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45章 求之不得!
砰!
一聲槍響,萬籁俱寂!
我腦袋右側的塑膠跑道,一個拳頭大小的窟窿還在冒着煙,剛才那一瞬間,我感覺死神的鐮刀擦着我的脖頸劃過去了……
左楠湘也是一愣,然後拍了拍屁股上的灰,人畜無害地站了起來,一旁的老警員捂着心髒,臉色煞白,看到我沒死方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張局!
!
”
“張副局長!
!
”
年輕的警員們過來攙扶他,隻有那個叫耿小甯的警員屁颠屁颠地朝着左楠湘去了……
“楠湘,你沒事吧?
”
耿小甯對着左楠湘噓寒問暖。
“人帶走,收隊!
”
左楠湘沒有理會他,隻是手一揮,冷豔地說道。
但是,有一個人擋在了她的前面,是領妹。
領妹的頭發無風自動,小臉冰冷地看着左楠湘。
“不用瞪我,你也要回去接受調查!
”
左楠湘對着領妹冷聲說道。
不好!
要壞事!
我分明看到領妹的頭發開始卷曲,這是她要發動攻擊的征兆!
就在這時,林若溪化作一陣輕風來到領妹身畔,以快到常人看不清的手法,擊暈了領妹,領妹的身子軟軟倒下,林若溪扶住了她。
“她有先天性心髒病,情緒不穩定,筆錄就不用她錄了吧!
”
林若溪面色不善地對着左楠湘說道。
“如果有需要,我們會調查的!
”
左楠湘也臉色冰寒地說道,但沒有為難林若溪。
我深深地松了一口氣,若溪,謝謝你……
這時,耿小甯拿出一副手铐把我牢牢铐住,動作粗魯地把我從地上拽了起來。
我看到不遠處易初雙色瞳孔中閃爍着寒光,身上的殺氣也銳利了起來,我忙對她使了個眼色,讓她稍安勿躁。
事情還沒發展到需要和警察正面怼的地步,既然我敢開槍,潛意識中就是想好了後路,我隻是不願思考那麼多後果罷了,劉洪濤敢對領妹不敬,我就送他見上帝,自己的女人被惦記,身為老大還要瞻前顧後,這樣的人生,和鹹魚有什麼區别?
“小子,算你命大,你竟敢調戲左警官,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的,進去以後,可就由不得你了!
”
耿小甯附在我的耳邊,用微小的聲音陰森道。
我内心冷哼一聲,這樣的威脅,我都快聽出繭子來了,真把我惹火了,老子還有按鈕!
警車副駕駛座上,左楠湘拿着一袋薯片沒心沒肺地吃着,全然對方才差點失手射殺我的事情不放心上。
那個老警員坐在後座,汗涔涔地往下滑着,顯然還沒從剛才的驚吓中緩過來。
他連連歎氣,又愛又恨地看着左楠湘,
“小左啊,這一次我是不敢保你了,這把沙漠之鷹雖然是上面特批,不屬于局裡,但你這個性子遲早要出事,還是我來保管吧!
在你處分期結束後會還給你的,加上這次的錯誤,處分期會被延長的,先把檢查寫好,做好心理準備吧!
”
半晌之後,張副局長才一臉無奈地說道。
“哦,知道了,在警校時養成的習慣,不自覺就掏槍了!
”
左楠湘不鹹不淡地說道,似乎是一點都不在乎,張副局長又歎了一口氣,徹底拿這小姑奶奶沒轍了,轉頭異樣地打量着我。
直到現在,我的頭腦都處于一種懵懂狀态,方才操場上那一槍,恐怕是我離死亡最近的一次,我算是看明白了,這個女警花根本不按套路出牌,而且讓這個副局長都拿她沒轍,恐怕也是有什麼大背景的主。
開車的正是耿小甯,我從後視鏡中,看到了他嘴角一閃即逝的冷笑。
審訊室,這是我第二次進來了,上一次是派出所,這一次是警察局。
上一次還是半年多前在青雲縣用筆戳了三嬸子的臉,然後被誣陷捅傷堂哥,當時還是二姑夫找人把我弄出來的,當時我還是個失意的懵懂青年,不像現在,殺了人後還如此淡定。
我脫臼的胳膊已經被接上,子彈也已經被取出,用紗布纏着,人被用手铐鎖在鐵凳子之上,鐵凳子是焊在地上的,另一個房間中,劉洪濤的狗腿子們正在接受審訊。
但是,除了跑掉的那個狗腿子一口咬定人是我殺的之外,其餘人都咬定劉洪濤是自殺,我是見義勇為,我估計跑掉的那個孫子都快懷疑自己的三觀了吧。
砰!
