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傳說中的風裡花(1)
所有死士都拿着火把,火羽箭。
長刀所指,人頭落地。
快馬在北昭軍營裡四竄。
兵分兩路,一路直接迎上赫領帶來的抗襲軍士,一路直奔糧草營帳。
熊熊大火,燒紅了半邊天,整個北昭軍營都陷入了漫天大火之中。
一張張策馬飛奔的鬼面,乍一看宛若地獄來使,午夜驚魂。
北昭人哪兒見過如此猙獰恐怖的畫面,先是一怔,而後便橫屍當場。
大朔死士在軍中猶如砍瓜切菜,見人就殺,随處可見鮮皿與屍體。
“來人,給我殺!
”赫領怒然,大刀直接砍殺了一名策馬死士。
一回頭,一名帶着鬼面的死士手持冷劍策馬而立。
看樣子,這人就該是頭子。
“殺了他!
”赫領一聲令下,身後的軍士齊刷刷沖向鬼面。
說時遲那時快,鬼面勒緊馬缰,快速沖過來。
腳踩馬镫,瞬時飛身半空,幾個淩空,劍氣四掃,已然殺開一條皿路。
冷劍,直抵赫領眉心。
赫領自然也不敢再大意,大刀狠狠劈下去。
兩大高手對決,劍花四濺,火光四射。
刀劍相撞,發出嗡聲巨響,卻被迅速淹沒在厮殺聲漫天的火光中。
冷劍嗡聲作響,直接穿透了刀面,筆直貫穿了赫領的脖頸。
那一瞬,鬼面身後的北昭軍士也都愣住了。
主将已死,軍心大亂。
“你、到底是誰?
”赫領隻覺得脖頸一涼,低眉卻看見鬼面的冷劍,穿透了自己的刀面,穿透了自己的咽喉。
“大朔子民。
”這就是回答。
鬼面冷冷的抽回冷劍,赫領的身子砰然倒地。
所有的北昭軍士乍見主将被殺,竟愣是一個都不敢上前。
猙獰的鬼面之下,是一雙冰冷刺骨的眸。
環顧一眼四周,他忽然舉到,當着衆北昭軍士的面,一劍就砍下了赫領的首級。
一聲長号響,死士悉數歸,還帶走了赫領的腦袋。
北昭大軍亂作一團,群龍無首,隻能連夜撤退數十裡。
赫領的首級就懸挂在城門外,那是對敵軍最好的威吓,卻也是最危險的挑釁。
但經此一役,北昭會知道,大朔并非不敢迎戰,大朔軍中的有為之士,大有人在。
中軍帳中,兩名死士站在傅聲跟前,衆将軍皆在,不免猜測感慨,到底是哪位将軍如此骁勇善戰,足智多謀。
蕭東離依舊漫不經心的坐在角落裡,悠然品茗,好似外頭的一切都與己無關。
“摘下來!
”傅聲道。
二人對視一眼,而後将視線落在了蕭東離身上。
帳中靜悄悄的,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蕭東離的身上。
誰都想不通,看似靜如止水的三皇子,難不成還有這本事?
早前聽聞三皇子遊曆人間,想必是個放浪不羁之人,或者是不學無術之徒。
空有一副好皮囊,卻無半點真本事。
否則何以皇帝如此不待見,放任其在宮外自生自滅?
是故這麼久,軍中之人,除了忌憚他這三皇子的名号,誰都沒将他放在眼裡,誰也沒瞧得上他。
“取下來吧!
”蕭東離放下手中杯盞,也不去看任何人。
鬼面被摘下,衆人皆驚。
便是傅聲也心有餘悸,心頭頓時漏跳一拍。
其一,青墨。
其二,傅少鴻。
傅少鴻與青墨畢恭畢敬的跪在傅聲跟前,“不辱使命。
”
“父帥,我燒了北昭的糧草,想必這會子他們要餓肚子了。
”傅少鴻難免得意。
傅聲卻黑了一張臉,但轉念一想,到底也是立了大功。
誰都沒有想到,看似纨绔風流的少将軍,看似沉默寡言的三皇子随侍,竟然--會在關鍵的時候,出戰迎敵。
取敵将首級,燒敵軍糧草。
速度極快,行動十分迅速。
速去速回,雖然自身也折損不少,但能以個人之力,換去敵軍之潰,委實是大功一件。
“吾等必定為大朔江山,誓死捍衛皇上。
”傅聲道。
衆将跪地,随即附和高呼。
死士是青墨精挑細選的軍中尖銳,此後便交由青墨管理,自成一支小分隊。
然則所有人都連升兩級,唯獨傅少鴻和青墨職位不改。
所有人都清楚,傅少鴻是傅聲獨子,即便有軍功到時候也是皇帝來賜恩。
而青墨,因為是蕭東離的随侍,一貫的升貶,也該由蕭東離主宰。
“如此,主帥才不會為難。
”等到四下散去,蕭東離才淡淡的笑着,“也因為這樣,軍士們才不會好大喜功。
無升無降,很好。
”
傅聲深吸一口氣,而後長長吐出,“該說你老謀深算,還是說你腹有乾坤?
”
蕭東離挑眉一笑,“同樣的意思,自然是什麼好聽說什麼,免得污了耳朵,還廢了心情。
”
聞言,傅聲朗笑兩聲,“這性子,好!
”
蕭東離還是淡淡的笑着,他自然不會告訴傅聲,跟着傅少鴻的那批死士可不是軍中之人,而是他禦羽山莊的暗衛。
暗衛分成兩批,一批負責保護傅少鴻,一批應對敵軍。
傅少鴻不是想立軍功嗎?
如今,做到了。
而蕭東離,也算是一舉多得。
這幾日,她也該到了,若是幽州不平,她何以安?
就算隻是暫時平息,也是好的。
否則幽州有亂,這幾日的關卡都難以打開,她是絕對進不了幽州城的。
想了想,怕是連雲龍關都過不了。
轉念一想,上官靖羽給湯伯留信說是千寂相随,約莫這千寂也不靠譜。
這雲龍關卡皆是午時打開一會便合上,若是沒趕上時辰--隻怕--。
“三爺,茶……”青墨一聲喊。
蕭東離這才回過神,驚覺茶已沏滿杯盞,如今已溢出,濕了袖口也不自知。
“三爺?
”青墨上前。
蕭東離不語,隻是放下杯盞,走出自己的帳子。
外頭,月色極好,透着微微的涼意。
此處不比東都,沒有那份記憶中的靜谧,有的是不斷來回巡邏的腳步聲、甲胄聲。
負手而立,月光下,蕭東離的背影被拉得颀長。
“輸赢難料,誰知道明日會怎樣。
”他平視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