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第二個世界/伺成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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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啊!
】系統理直氣壯地快速回答。
“不知道?
”
【對啊!
門擋着看不見啊!
】
“!
?
?
?
”這是什麼讓人窒息的鬼操作?
【我是你看見什麼我就能看見什麼,你看不到,聽不到,我也就看不到,聽不到。
】
“你特麼是什麼鬼系統!
人家的系統都可以隔着八百米開外看清一切事情,又能避禍,又能打聽情報,上能賣萌下能幫着宿主!
你在看看你,除了損人你還會什麼?
連開個上帝視角你都做不到!
還給我弄了個第一人視角!
要你何用!
!
”
【說的什麼亂七八糟的,都告訴你了少看點小說,别把小說裡看來的設定随便給按在我們身上,我們沒有那種操作,就是第一視角,不服憋着。
】
姜越翻了個白眼,門外的人聽他沒有回答,先是輕輕地再次敲了敲門,然後叫了他兩聲:“阿越?
阿越?
”
姜越聽着他的聲音,覺得還是答應一聲比較好。
如果是跟他關系不好的話應該也不會來叫他。
他這樣想着剛打算回應一下就聽門外的人語氣一變。
“阿越啊……”
“在哥哥叫你的時候,一聲不吭也不回答,是不是太失禮了?
”
哥哥?
系統和姜越同時回想了一下之前的資料,系統吹了個口哨【幸虧你遲疑沒會回答,不然就糟糕了。
】
【原主有三個哥哥,一個叫姜恒,一個叫姜甯,一個已經死去。
不說那個死了的,就說這兩個活着的雙胞胎,原主和他們已經三年沒說過一句話了,三個人的關系要多僵有多僵,你要是剛才爽快的回答了,估計門外的就會覺得奇怪了。
】
姜越點了點頭,松了一口氣,慶幸着剛才沒有回答,不然這人設崩的比什麼都快。
“關系差到不行,那怎麼會是他來叫我吃飯?
”姜越一屁股坐在床上,知道外邊是誰,也就不去理會了。
【天曉得。
】
他們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天,完全無視了門外的人,本以為對方見他沒動靜就會離開,哪知道才坐下不到一分鐘就聽見門外傳來一聲聲響。
“嘭!
”
“嘭!
”
“嘭!
”
黑亮的皮鞋用力地踹在面前緊關的房門上,響亮的聲音兇狠的表達出對方不滿的情緒,與來人不是很好的脾氣。
明明聲音那般溫柔,可他的舉止卻很粗暴,與聲音完全不相配。
系統和姜越先是沒有準備的被聲音吓了一跳,然後轉過頭安靜如雞的坐在床上一同注意着那扇門。
“電子防盜門。
”系統道。
“踹壞了算他赢。
”姜越道:“看來關系是真不好。
”而且對方脾氣好像也不太好。
“你說,假如他要是真進來了,我會不會被揪着打一頓?
”
【别怕,你皮厚不方的。
】
“……”
因為他們這邊的聲音太大,使得樓下的人很快就注意到了樓上的動靜。
這個家裡真正的主人沈橝正坐在沙發上,他穿着件簡單的白襯衫,模樣俊美,眉目如畫,是個氣質出衆淡雅沉穩的男人,也是個十分具有吸引力的男人。
隻不過,他五官雖好可因為身體不好的原因臉色蒼白而病态,身材偏于瘦弱,瞧着就不是很健康的模樣,使他出色的五官稍有減分。
他半眯着眼睛,一臉倦容的靠坐在沙發上,聽着電視裡的聲音,身旁的沙發上坐着姜恒和其他被他收養的孩子們。
“又怎麼了?
”沈橝聽着樓上的聲響對着身邊站着的男人淡淡道:“上樓去看看。
”
梳着三七分背頭的中年男人點了點頭,大步流星地走到了二樓,見到了正在踹門的姜甯。
姜甯的臉上依舊挂着微笑,那是他常年不變的表情和僞裝,乍看下溫柔斯文的面具很有欺騙性,會讓人覺得他是個不錯的人。
隻不過細看就能發現那雙笑眼中,永遠都有着化不開暖不了的寒意,看得讓人心驚。
明明是那樣一張溫柔無害的臉,在姜恒身上是一片暖意,在姜甯身上則變成了陰狠,無論笑的多麼燦爛,看到的人都是背脊發寒,就像是……被蛇盯上了一樣。
他的笑容,他的眼神,陰冷的令人覺得不适,無時無刻不在透露出危險。
姜家的雙生子,擁有着一樣的面容,卻擁有着兩個相反的靈魂。
一個待人真誠為人寬厚,溫雅無害;一個陰毒危險,宛如遊蛇。
吳毅看着他暴力的舉動,有點恍惚。
除了那眉目柔和像極了姜母的俊美臉孔,他們兄弟基本上沒有任何地方相似。
他歎息一聲,冷眼瞧着姜甯嘴角帶笑卻目露兇光的踹着那扇門,明明知道不可能踹開,卻像是在發洩什麼一樣,一腳腳的把他極度不滿的情緒,通過聲音清楚的傳達給屋内那個總把自己關起來的弟弟。
“二少爺。
”他上前攔了攔,姜甯轉過頭,見他來了停下了動作,他朝吳毅笑了笑,整理了一下因為自己的大動作而有些淩亂的頭發,優雅的像是個完美的紳士,矜持而高貴的微笑着,斯文有禮的好似之前那副危險的模樣隻是一場誤會,吳毅的眼花。
姜甯笑着道:“吳叔來了。
”他朝吳毅點點頭,“是不是吵到先生了?
