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梨香歸來
“呼吸之間,丹田陣痛?
”他啟唇。
傅少鴻點頭,“剛才是你……救了我?
”
“是你命不該絕。
”重錫漫不經心的把玩手中的玉蠶絲,一圈又一圈的繞回掌心,那種泰然自若,仿佛世間萬物都入不得他的眼睛。
“你……”傅少鴻猶豫了一下,坐在台階上看他,“你若治得好我,要多少錢都不是問題。
隻要你開口,我一定辦到。
”
重錫搖頭,轉動輪椅就走。
“那你要什麼?
”傅少鴻一急,快速攔住了重錫的去路,“你要怎樣,才肯救我?
”
“你這是舊疾沉珂,一時半會好不了。
”他挑眉看着傅少鴻,眸中略帶惋惜,“若不是念在傅老将軍的英名,我是不會救你的。
”
傅少鴻面色青白,“我求你救我,我不想死。
”
“與我何幹?
”重錫淡然,“方才我已經救過你一次,怎麼可能日日都跟着你,為你治病?
這金黃銀白之物,你還是留着給自己辦後事吧!
”
“高人!
”傅少鴻撲通就跪下了,方才他自己也是吓了半死。
年紀輕輕的,他還沒有娶妻生子,還沒有建功立業,若是就這樣死了,如何對得起傅家的列祖列宗。
更何況……他不能讓傅家斷子絕孫!
重錫端詳着他良久,“我見你天庭飽滿,将來必定功業無量。
你我也算有師徒之緣,不若這樣,你拜我為師,我便試上一試,看能不能根除你的惡疾,讓你活下去。
”
師父?
傅少鴻蹙眉。
“我也就那麼一說,少将軍請回吧!
”重錫道。
“慢着!
”傅少鴻着了急,“師父就師父吧!
我……我拜入你門下,求師父救我一命!
”
“口說無憑!
”他道,“今日食為天客滿為患,不知少将軍,敢不敢在天下人面前,喚我一聲師父?
如此,我也好光明正大的救你一命,不然這偷偷摸摸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我有龍陽之癖。
”
傅少鴻慣來要面子,然則生死攸關,也是容不的考慮那麼多。
“你是怕我過河拆橋,哪日對你不利?
”傅少鴻不是傻子,當下起身,“我雖遊戲人間,但也知一諾千金的道理。
你放心,這種欺師滅祖之事,我斷然不會做。
拜師就拜師,沒什麼大不了的!
”
說着,他一步一顫的往外頭走。
這幾日折騰得傅少鴻夠嗆,他是斷不敢再受這腹痛腹瀉之苦了。
藥石無效,醫藥不靈,真是欲哭無淚。
外頭,湯伯笑道,“各位客官,今日食為天大喜。
傅家少将軍欲拜這位重公子為師,想在本店求個見證。
老頭子高興,今日食為天的酒水,悉數免費。
請諸位幫這位少将軍和重公子做個見證,也當給本店沖
沖喜,來日更上一層樓!
”
瞬時,店内一片歡呼。
堂内正中央,快速騰出一塊地方。
重錫端坐輪椅,唇角微揚,依然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傅少鴻面色不佳,但看得出是真心誠意的。
雙手端着熱茶,一步一頓走到重錫跟前,而後雙膝下跪,雙手奉茶過頭頂。
傅少鴻認真道,“徒兒鎮國将軍府傅少鴻,自願拜重錫為師。
入得師門,一日為師,終身為師。
以後唯師命是從,不敢有負師恩。
若違此誓,天理不容,當受五雷之刑。
叩請皇天後土在場諸位為我見證,徒
兒傅少鴻,參見師父!
”
重錫一笑,“徒兒……極好!
”
音落,他接過傅少鴻手中的熱茶,輕輕抿了一口,全了他的拜師禮。
“既然入得本師門,那本師門的三誡你就該寄存于心。
”重錫深吸一口氣,“戒屠戮,戒淫、欲,戒貪念。
”
傅少鴻眉目一顫,張了張嘴,到嘴的話,到底咽了下去。
看出他的神色,重錫問,“能否做到?
”
傅少鴻點頭,鄭重其事,“能!
”
“好!
”他長長吐出一口氣,“那麼你這徒弟,我收下。
”
四下瞬時爆發激烈的掌聲和叫好聲。
走在幽靜的小道裡,重錫将一個白色瓷瓶遞給傅少鴻,“這藥,每日睡前融一顆于溫水中服用。
以後來東郊十裡外的無影小築找我,你這是舊疾沉珂,乃虛耗陽元過度,近期不要去眠月樓厮混。
你若不聽,
這條命也随你。
”
“師父有命,徒兒不敢不從。
”傅少鴻哪敢胡來,小命要緊。
“最好如此!
”重錫點頭。
隻不過,這廂收服了傅少鴻,丞相府卻又不安生了。
一聲凄厲的尖叫,瞬時劃破夜的死寂。
芙蕖癱軟在地,整個人吓得瑟瑟發抖,渾身上下使不出一點氣力。
素顔快速跑出房間,當下愣在原地。
鴻羽閣那棵楓樹上,懸着一根布帶,夜風輕吹,像極了上官梨香房中垂着的那根布帶。
這樣空蕩蕩的布帶環,好似随時等着,能有人将脖子伸進去。
那一刻,芙蕖顫抖得厲害,如同三魂丢了七魄,坐在地上愣是爬不起來。
“沒事。
”素顔将芙蕖攙起,笑道,“許是哪個丫頭的束腰濕了,挂起來晾幹罷了,别大驚小怪!
”說着,便将芙蕖扶坐在回廊的欄杆處,顧自上前将布帶條取了下來。
然則到手的那一瞬,素顔的眸子駭然瞪得鬥大,當着芙蕖的面,她也不敢多說什麼。
上官靖羽就站在門口,将素顔的表情一覽眼底。
“芙蕖,你先回去休息。
”她道。
芙蕖顫顫巍巍的起身,行了禮,而後朝着自己的房間走去,邊走還邊回頭去看素顔手中的那根布帶。
她明明記得,素顔将布帶處理了,怎麼……肯定記錯了!
記錯了!
“怎麼回事?
”上官靖羽蹙眉,方才就已經看出素顔有些不對勁。
隻是芙蕖膽小,上官靖羽便也沒有追問。
素顔快速進了房間,而後關上了門,這才将布帶交給上官靖羽,“你看看,我是不是眼花了?
這個不就是當日上官梨香自缢時的布帶嗎?
我明明記得,已經在上官梨香墳前燒掉了,為何……”“料子是一模一樣的,尺寸呢?
”她捏了一下布帶,嬌眉微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