門開了,耿小甯兇神惡煞地進了門,跟他一起的是張副局長。
耿小甯入座之後死死地瞪着我,沒有說話,他想制造一種強大的壓迫感使我心理防線崩潰,一般的高中生可能真受不了。
但,他太小看我了,我莊楓,根本不是一般的高中生啊。
砰!
!
耿小甯猛地一拍桌子!
媽比的,一驚一乍的。
“姓名!
!
”
然後耿小甯是一聲爆喝。
“莊楓。
”
再然後,是我雲淡風輕的回答。
砰!
!
"性别!
!
"
耿小甯再次拍案厲喝道。
“Man!
”
我漫不經心地說道。
一直在做筆錄的張副局長擡頭看了我一眼。
砰!
“說人話!
!
”
耿小甯爆喝道。
“Man!
”
我重複一次。
耿小甯還想拍桌子,張副局長忙使了個眼色。
“年齡!
!
”
耿小甯壓抑了一下火氣問道。
“17歲,未成年人。
”
我淡淡地說道,耿小甯眉頭一皺。
“未成年人?
未成年人就能殺人了!
!
”
耿小甯猛喝一聲。
“警官先生,現在是法治社會,你肩負着法律賦予的神聖職責,信口開河可是不好的,說話要講證據,證據你懂嗎?
”
我搖了搖頭,淡淡一笑道。
“呵呵,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
你要證據對嗎?
那把手槍上的指紋反應已經檢測出來了,提取到了你的指紋!
而且你的衣袖上也檢測到了硝煙反應,鐵證如山,你還有什麼好說!
”
耿小甯冷笑一聲,将一份文件往前一推。
“哦?
我不是說過了嗎,我為了阻止那個人自殺上去搶奪他的槍,上面沒有我的指紋那才是奇怪,我被他近距離開槍打傷,身上怎麼可能沒有硝煙反應,而且上面不隻有我的指紋吧,警官先生這樣斷章取義,是不是有公報私仇的嫌疑呢?
堂堂副局長在畔旁聽,你竟然可以明目張膽地偷天換日,大放厥詞,說實話,我對你們警方的執法态度,非常失望,先前那位女警官盲目開槍也是,對待一個身受槍傷,大量失皿的人,不僅沒有救治,還暴力執法!
就算真的是嫌犯,也應該有基本的人道主義關懷吧!
這樣野蠻的執法,跟悍匪有什麼區别!
另外我需要申明,我的朋友和同學已經将貴方在水木操場上的執法過程都記錄下來了,包括耿警官在扣押我時對我的威脅也是如此。
”
我義正言辭的話讓耿小甯越聽臉色越難看,最後我提到他的威脅時,一直在做筆錄的張副局長突然擡起頭,狐疑地看着耿小甯。
“你不要含皿噴人!
”
耿小甯見狀爆喝一聲,手已經舉起,準備拍桌子。
“雖然我們隻是微不足道的小人物,無法與天朝悍匪争鬥,但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維權的方式,來吧!
任腳下響着沉重的鐵鐐,任你把皮鞭舉得高高,我不需要什麼“自白”,哪怕兇口對着帶皿的刺刀!
人,不能低下高貴的頭,隻有怕死鬼才乞求“自由”;毒刑拷打算得了什麼?
死亡也無法叫我開口!
