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然看到胡媚兒,我心底猛地就受到了震撼,同時也受到了不小的驚吓,差點把我憋急的膀胱都給炸裂了,我是真沒想到,我和胡媚兒竟會以這種戲劇性的方式重遇。
不過,轉念一想,我确實記得,兩個星期前許墨跟夏初心說過,胡媚兒就要回來了,當時我的心裡的确是震驚了一下,但後來我也沒有太放在心上。
今天來到這國際機場,我也根本沒往胡媚兒那兒想,所以,這會兒突然撞到她,我難免不受沖擊。
看這樣子,胡媚兒應該是正好從國外回來了,機場這麼大,可偏巧我們就遇到了,也不知道這是不是躲不掉的孽緣。
我的身體,還是處于定格狀态,我的目光,也一直盯在胡媚兒身上,幾年不見,她變了,變瘦了,一眼看過去,她整個人顯得十分纖細,但該突的地方還是突,該翹的地方翹,一襲緊身短裙将她的身材勾勒的凹凸有緻,修長的大腿毫無遮掩地袒露在外,她那股性感的氣質一點未失,仍舊是妩媚迷人。
她的容貌,也依舊精緻漂亮,尤其是那微翹的雙唇,如玫瑰花瓣一樣嬌嫩欲滴又奪人心魄。
感覺,她的妝容打扮和以前沒什麼不同,但她的發型卻是大變樣,原先她的一頭長發,現在剪成了齊肩短發,這讓她在性感之中又顯得有幾分幹練的味道。
不得不說,胡媚兒這樣的女人,無論放到哪兒,都會是焦點所在,很容易吸引男人的眼球。
隻不過,我看到她,内心裡再也不會有悸動,我對她已經産生不了絲毫愛意,她帶給我的,隻是如雷一般的沖擊。
在我盯着她的時候,胡媚兒并沒有看我,因為被我突兀一撞,她拿在手中的手提包掉落在了地上,裡面的東西也撒了一點出來。
她第一反應就是微微下蹲撿她的東西,一邊檢,她一邊忍不住輕聲抱怨了一句:“你怎麼回事啊,走路就不能長點心嗎?
”
聽到她的聲音,我立即就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了神,這個時候,我也意識到,雖然眼前這人就是胡媚兒,但我,已經不是蘇炎了。
于她來說,我不過是一個陌生人,我沒必要表現出任何異樣的情緒,所以,面對她的埋怨,我也隻是再次保持鎮定地說道:“實在是對不起!
”
随着我話音的落下,胡媚兒也已經撿好東西了,聽我又一次道歉了,她也沒有再繼續追究的意思,她隻是直起了身,擡頭看向我,說道:“下次”
話才剛出口,胡媚兒整個人就驟然頓住了,她的目光,停留在我臉上,眼裡瞬間浮現出了萬般神se,其中有震驚,有不可思議,有驚吓,也有隐隐的恐慌,她的翹唇微張,卻難以再閉上,她的身子也仿佛僵硬了,她這個樣子,真的就像是看到了某種不該看的東西,她的心底一定受到了不小的沖擊,她的眼神,最後也全然被驚恐之se所填滿。
我看着胡媚兒這一臉見了鬼的表情,心裡反而有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快感,我記得,在大理的街道上,夏初心第一次見我時,也表現出了這種特殊的神情,後來夏初心告訴我,她見我第一眼,就從我身上看到了蘇炎的影子,所以,她難以控制地表現出了心虛和惶恐。
而此時此刻的胡媚兒,跟那時夏初心的表情一比,完全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我能感受到,胡媚兒這也是yin影被揭穿的心虛和驚恐,或許,她也是從我身上捕捉到了蘇炎的影子,這才會有如此的反應。
想當初,她在醫院裡那麼狠心的咒我死,結果我真的在大戰中墜崖身亡了,估計她又因此害怕了,她現在看到我,不會是以為蘇炎的冤魂來索命吧?
我很滿意胡媚兒這樣的表現,她心慌就對了,她越是害怕,我就越感覺舒坦一點。
本來,我現在是可以直接走的,但看她這樣,我又改變了主意,我甯可忍着快要憋不住的尿意,也要在這裡欣賞一下胡媚兒精彩的表情。
不光如此,我還要讓她仔細看看,她眼前這個像蘇炎而又不可能是蘇炎的人,我就是想讓她好好的面對一下我,面對一下她一直以來逃避的過去。
于是,我故意傾身向前,微微湊近了她一點,并假裝關心似的問了一句:“小姐,你怎麼了?
”
胡媚兒聽到我的問話,目光稍稍閃了閃,她的嘴唇也動了動,卻一下子開不了聲,緩了好一會兒,她才從喉嚨裡擠出了兩個字:“蘇炎?
”
聽到她這麼問,我沒有任何意外,我就知道,她看到我是想起了蘇炎,當然,我不可能承認自己的身份,所以,我的表面要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我不動聲se地看着她,帶點疑惑的問道:“不好意思,你說什麼?
