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天鶴的慘叫聲,凄厲驚天,宛如鬼哭狼嚎,但,他的噩夢并沒有就此停止,在他痛得死去活來之際,我父親忽然以迅雷之勢,又執起了楊天鶴的左手,并在電光火石間,将其左手食指和中指掰斷。
頓時,楊天鶴的叫聲更是驚天地泣鬼神了,整片亂葬崗的上空,在都回響着他的慘叫聲,人們的心中,也被這聲音久久震蕩着,大夥兒的臉上,都流露出了難以形容的複雜之sè。
我父親這一回是真不留情了,他竟然将楊天鶴的兩隻手的手指都給掰斷了,當然,這也是因為,楊天鶴的驚神指,左右手都練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之前我父親的右肩被震穿,就是楊天鶴左手的驚神指造成的。
所以,為了徹底毀了楊天鶴的驚神指,我父親這才同時斷了楊天鶴的兩隻手。
楊天鶴在慘叫了半天後,終于是慢慢停止了大叫,然後,他睜大雙眼,滿眼不可置信地盯着自己兩隻已經變了形的手,他的目光裡。
充斥着驚震,同時還隐隐的有些呆滞,他根本接受不了這個現實,他一直認為,自己的驚神指威力是無可抵擋的,可是,陳青帝竟然徒手接住了自己的手指,甚至還生生抵擋住了自己驚神指發出的滔天内力。
這絕對是不可能的,楊天鶴不相信,死都不相信。
當然,更令楊天鶴無法接受的,是他的手指斷了,他引以為傲的驚神指,徹底毀了。
這對楊天鶴來說,是最緻命的打擊。
這比殺了他還讓他崩潰,他的信念和精神力,徹徹底底被粉碎了,他的理智,也全然坍塌了,他的表情,都變得有點瘋瘋癫癫,他不停地搖着頭。
重複地嘟囔着:“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場中的人,全都啞然地着看楊天鶴,這個一開始病弱不堪的老人,忽然就幻化成了神魔,但此時此刻,他又一招被打回解放前,他的威力消失了,魔力消失了,連他的那種傲慢和自信,也消失了,他已經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楊天鶴,他仿佛了成一個瘋癫的癡傻老頭。
反觀我父親,他此時泰然而立,眼神凜冽又鎮定,他的身姿挺拔,氣勢宏偉,他和楊天鶴,已然形成了最鮮明的對比。
到這時,人們才深刻地認識到,陳青帝,這個一代枭雄,徹徹底底的複活了,英勇無敵的他。
依舊是大家心中,不滅的神話。
一場巅峰對決,也就此落下了帷幕,結局,昭然若揭。
然而,對于這個結局,楊天鶴接受不了,楊鑫同樣也接受不了,他愣在原地癡愣了半晌,最後,他猛地回神,立馬就沖向了他的父親,他非常緊張地攙扶着他那不斷搖頭的父親,痛苦地喊道:“爸,爸你沒事吧?
”
楊天鶴并沒有搭理楊鑫,他依舊在沉浸在自己不可置信的世界裡,他的目光,始終緊緊盯着自己被折斷的雙手,他的腦袋一直在晃,他根本沒辦法面對這個現實世界,他已經忽視了所有,連自己的兒子,他也無暇顧及,他就隻是這樣兀自瘋癫着,他說了無數遍不可能之後,又突然癡狂地大喊:“驚神指,我的驚神指啊!
”
楊鑫見到自己父親這樣,他的目光也癡了,他的眼底深處還有着極深的恐懼,他無法相信,自己那個頂天的父親,竟然會變成這副樣子,他一直尊敬信仰的父親,突然就成了一個精神失常的人,這讓楊鑫如何接受。
他深深地咬緊了牙,随即,他又轉過頭,狠狠地瞪向了我父親,他的目光充滿殺意,但他的嘴裡卻沒有吐出半個字。
面對如此強大的對手,楊鑫也是敢怒不敢言,他隻得以這仇視的目光,來宣洩内心的痛恨與憤怒。
在場的其他人,也都保持了一緻的默然,誰也不敢對這個結果發表任何的意見,在這決戰場上,沒有所謂的對與錯。
隻有輸與赢,生存與死亡。
而,當全場沉默之際,一身淩然的我父親,忽然動了,他向前邁了兩步,直面楊天鶴,随即,他看着這已癡狂的楊天鶴,淡淡地說道:“楊天鶴,你當真認為,就憑你這邪功,就能在這裡為所欲為嗎?
”
我父親的語氣,充滿了正義,更飽含着無盡的堅定,他就是要明确地告訴楊天鶴,有他陳青帝在,這種邪功就不可能會在這世上橫行霸道肆意妄為。
聽到我父親的話,楊天鶴終于是停止了搖頭,他的目光,現出了一絲呆愣的驚sè,他的臉上,全然都是不解的疑惑,他癡癡地看向了我父親,十分納悶道:“邪功?
什麼邪功?
我這是驚神指,是神功!
能打敗陳青帝的神功!