對着死亡我放聲大笑,魔鬼的宮殿在笑聲中動搖;這就是我――一個見義勇為卻被嚴刑拷打的天朝高中生的“自白”!
!
”
我滔滔不絕的話語落下,耿小甯整個人如同僵屍一樣愣在了那裡,他的手僵硬在了半空,張副局長老臉鐵青,做筆錄用的中性筆筆尖都斷掉了,看到耿小甯舉在半空的手,他狠狠地瞪了耿小甯一眼。
“你出去吧!
”
張副局長冷聲說道。
“張副局長!
你不要聽他含皿噴人,那個人絕對是他殺的!
這個人根本就不是一般的學生!
普通學生進來早就吓傻了!
這個人絕對是慣犯!
殺過的人絕對不隻一個,我建議徹查他的案底!
我以省警校高材生的名義……”
“讓你出去!
!
”
耿小甯臉紅脖子粗地解釋,可是張副局長一指門口,厲聲道。
耿小甯出門前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連理會都沒有理會,連一個小警員都搞不定,我莊楓還當什麼老大,笑死人了。
張副局長重新找了一隻筆,起身給自己滿上水,點燃了一根香煙,踱步到我跟前,拿了一根煙,給了我一個征詢的眼神。
我含住了他的香煙,吸了一口。
直覺告訴我,這個張副局長,比我想象的要難纏一些。
“首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張泓遠,青木縣公安局主管刑偵的副局長。
辦案那麼多年,我見過形形色色的犯人,你讓我想起其中最特别的一個,那大約是二十年前了吧,他也是你們水木的學生,也是你這般年紀,上高一。
”
果然,張副局長用充滿滄桑的聲音說道。
“請張副局長注意自己的措辭,我不是犯人。
”
我眉毛一挑道,張副局長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二十年前,當時青木縣排名第二的地下組織‘幽冥火’,二十多名骨幹在飯局中全部被槍殺,有的人死的時候臉上還帶着笑,有個别槍拔到一半就死了,死者全部眉心中彈,當時我就是現場調查的一員,連我都不得不說一句,漂亮!
幹淨利落,當然,隻是作案手法上。
”
張副局長說到這裡又停下了,見我沒有說話的意思,他也不在意,抽了一口煙。
“我們原本以為是專業殺手組織組團作案,但事後,我們在精神病院中找到了唯一一個目擊證人,他是那家酒店的服務生,根據他的描述,兇手是一個年輕人,二十歲不到,單槍匹馬,手持雙槍,踹開門之後連續射擊,八秒鐘,前後不過八秒,二十多條老江湖的人命就煙消雲散!
我們事後也找到了那個年輕人,他表現地和你一樣淡定,因為證據并不明朗,唯一的目擊證人也被吓成了精神病,供詞證明力有限,我們不得不放了他。
”
“其實,當時他還是留下了破綻,是我事後發現的,也許是因為年少輕狂,他故意将一枚煙蒂留在了現場,如果提取其上的唾液,足以證明行兇的人就是他,但是局長當時對我說,反正死的是黑幫,社會敗類,不要浪費偵查資源,當年的我聽了,沒有去追查,結果,在那之後第十年,省道皇帝易主,我才知道,原來我放過了一個多麼危險的存在,以他如今手眼通天的能力,我手上在當年足以扳倒他的這份證據就跟雞肋一樣,他的名字你應該不陌生,滅絕瞳皇――左鸩楓!
”
他的話落下之後,意味深長地看着我。
“哦,很動聽的故事,隻可惜,我并沒有與之相配的美酒,還有,有話不妨直說吧……”
我一副饒有興緻的表情鎮定自若地說道。
“所以,我絕對不會再犯當年的錯誤,為了不讓無數生命再平白無故的消逝!
莊楓,楓林晚老大!
”
青木縣刑偵副局長張泓遠在這一刻峥嵘畢露,擲地有聲道。
“求之不得!
”
我猛地吐掉口中的煙頭,針鋒相對道。
咯吱!
“張叔叔,不好意思,這個人,交給我來調查!
”
門開了,一個冰冷卻又堅定的女聲飄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