”
戲演多了,我都已經熟能生巧了,我可以把自己演的完全不像蘇炎,也可以對曾經的熟人不露出半分端倪,我的表情不會因為什麼而動容,我這态度也能演的惟妙惟肖,總之,就算胡媚兒是火眼金睛,也必定找不出我的破綻。
果然,一看我這反應,胡媚兒頓時就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态了,她連忙低下頭,悄悄醞釀着自己的情緒,醞釀了片刻,她才重新擡起頭,看着我,沙啞着聲說道:“沒什麼,我應該是認錯人了!
”
聽完她的話,我又以略帶嘲諷的語氣回複她道:“是嗎?
我都長成這樣了,還能有人跟我相像啊。
這還真是難得!
”
我這話也有點刺激胡媚兒的意思,一方面,我要竭力隐瞞我蘇炎的身份,另一方面,我又想逼迫胡媚兒去想想曾經的我,想想那個被她傷害的心魂俱裂的我。
就像許墨說的,有些東西不會因為逃避而不存在,她胡媚兒逃避了這麼久,如今也是該深刻面對一下自己的過去了。
胡媚兒聽完我的話,臉se更是暗沉了,她十分艱難地扯了下自己的嘴角,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她微笑看着我,禮貌性地回複道:“應該是我想多了吧!
”
我為了能夠讓胡媚兒更直接地面對當年的問題,為了能夠讓她直面一下蘇炎這個人,于是,我刻意對她謹慎的說道:“我還是要跟你道一聲歉,是不是我讓你想起了你的某位朋友,才會導緻你露出剛剛那樣一副驚恐的表情?
看來,這位朋友對你的沖擊不小啊!
能把你吓成這樣!
”
聽我這麼一說,胡媚兒的目光都不敢直視我了,她把視線瞥向了一邊,随即輕不可聞地歎了一口氣,黯然神傷道:“他是我這輩子最對不起的人!
”
一句話,胡媚兒說的非常沉重,語氣中也帶着深深的歉意。
我聽完,整個人瞬間愣住了,一股不敢置信的情緒極速充斥着我,我再一次受到了深深的刺激。
說實話,如果胡媚兒到現在都對我沒有愧疚之意,隻有害怕和心虛,那我反而會痛快一點,我就可以毫無保留地恨她怨她了,我剛剛那一句又一句的話,也是故意刺激她,我就想她能反省一下過去,就想她因為我的死而驚慌恐懼,就想揭她過去的傷疤讓她痛苦。
可是,我萬萬沒想到,胡媚兒對我竟然存在歉意,甚至,她還說我是她最對不起的人,這怎麼可能?
她什麼時候開竅了?
她不是一直誤解我,以為我害死了她的蔡哥哥嗎?
她不是一直對我恨之入骨嗎?
她不是覺得隻有她的蔡哥哥才是對的,隻有她的蔡哥哥才是值得信任的嗎?
為什麼,為什麼她忽然良心發現了,是什麼,讓她突然覺悟,知道這一切都是她對不起我了?
我想不通,腦袋裡像纏了絲一樣,心裡的情緒也變得混亂不堪,我本是想用話語多刺激一下胡媚兒,可現在,她突然來一句這個,我反而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在我神遊之際,胡媚兒又把目光重新對向了我,她很認真地看着我,帶着點小心翼翼的問道:“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
胡媚兒的再次開口,把我的思緒瞬間拉了回來,我這才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态了,差點就要露陷了,于是,我趕緊恢複鎮定,我快速地壓制住心裡的各種情緒,然後,我直面向胡媚兒,淡淡然地說道:“我叫蘇乞兒!
”
聽到我的回答,胡媚兒又表現出了一絲的震驚,她愣愣的看了我幾秒,然後幽幽開口道:“好巧,也姓蘇!
”
我當然知道她這句話的意思,但現在,我不願再與她多說半句話了,我已然沒心情再去刺激她,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去消化她對我的那份愧疚之意,總之,我很明确的知道,即便她現在後悔了,知道自己錯了,我也不可能輕易原諒她,有些事是永遠不值得原諒的,我們倆的所謂愛情,也徹底成為過去式了。
她對我的那份脆弱的愛,早在當年就崩塌了,我對她的愛,也随着她的不信任,完全消逝了。
現在,我們就是陌路人,不該再有任何牽扯。
所以,我沒再繼續她的話題,直接對她告别道:“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
說完,我便打算往廁所沖去,感覺,再耽擱一下,我真要尿褲子了。
但偏偏,這個時候,一個高大帥氣的男人忽然走了過來,他停在胡媚兒的身旁,眼神溫柔地盯着胡媚兒,甚至,他還用一隻手輕撫着胡媚兒的頭發,邊撫邊寵溺的說着:“媚兒,怎麼上個廁所這麼久,我還以為出什麼事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