”
楊天鶴的語氣,顯然不正常,他的話更是不正常,他根本就還沒有回歸到現實,他或許還不知道自己是在跟我父親對話,他依舊以他的方式,沉浸在他自己的世界,他走不出這業障。
前一刻的楊天鶴,抓狂入魔,這一刻的楊天鶴,呆滞成瘋。
我父親聽了楊天鶴的話,眼裡頓時閃過了一抹厲色,他一下就聽出了,楊天鶴這話裡有問題,他也十分清楚,楊天鶴在這種狀态下說出的話,就像是酒後吐真言,絕無假話。
于是,我父親立即順着楊天鶴的這話,低聲反問道:“能打敗陳青帝的神功?
”
我父親以一種置身事外的問法,引誘着楊天鶴繼續說下去,他就是想知道,楊天鶴為什麼會認為,驚神指就是能夠打敗他陳青帝的神功。
楊天鶴聽到我父親的反問,立馬憨憨地點了點頭,然後,他以一種十分謹慎的語氣,對我父親神秘兮兮道:“對啊,我跟你說,這可是我偷偷苦練了十幾年的神功,隻要我練成了這一門神功。
我就能報仇雪恨了,陳青帝就算再厲害,都絕對打不過我的。
不過,這話我隻跟你一個人說了,你可千萬别告訴别人啊,被壞人知道了,就不好啦!
”
說着說着,楊天鶴又情不自禁看向了自己的手指,當他看到自己引以為傲的手指被掰成畸形後,他的臉色頓時就變了,他的目光裡充滿了驚恐,他很惶然地驚叫道:“我的驚神指呢?
我的手指怎麼變成這樣了?
我的手指怎麼到手背上去了啊?
你快幫我把它弄回來,快幫幫我呀!
我的驚神指可不能沒了啊!
”
我父親聽完楊天鶴的話,眼神漸漸變得凝重而幽深,他慢慢進入了一種思考的狀态,他沒有再搭理楊天鶴。
而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楊鑫見到自己父親越來越瘋癫,他的眉頭也跟着越皺越深,他的嘴唇都微微在顫動了,甚至,他的眼眶裡都閃出了些微的淚光,他實在無法接受,自己父親竟然會瘋,這個結局實在太過殘忍,對他父親太殘忍,楊鑫可以殘忍地對待天下所有人,卻沒法看到自己父親受着這樣殘忍的折磨。
現場的其他人,這時候也是唏噓不已,他們是眼看着一個強大的枭雄,淪落為一個癡狂的瘋子,這不免有些觸動人心。
不過,别人會動容,我媽可不會動容,在全場寂靜之時,我媽忽然上前,走到我父親身邊,然後對着我父親嚴厲說道:“好了,青帝,生死之戰已經結束了,我們就按照之前約定的。
送他們父子倆歸西吧!
”
我媽的話,堅定決然,她可不管楊天鶴瘋不瘋,她隻知道,楊天鶴事先已經當衆承諾了,一旦他輸,他和他的兒子都願意受死。
場中衆人聽到我媽這話,才忽地恍然大悟。
是啊,這場決鬥是結束了,可是,最後的處決還沒有完成,楊天鶴和楊鑫父子,還沒有得到應有的下場,也就是說,這事還沒完。
我父親這時也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了神,他聽完我媽的話,馬上就将目光投向了楊天鶴,他深深地看着成瘋的楊天鶴,眼中竟流露出了淡淡的為難之色,我父親剛毅的外表下,藏着的是一顆柔軟的心,對于這個看上去下場已經非常可憐的楊天鶴,我父親終是有幾分不忍。
但。
他心裡也很清楚,他和楊家的恩怨,今日必須要有個了斷。
就在我父親遲疑之際,老乞丐突然走了過來,他看着我父親,一本正色道:“青帝,老楊頭都已經變成這副模樣了,就算了吧。
他現在神智不清,肯定也做不出什麼危害他人的事了。
念在大家曾經都有過交情的份上,放他一馬吧!
”
老乞丐說完,薛神醫也站了出來,他對着我父親,萬分嚴肅道:“是啊,青帝,你們之間的恩怨,本來就是因為誤會引起的,要是真的鬧成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不就等于是讓奸人得逞了嗎?
”
夏商周看到這兩人開口了,他也想說着什麼,不過,或許因為立場問題,他現在也不好開口,他欲言又止地張了張嘴,最後也還是什麼都沒說。
我父親聽完老乞丐和薛神醫的話,眼中的為難之色不禁更重了,他向來處事果決,但這一刻,他還是無法毅然地下定論。
在場的人,全部緊張地盯着我父親,關于楊家父子的下場,決斷權就在我父親手上,今天的事,到底如何收場,也就在于我父親一句話,大夥兒全部繃緊了神經,等着我父親的決定。
但,我媽明顯是等不住的,她看到了我父親眼中的糾結之色,于是,她幹脆地下了決心,她直接以不容置疑的語氣,對我父親堅定道:“青帝,楊天鶴是死是活,我随你決定。
但是,楊鑫,今天必須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