陸忘顔臉色猛地一沉,看着更加可怕:“那就說!
”
此時房間裡,蘇若汐蹲在盛南淩的前面,她讓盛南淩用一隻手拿着手機。
盛南淩注意力就在視頻上面,其他的都不管,松開的一隻手就被蘇若汐捧在手心。
看着關節破了的皮,她吹了吹,開始用消毒水清理,上藥,包紮。
處理好後,手機換到包紮好的手上,蘇若汐又處理另外一隻受傷的手。
全部處理好了。
蘇若汐站在盛南淩的面前,雙手捧着盛南淩的臉,強迫盛南淩跟自己對視。
盛南淩一開始還不願意,不過蘇若汐用了力氣,盛南淩就不再掙紮。
可能是看到熟悉的眼睛,聞到了熟悉的問道,又或者這雙眼睛包含了很多,亮晶晶的,是他所愛的。
盛南淩的瞳孔就是像是失焦又定焦,一雙眼睛終于一點一點的恢複了神采。
他眼底有些不可置信,問:“你怎麼在這裡啊?
”
這聲音沙啞無比,就像是溺水的人,忽然拽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有氣無力,像是浮萍般脆弱。
蘇若汐繼續捧着盛南淩的臉,仔細的端詳着他,嘴角忽然裂開,對着盛南淩燦爛一笑:“我一直都在啊。
”
我一直都在。
一直都在。
一直!
盛南淩終于扔了手機,一把将蘇若汐摟在懷裡。
蘇若汐是彎着腰的,盛南淩坐着,這樣被抱着,其實很不舒服,不過蘇若汐堅持着。
因為她能感受到盛南淩的用力,盛南淩的顫抖,盛南淩的害怕,顫栗。
手臂的力量大得吓人。
盛南淩從未這麼用力的抱她。
盛南淩的臉埋在蘇若汐的脖頸間,蘇若汐感受到了一陣濕潤,再記者,盛南淩如蟻的聲音,嗡嗡的說:“你在啊。
”
蘇若汐拍着盛南淩的後背,十分耐心,就像是哄寶寶:“對,我在,别怕别怕,我一直都在你身邊,一直都在。
”
“若汐,盛總他……”盛南淩的聲音戛然而止,一股極緻的痛意忽然毫無征兆地彌漫上心頭。
盛南淩渾身痙攣,接着隻覺喉嚨一陣腥甜,他忽然猛地推開蘇若汐,直直地吐了一口皿,眼睛瞌上前,蘇若汐看見了盛南淩猩紅的眼睛正流着淚,眼底還蓄着鋪天蓋地的悔恨,口型是一個“爸”字。
再然後,盛南淩徹底沒有了意識。
蘇若汐忽然聽見了一聲刺破耳膜的尖叫,很快,她就分辨出是自己發出來的。
“賀!
臨!
”
“賀!
臨!
”
“賀!
臨!
”
門外的三人沖進來後,就看到盛南淩昏死過去的一幕,還有抖如篩糠的蘇若汐。
賀臨直直繃着一張臉,扶住盛南淩,讓嚴正以待的衛兵将盛南淩帶走。
蘇若汐愣了兩秒,然後一刻不停地跟去,她腳步虛浮,踉踉跄跄的随時都能摔倒,陸忘顔讓泣尋風去扶蘇若汐。
泣尋風沒想那麼多,帶着蘇若汐去追盛南淩。
可是到了半途,泣尋風猛地反應過來,他快速的折回去,果然就看見陸忘顔半蹲在席爾的面前,手裡拿着一把小刀,正往他的手臂上戳。
并沒有傷及要害,一刀一刀刺入肉裡。
但很快,陸忘顔似乎要讓席爾去死。
泣尋風猛地上去拉住陸忘顔,結果陸忘顔反應極快,反手就揮開泣尋風,喉嚨裡溢出冷漠無比的兩個字:“滾開!
”
“你弄死他有什麼用?
”
“為盛南淩報仇!
”陸忘顔斬釘截鐵的說:“我就要讓他死!
”
沒想到的是,泣尋風露出一摸更加殘忍冷厲的笑:“死不足惜的人,死了,才是對他最大的寬恕。
”
“那你有什麼辦法?
”陸忘顔的情緒瀕臨爆炸,聲音一道比一道冷:“就因為他,毀了盛南淩十年,毀了盛霧尋的童年,也毀了我最快樂的日子,現在,他到底有沒有捅死盛烨霖,對,我半個爹的盛烨霖,是死是活都不得而知!
結果你還讓我給他留一口氣?
”聲音一頓,然後用更加陰冷的語氣說:“我現在就要弄死他,然後鞭屍!
”
泣尋風猛地擰起陸忘顔:“你這算什麼,洩憤而已,要是我,就順藤摸瓜,把傷害盛南淩的人一個一個扒出來,一個一個地折磨。
”
很顯然,這話說動了陸忘顔。
泣尋風便不在拽陸忘顔,可陸忘顔并沒有冷靜下來,他猛地扣住泣尋風的脖子,大步将他逼在牆上。
陸忘顔發狠了地盯着泣尋風,沒頭沒尾的來了一句:“你知道,我人生最開心的時刻是什麼時候嗎?
”
泣尋風想說話,但是被陸忘顔鎖喉,說不出來,當然他也可以掙脫,但沒有。
他不了解陸忘顔,如果對方想說什麼,泣尋風願意聽。
“就是被盛家撿回去的那一刻。
”陸忘顔回憶,聲音變得溫軟:“那一刻,我知道,我未來就有家了,我的一切一切都是盛家給我的。
”
泣尋風沒說話,就看着陸忘顔。
“我人身最美妙的時刻,不是跟女人上床,不是南宮瑾給我一張永遠都刷不完餘額的卡,不是跟你回去繼承什麼貴族的身份,而是在盛家,跟盛南淩盛霧尋在一起的日子,你明白嗎?
”陸忘顔的語氣逐漸冷冽起來:“席爾偷走的十年,整整十年,你說,誰能受得住!
”
陸忘顔死死的拽緊泣尋風的脖子,五指收縮,吼着他:“我問你,誰他媽能接受得了!
你告訴我!
你快告訴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