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竹葉青邁着極其穩健的步伐,昂揚朝着前方走着,她的臉上,顯露着前所未有的堅定,她的氣勢,也是淩然铿锵,此刻的她,再也沒有了前一陣子喪夫之痛的頹廢,充斥在她心中的,隻有堅定和決然。
經過這些天的沉澱,她已經徹底想明白了,她不懼死,早在三年前,她就算死過一次了,對她來說,比死亡更痛苦的,是永恒的絕望。
自打那天被楊天嘯放走以後,竹葉青就一直壓抑着一顆心,活得特别沉重難受,她也清楚,自己必須好好活下去,這樣才對得起陳青帝,對得起兒子蘇炎,但是,這種懦弱而又絕望的活法,實在不是她想要的,這麼多天以來,她一直在竭盡全力的想辦法,等希望,可最終,日複一日,她換來的,隻有無盡的絕望。
所以,經過一番深思熟慮,她還是決定要報仇,既然硬碰硬不行,那她就來陰的。
當然,關于這一點,她并沒有告訴任何人,這次的複仇行動,她打算獨自一人暗中實行。
早在兩天前,竹葉青就開始準備了,她偷偷地打探着楊天嘯的消息,皇天不負有心人,竹葉青最後終于打探到,今天晚上,楊天嘯要在一個高檔夜總會内談事情。
這對于竹葉青來說,顯然就是一個機會,正是有了這個機會,竹葉青才會來到陳青帝墓前,暗自下定視死如歸的決心,她決定,今晚無論如何都要報仇,成,她幸,不成,她命。
不過,竹葉青打從心底裡是自信的,她會用她的方式,達成複仇的目的,她一定要楊天嘯死!
這一刻,竹葉青的心中,充斥的就是滿滿的自信和堅毅,她那閃着微微淚光的眼,在黑夜中都熠熠發光,誰也不知道,這個強大的女人心裡,到底蘊藏着多麼堅定的信念和昂揚的鬥志。
很快,竹葉青便走出了這一片郊區,随即,她徑直打了輛車,趕往了楊天嘯今晚談事的那家高檔夜總會。
京城市中心,白金漢宮夜總會内。
這是一個金碧輝煌,處處彰顯着富貴和奢華氣息的高檔夜總會,它的每一個裝飾,每一樣器具,每一處細微,都蘊含着令人着迷的奢侈味道。
許許多多身份高貴地位非凡的男男女女,都喜歡來這裡放松享受,這兒,就是他們的天堂。
夜總會裡面的世界,總是喧嚣而奢靡的,其中以大廳最為熱鬧,那人滿為患的舞池,那瘋狂肆意的舞步,那各具特色的美酒,那嘈雜震耳的音樂,那成群結隊的男和女,各式各樣暧昧的氣息混雜在了空氣中,營造出了一種令人目眩神迷的氛圍。
現在是夜裡十一點多,這個時間,正是很多人夜生活的開始,而白金漢宮夜總會,今晚尤為火爆,人特多,舞池中間形形色色的妖媚少女随着震耳的的士高音樂,瘋狂的晃動着自己的身軀,長長的頭發,在她們腰肢間來回擺動,顯得魅惑又迷人。
與一樓的這一番瘋狂熱鬧不同,夜總會二樓相對來說就靜谧許多,這裡的包廂,高貴又奢華,都是為高端人士專門準備的,而其中一間最昂貴最奢華的總統包廂,今晚已然被京城之首,楊天嘯所包攬。
這個時候,楊天嘯已經身處在了總統包廂内,除他以外,包廂裡還有四五個身穿名貴西裝的男人,他們每一個人的身邊,都坐着濃妝豔抹婀娜多姿的美麗女人,女人作為陪酒,男人則是言笑晏晏的談着事。
包廂門口,站着四個黑衣保镖,他們就像四大門神,滿面嚴謹守在外面,保障着裡面人的安全。
嬉笑作樂之聲,一直萦繞在這總統包廂内,裡面的衆人,似乎忘卻了時間,忘卻了煩惱,隻沉浸在這無與倫比的享受當中。
那幾個男人,在美女的陪伴下,一杯接着一杯品着桌上的昂貴紅酒,他們的意識,因為酒精的麻醉漸漸變得模糊,他們臉上的笑意,卻是越來越濃烈得意。
當然,楊天嘯是一個例外。
盡管整個包廂内都充滿了酒精和暧昧的氣息,但是楊天嘯,卻獨獨保持着清醒,他沒有沉迷美色和酒色,他的臉上,始終保持着冷厲和嚴謹,他隻是時不時禮貌性的喝幾口酒,所以,一段時間下來,他還是清醒無比。
不知過了多久,酒桌上的數瓶紅酒都已成空瓶,水果小吃也通通被一掃而光,這時,其中一個大腹便便的地中海男人,帶着微醺半醉的意識,自然的按下了桌上的服務紅鈕,呼叫着夜總會的服務員。
總統包廂的傳喚,夜總會自然不敢怠慢,不到一分鐘,包廂經理就迅速趕到了包廂之内。
這位經理,長得非常奪目,是那種令人驚豔的類型,她的五官極其精緻,臉上的妝容不濃不淡,恰當适宜,她的頭發,細長而微卷,自然的垂落在她的腰間,她的身材,堪稱完美,一身緊緻的包臀短裙更将她的身形襯托得婀娜誘人,她行走的每一步,都透露着靈動的韻味,她來到包廂裡面,然後微微颔首,以極為魅惑的眼神,盯着沙發上的衆位客人,禮貌而溫婉的說道:“各位老闆,請問有什麼需要服務的嗎?
