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龍鳳印鑒大有來頭
“此事皇上自有定奪,連二皇子都去了午門,你還瞎攙和什麼?
”年世重隻覺面上無光,皇帝金口玉言的賜婚,如今成了滿東都城的笑話,委實……然則年世重雖然行伍出身,但腦子卻極為靈光,絕不會因
小失大。
既然事已至此,若是自己這頭鬧起來,失了皇家的顔面,若皇帝一時盛怒,反而不好交代。
若是自己息事甯人,皇帝那裡便會心生愧疚,到時候……
君心難測,他不得不小心。
年玉瑩落淚,“難道三皇子不要我,我連哭都不行嗎?
”
聞言,年世重蹲下身子,“我知道你委屈,可現在不是哭的時候。
你明目張膽的去攔丞相府的人,不是自己找罪受嗎?
年家的人,要扛得起輸赢。
明白嗎?
”
年玉瑩啜泣,“哥哥,我不甘心。
”
“真的看上三皇子了?
”年世重問。
那蕭東離雖說殘廢,然則委實是世間少有的俊俏男兒,這相貌隻怕整個大朔朝也尋不出第二個。
可惜,殘廢就是殘廢,年世重若不是為了能跟二皇子沾上邊,他是絕不願意把自己的妹妹嫁給蕭東離的。
隻是他沒想到,蕭東離也無心婚嫁。
鬧了半天,鬧出一個大笑話。
年玉瑩不答,隻是垂頭哭着。
“你放心,哥将來一定能給你找個如意郎君。
”年世重輕歎,“我就你這麼個妹妹,怎麼舍得你嫁給一個瘸子。
”
聽得這話,年玉瑩半天沒說話。
直到年世重起身,她才從袖中取出一個黃布袋,“哥,你看看這是什麼?
”
“這是什麼東西?
”年世重不解,結果那東西,快速走到燈火底下一瞧,瞬時面色驟變。
當下昂頭吩咐,“所有人都出去!
”
見狀,年玉瑩整顆心都提起,急忙起身,“哥,怎麼回事?
”
“你這東西哪兒來的?
”年世重忙問。
年玉瑩道,“我是在地上撿的,也不知是誰丢的。
”
她自然不會告訴年世重,這東西極有可能是丞相府那丫頭掉的。
于是乎便胡亂搪塞,年世重知道她去攔了素顔的道,卻不知這東西也是素顔之物。
“明黃繡龍,隻怕是大内的東西。
”必定不是尋常百姓可以擁有的,這上頭的黃布,可是繡着顯而易見的龍紋,那斷然是皇家之物。
年世重急忙打開袋子,小心翼翼的取出裡面的東西。
長條狀的金疙瘩,像極了印鑒,以龍鳳交合之紋路雕刻,一眼看去雕工精緻,可謂栩栩如生。
這倒也罷了,最讓年世重心驚膽戰的是底部,竟然刻着“如朕親臨……”四個字。
手一抖,他險些将這東西丢出去。
這可是燙手山芋!
“如朕親臨……”代表着什麼?
那就是皇帝!
可皇帝不曾出宮,這東西又是誰的?
若是皇帝之物,為何會有龍鳳?
向來皇帝印鑒,玉玺乃至任何信物,都隻刻龍不刻鳳,怎的這個還有鳳?
鳳乃後宮之主的意思,可是當朝太後早逝,皇後亦薨逝多年,怎麼可能還有這樣的東西……
這下子不但年世重愣了,便是年玉瑩也瞪大了眸子,“哥,這個東西……是不是皇宮裡的?
”
“拿着這個東西之人,想必身份極為尊貴,隻怕連皇上都要禮讓三分。
”年世重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的打量着手中沉甸甸的東西,“這東西,忽然讓我想起了當年參軍之時的一件事。
”
“什麼事?
”年玉瑩急忙追問,她萬般沒想到,素顔那個潑辣的丫頭,還會有如此身份背景。
心下又慌又亂,若這東西真的是素顔的,想必……自己會被報複!
“傳聞先帝在位,感念太後福禍與共,曾昭告天下:與卿共執江山。
當時我地位卑微,知道得也不多,隻是聽聞好似有一件龍鳳信物為證。
”年世重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的将龍鳳印鑒放回袋子裡,“這東西
暫且交由我保管,此事不許與任何人提起。
”
年玉瑩重重點頭,早已吓得面色蒼白。
“如果真是那東西,為何會出現在民間?
”年世重不解。
要知道,若是真有此物,早該在太後死的時候,就随葬了,怎麼可能還留在外頭。
如今這東西流落在外,是不是意味着宮禁将生變?
還,是不能貿貿然還給皇帝的。
拿着這東西,等于拿着大朔的半邊江山。
先帝雖死,可是人死威猶在,很多事并非外表看得如此簡單。
就連當年先帝的死……
外頭,管家跪在門口,“将軍,宮裡來人了。
”
年世重第一時間将東西收入袖中,“馬上過去。
”繼而拍了拍年玉瑩的肩膀,“小不忍則亂大謀,玉瑩你不小了,很多時候不可任性而為。
你的事哥哥會為你做主,但前提是,這段時間你莫要再出去闖禍。
”
年玉瑩點了頭。
這次,讓她闖禍,她也不敢了。
那東西如果真的是素顔的,被素顔知道是她撿了,還不定會有什麼後果。
她哥哥不是說了麼?
能擁有這東西的人,必定身份尊貴。
年世重出去的時候,宮裡的馬車已經在等候。
上了車,便直抵皇宮。
漏夜入宮,想當然是為了這場婚事鬧劇。
果不其然。
偏殿内,皇帝蕭盛正襟端坐,上官鳳陪在一旁,蕭東離坐着輪椅默然不語。
年世重快速上前,跪身行禮,“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萬歲。
”
“愛卿平身。
”蕭盛輕歎一聲,繼而看了蕭東離一眼。
蕭東離的臉上依舊平靜無波,漠然的望着恭謹至極的年世重,照樣一語不發。
“今日這件事,朕知道,委屈了愛卿與令妹。
”蕭盛起身,扳直了身子站在蕭東離身邊,而後冷哼一聲,“然則事情已經發生,朕也是……”年世重撲通跪地,“臣該死,臣不該惹皇上憂思。
此事本是臣的家事,勞皇上費心賜婚,已然是殊榮備至。
雖然現下……但是臣依舊感沐聖恩,不敢言委屈。
讓皇上為難,是臣的不是,請皇上恕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