真是不好意思,都怪我最近有些急躁沒克制好自己的情緒。
不過你看。
”他指了指房門,歎了口氣,“阿越又在任性了,真拿他沒辦法,他也就是仗着大哥和先生寵他,越發放肆了。
年紀輕的人就是思想不夠成熟,總看不清自己的立場和自己的位置。
也不看看現在都是什麼時候了,還是原來那副氣人的樣子,一點也不知道人情世故,不知長進。
”
這話表面上聽起來像是個無奈的兄長抱怨着自己弟弟的不成長,但其實細想便知他這是話裡有話,提點着什麼。
吳毅聽見他這話也不搭岔,姜甯也并沒指望他能夠回答,他看了看時間說:“都這個時間了,我先下去了,麻煩吳叔叫一下他了,告訴他快些,先生今天回來了。
”
吳毅點了點頭等他走了方才上前輕輕敲了敲門,對着門内的姜越道:“三少爺,你四叔回來了,叫你下去吃飯,今天大家都在,你也趕緊出去露露面吧。
”
四叔?
姜越聽見男人的話一怔,立刻站了起來打開了房門。
吳毅站在門口見他出來态度冷淡道:“趕快下去吧。
”
姜越點了點頭從房間走出來,老實的跟在吳毅身後下了樓。
以往在學校裡他這個人沒什麼存在感,也就是同年級的幾個女生會提一提,不像現在知名度這麼高,人送外号——粉紅大佬。
穿這個T恤之前,學校裡的人提起他都是說什麼學習好,運動好,人品好的好好學生。
出了這件事之後提起他都說是什麼少女心的小粉紅。
還有好事者親切的喊着他大姐。
不說之後的外号,因為這件衣服,當時他還和同班的男同學打起來了。
他那天本就生氣,對方還笑得太過分将他強壓的怒火徹底點燃,讓他難得的爆發了一回。
姜越一向老實,從未在學校跟人起過争執,這次居然上了手,老師也很驚訝。
她把打仗的兩個孩子都找了過來,看到其中另一個孩子心中有些了然。
姜越是個好孩子,肯定不會先挑釁先出手,另一個是個調皮搗蛋的壞學生,人叫蔣玉淮,長得好看可人品不好,學習不認真不說,成天打架鬥毆的,在學校就沒聽過有關他的好話。
這兩個人擺在一塊任誰都會猜是蔣玉淮先挑釁出手的。
肯定是看姜越不順眼,所以就像往常欺負别人那樣欺負他,還讓人穿了件女裝羞辱人。
女老師壓根就沒以為姜越那件衣服是姜越自己要穿的,一個鍋就扣在了蔣玉淮的頭上。
她這麼認為的,也覺得自己想得很正确,學校那些欺淩的手段她也很清楚,估摸着事情也就是這個樣子。
按照道理來說,她應該喜歡也向着姜越這樣的好學生,幫着姜越指責蔣玉淮。
可她拿了蔣家給的錢,就是在不喜歡蔣玉淮也不去說他,而是一直數落着姜越。
“你說吧!
為了什麼對同學動手?
”她把書本往姜越面前一拍,一臉的尖酸刻薄相。
說什麼?
他和蔣玉淮剛動手時誰都沒看到,打起來了大家才注意到将他們拉開。
蔣玉淮是打架的好手,可比不過他的技巧和力氣,也不明白往哪裡打才是疼還不顯露的地方。
兩個人動手他占了上風,可光是看外表他臉上身上看起來嚴重,像是他被蔣玉淮狠打了一頓。
憑他這個樣子,再比較一下他和蔣玉淮,放在誰身上都是會先問蔣玉淮先懷疑蔣玉淮,可老師偏偏訓斥他問都不問蔣玉淮,多半是照顧蔣玉淮。
那他再說什麼都是無意義的,而且也是他動手在先沒什麼好說的。
姜越低着頭看着鞋上的泥土一言不發,等着女人給自己定處分。
本以為今天的結局也就這樣,萬萬沒想到被護着的倒是不耐煩地開口了。
“你說起來怎麼沒玩沒了!