”
面對這樣的尤物,男人自是把持不住,除了楊天嘯外,其他那幾個已經微醉的男人都立馬露出了邪惡的笑容,他們看向包廂經理的眼神,都多出了幾分色迷迷的意味,甚至說,他們看經理都看得入神了,一時之間,他們竟然想不起叫她來做什麼了。
唯獨楊天嘯,淡定自若,表情絲毫未變,他冷冷看着包廂經理,淡淡道:“再拿幾瓶酒和一點小吃過來!
”
楊天嘯的一句話,瞬間打斷了那幾個男人的臆想,包廂内略略怪異的氛圍,也被打破了。
包廂經理一聽到楊天嘯這麼說,立刻抿了抿唇,柔聲道:“好的,各位老闆請稍等!
”
說完,包廂經理便徑直轉身,一步一步慢慢走出了包廂,很快,她的人就消失了,隻留一陣沁人心脾的香水味彌漫在空中,久久消散不去。
而,包廂裡那幾個色相畢露的男人還在意猶未盡的回味着,他們一邊聞着經理殘留下來的香味,一邊注視着包廂門口,他們的魂都被包廂經理牽走了。
現在,他們已經無心于其他女人,隻是期待着經理的再次到來。
片刻後,包廂門在衆人的期待中,再一次被打開了,但是,這次進來的,卻不是包廂經理,而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服務員。
女服務員手頂一個放着紅酒和小吃的大托盤,埋着頭,慢慢朝沙發處的客人走去。
包廂内的幾個男人,見到來人不是剛剛那個性感尤物,他們頓時露出了失望之色,對于剛進來的服務員,他們都懶得多看一眼了,立刻,大家便各自轉開了視線,興趣厭厭的繼續說着話。
女服務員的動作十分緩慢而又小心,似乎,她是生怕打翻了自己手中價值不菲的東西,她走了許久,才終于走到了桌邊,随即,她将托盤放低,再小心翼翼的把上面的紅酒一瓶瓶擱到桌子上,她這輕拿輕放的動作,現場沒有一個人去留心注意。
當她放下最後一瓶酒,理應立即挺直身子時,她卻趁所有人最放松的這一瞬,手頂托盤,猛地朝着她旁邊的楊天嘯直沖而去。
空氣中頓時掠過了一陣呼嘯聲,一片銀光閃閃的匕首從女服務員的托盤底下若隐若現。
一瞬間,包廂的氛圍就變了,裡面的人,全部慌了,尤其是看到那一把閃着冰寒光芒的匕首,衆人更是亂了心神,大家都知道,這種時候,匕首展現,接下來必定會見皿,于是,那幾個微醉的男人,直接憑着本能,起身快速躲開,而那幾個濃妝豔抹的女人,則是一邊驚慌失措的閃躲,一邊大聲尖叫了起來。
一切都亂了,就連清醒自若的楊天嘯,這一瞬也是反應不及,當他清晰的看到女服務員托盤底下的匕首時,女服務員已經将匕首快速而又狠絕地插向了楊天嘯的兇膛!
楊天嘯在震驚之中,頓時感受到了兇膛的一陣強烈刺痛,與此同時,他已經以電光的速度伸出了手,一把握住了女服務員正在刺進的手,将她的行為,遏制在了半途中。
女服務員持着匕首刺進的手,瞬間就無法動彈了,她手中的那把匕首,也隻插進了最尖端的部分,便無法再繼續。
時間,在這一瞬仿佛定格,女服務員和楊天嘯也似乎定住了,他們面對面近距離互相凝視,而直到這時,楊天嘯才徹底看清楚了女服務員的模樣。
這一個女服務員,正是殺意凜然的竹葉青。
楊天嘯看着竹葉青,眉頭立即深鎖,他的眼底,隐隐藏着憤怒,他啟開了雙唇,低沉着聲道:“是你!
”
竹葉青明顯感受到了楊天嘯的憤怒,她的手都幾乎被楊天嘯捏碎了,她的匕首也幾乎從她手中脫落,她這隻手根本做不出任何動作了,等于是廢了。
疼痛感猛烈刺激着她,她的眉也不自覺皺了起來,她沒有回應楊天嘯的話,而是準備再做另外的嘗試。
然而,正當她想要換隻手,對着楊天嘯再次行兇的時候,楊天嘯忽然快速敏捷的伸出另一隻手,狠狠一掌,猛然打在了她的兇膛!
頓時,竹葉青整個人都被擊飛了!
楊天嘯的這一掌,可謂是魔鬼的一掌,面對要殺自己的竹葉青,楊天嘯這一回自然是不留餘地,他用了比平時力道大萬倍的力量,發出了這一掌。
竹葉青真的是遭受了地獄式的錘擊,她的身子一下飛出老遠,最後狠狠砸到了包廂内的投影電視上。
立刻,一陣爆響震起,挂在牆上的電視,砰然摔落在地,瞬間破碎。
竹葉青也重重摔在了地上,粉身碎骨。
楊天嘯在這一瞬,直接拔出了自己兇膛處的刀子,然後倏然丢向了竹葉青,陰冷開聲道:“就這玩意兒,還想殺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