”蔣玉淮煩躁地跺了跺腳,“我故意找茬打他,你質問他做什麼?
”
“什麼!
”老師沒想到他會這麼說話,當時臉上就挂不住,“那他不也是動手了,我說他有問題嗎?
”
蔣玉淮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你怕是失了智,我一個勁打他,他就是個傻子都知道還手,難道不反抗我任由我打他?
你看看我身上,你看看他,誰欺負誰你看不出來啊!
”他口氣很沖,明明被打的更嚴重,卻裝作跟個沒事人。
姜越知道自己的手法力度,也知道他開口的原因隻是要将事情全部攬下,讓老師隻處分自己不牽扯他,當時突然覺得這人也不是那麼讨厭,就搖了一下頭,“不怨他,我先動手的。
”
“你閉嘴!
你……”蔣玉淮聽見姜越這麼說就朝着姜越吼了一句,話剛說一半教導室的門就被人推開,一個跟他長得有三四分像的男人推門走了進來。
“我聽說你怎麼又打仗了!
”男人邊走邊說,一進來就問出重點關心的問題:“打赢了沒有!
”
“你自己不會看啊!
”蔣玉淮翻了個白眼,朝他哥喊了一句。
蔣玉深定睛一看,樂了,“赢了就好。
”
“……”這一家子都是什麼人。
姜越無語的将目光移開,在蔣玉深之後沈橝也來了。
他會來倒是出乎了姜越的意料,姜越在看到他的一瞬間立刻組織了一下語言,想好怎麼解釋為什麼打仗,怎麼說能不會惹人煩,不會讓人覺得他是個惹是生非的人。
沈橝剛寵了他幾天他就鬧出這麼一個事,要是說不好沈橝大概會以為他是仗着他這兩天的好,開始放肆了。
他這邊緊張地握緊了拳頭,沈橝那邊一進門就看到姜越。
當時距離不算近,他一眼先是注意到姜越的衣服都撕壞了,臉離得有點遠第一眼沒有看真切,張嘴就道:“衣服怎麼都撕壞了?
”
姜越壓了一肚子的火,終于在他張口的一瞬間爆發了。
“我打仗的時候難道還要把衣服先脫了,舉在頭頂頭頂上供起來嗎?
”他轉過側過去的身體,對着沈橝露出另一半的臉,鼻青臉腫的瞪着沈橝,口氣很沖。
沈橝先是不悅了一下他的語氣,接着就注意到他的臉和手臂當時一張臉就冷的不行。
“誰打的?
”
蔣玉深看到沈橝來了先是愣住了,見他和姜越說話便意識到了,沈家收養的姓姜的孩子大概就是眼前的這一個。
他見沈橝能來看孩子打仗震驚到不行,腦子很聰明的人馬上就意識一件事。
沈橝這個人對什麼事都不上心,如果不是很在意這個人多半不會自己過來,所以說這孩子沈橝看得很重,才會趕了過來。
那麼按照沈橝的個性,他弟打了沈橝在意的人……他心裡想到這個問題立刻把他弟弟拉倒身後,打了一下依舊不老實的蔣玉淮,保證他離沈橝有段距離才小心翼翼地跟沈橝打了個招呼,“沈先生,小孩子之間鬧得過分了,我替我弟道個歉了,都是我家沒教好。
”他将蔣玉淮護得更緊一些,心裡很是擔憂。
沈橝這人要是瘋起來他該怎麼辦?
蔣玉深這一說話沈橝才注意到有他這麼一個人,他瞧了一眼護着他弟弟的蔣玉深,理都沒理他隻是拉過姜越,用手擡起姜越的下巴,眯起一雙眼睛,“打輸了啊……”
沒有。
姜越想回一句。
沈橝擡着他的臉左右晃動了一下,見他臉上又青又紫像個調色盤一樣就啧了一聲:“疼嗎?
”他的聲音很低,也很危險。
“疼。
”姜越點了點頭,瞪着圓圓的眼睛,像是還沒斷奶的小奶狗,弱小可憐的朝着沈橝叫喚。
沈橝松開了手,捏住他的肩膀,将臉轉過去指着蔣玉深他們,“那就打回去,我看着你打,打到你不疼為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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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教導室裡鬧了一會兒,姜越說什麼也沒下那個手,隻是說是自己錯了。
蔣玉淮倒是很不服氣沈橝的口氣,剛張嘴就被蔣玉深打了一巴掌,也就明白的老實了下來。
沈橝見姜越不出手也有幾分生他的氣。
他這幾天對姜越好,就覺得誰動姜越就是在打他的臉,姜越那張臉本就不是太出彩,這麼一弄可憐兮兮的更是沒法看了,看得他鬧心。
他忍着氣帶着姜越回家,一路都沒有理他。
姜越見他不說話也就不敢開口,回到家裡一個人抱着腿坐在沙發上,想喊疼可姜甯他們都不在也不知道該喊給誰聽,就呆愣住也沒去上藥,在沙發上坐了很久。
不一會兒沈橝穿着一身便服從樓上下來,他也不看姜越,慢吞吞地坐在了沙發的另一邊,兩個人一個靠左一個靠右,坐在一張沙發上,誰也沒有發出聲音,誰也沒有改變坐姿動作。
大概過去五分鐘,沈橝動了一下,他從衣服口袋裡拿着一根醫用棉簽,矜持而高貴的保持着原來的姿勢,依舊是臉也不看姜越也不說話,隻不過手伸開往姜越那邊去了,用着棉簽朝姜越點了點。
姜越注意到他的小動作就歪過頭。
沈橝手上的棉簽左右晃動的往自己這邊比劃着,姜越面無表情地盯着他兩分鐘,才不情願的挪了過去。
兩個人一個像是要喂狗又不好意思先開口,隻好拿着骨頭逗狗的主人;一個像是根本不喜歡這根骨頭也不喜歡骨頭主人,卻礙于以後的狗糧不得不屈服的狗子。
沈橝見他過來也不像一開始那麼生氣,開始動作僵硬的給他上藥。
姜越乖巧的任由他動作,看氣氛不錯就小聲說了一句:“我今天被人笑了好久。
”
沈橝想他穿那樣别人不笑才怪,可看他今天實在是可憐,就違心的勉強自己硬是說了一句:“那是他們品味不好。
”
“……”
姜越推開了沈橝的手暫時不想說話了。
關于品味的這個問題,他們誤會彼此很久,久到姜越在接下來的日子裡接到了無數粉紅系列,最終在忍無可忍的情況下将這事說明白了,才結束了這場鬧劇。
這個問題好不易容消失了,下一個誤會很快就來了,這個誤會就好比“你媽覺得你冷,你冷不冷都是冷”一樣。
年少的孩子歎息着,今年冬天還未到秋褲就已經先來了。
與冷與不冷的觀點一樣,沈橝居然産生了同大多數母親一樣的看事角度,那個角度就是“沈橝覺得他會餓,那他會不會餓他都很餓”。
這是個很折磨人的誤會問題,出現的時間是他放假的時候。
那天晚餐他沒吃多少東西,半夜餓了就去廚房翻東西吃,加上吃飯前看了一個悲劇的電影,大晚上的坐在餐廳裡隻開了一盞小燈,一邊吃一邊捂着嘴哭,當東西吃完了哭也哭完了,擦了擦眼淚剛放下碗就瞧見沈橝一臉深沉的站在門口,拿着水杯看着他。
他當時就有點尴尬,因為那天晚上是沈橝帶他出去吃的晚飯,從餐廳離去的時候沈橝還再三問他你吃飽了沒有,他虛僞的說了好幾次吃飽了,結果轉身三個小時人就來翻冰箱了……一邊吃還一邊哭弄得好像很受氣很委屈一樣。
這就不太好了,姜越連忙解釋了一下,撒謊說正在發育期,餓的快,半夜總想吃點東西。
沈橝當時聽了也沒說什麼,但從第二天開始他對姜越就是各種投喂,晚上還要人給他來一頓宵夜,開始了姜越痛苦的日子。
沈橝不會寵孩子,找到一個下手點就死死地抓住壓根不放,磨人程度跟容嬷嬷虐/待紫薇沒有什麼兩樣,一個是針紮身子,一個是針紮胃。
姜越是易胖體質,所以他經常運動,可再怎麼運動也抵抗不了沈橝那個的喂法。
一個假期過去,姜越在開學的時候大了兩個号,寵愛倒是沒感覺到,就隻覺得挺折磨的。
以前沒有夢想沒有期望無欲無求的人,在沈橝開始寵他之後瘋狂的有了各種期望的夢想。
“今天的風挺大,能不能把先生給我吹走啊……”
“吹到遠點的地方,别回來了。
”
他坐在教室裡真誠的寫下他的願望。
——先生真的是太煩人了。
剛進廚房的時候姜越就盯着那裡看了好幾眼,心中有幾分喜歡,甚至還對着那鏡面照着自己的臉,在那前面臭美了幾下才開始挑選食物。
他與鏡面的距離很近,眼角的餘光很輕易的就能注視到那黑色的裝飾品,所以有時目光會停留在那上面,漫不經心地看上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