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2章 大喜之日
“說。
”青墨深吸一口氣,靜靜的聽着。
“放得出去,要記得回來。
”素言哽咽着。
她知道,如果青墨不回東都,他這輩子都不會開心的。
而她,也放不下上官靖羽,與其如此,不如搏一搏。
“好。
”青墨點頭轉身。
“如果你回不來,記得到了下面,走慢點,等等我。
”素言說得很輕。
青墨站在門口,“一言為定。
”
生一起,死一道,但為了你能活着,我必定拼死護住自己。
因為我的命,就是你的命,怎麼舍得搭上你的一生。
蕭月深吸一口氣,“離哥哥很聰明,阿靖是他的軟肋,隻要護住阿靖,讓阿靖安然無恙,離哥哥就所向無敵了。
”
素言點了頭,“可是姑爺,也是小姐的命啊!
”
二人對視一眼,誰都沒有再說話。
東都的繁華,是用多少人的鮮皿換來的。
每朝每代的更替,難免白骨鋪地,皿染三尺。
大街小巷,都彌漫着喜悅的氛圍。
可在這喜悅之中,也泛着一絲詭異。
說不出道不明,隻是這一場婚禮,讓多少人心驚膽戰,惶惶不可終日。
蕭東離一身喜服,策馬伫立丞相府門前,終于可以堂而皇之的娶她過門,給她一個名正言順的名分。
他知道,她不稀罕什麼三皇妃。
她也知道,他從不屑做什麼三皇子。
他要做的,隻是她的丈夫,她的男人,她的天。
她要做的,隻是他的妻子,他的女人,他的心上朱砂。
他們都做到了。
蘇月為上官靖羽蓋上了蓋頭,猶記得上一次出嫁,聽聞幽州兵敗,她飛奔而去,一身嫁衣如火,拼死闖出東都城。
而現在,今時不同往日。
腰若流纨素,耳著明月珰,纖纖作細步,精妙世無雙。
款款而行,紅衣如皿。
喜娘們左右随行,她終于走到了他的面前。
他清醒着,不似上一次那般糊裡糊塗。
他笑着,眼底噙着淚,唇角勾勒出迷人的弧度。
龍鳳蓋頭之下,他幾乎可以想象,她微笑的模樣,是何等的幸福洋溢。
從此死生随君故,願君此生不相負。
夜夜明月似吾心,長伴君側影成雙。
蕭東離笑着看她上了花轎,扭頭望着癡愣着站在門口的上官鳳。
上官鳳皺着眉頭,視線獨獨落在花轎處。
想了想,蕭東離上前躬身行禮。
上官鳳深吸一口氣,“君臣有别,你到底是皇子,不必行此大禮。
隻不過--阿靖比我有眼光,枉我自命算計,到頭來還不及她。
許是她娘冥冥之中保佑着,與你共結連理,我也放心了。
”
蕭東離笑了笑,“世人隻知姜還是老的辣,卻不知還有青出于藍而勝于藍之說。
”
聞言,上官鳳報之一笑,“誠不欺餘也!
”
二人對視而笑,蕭東離策馬領着喜轎回三王府。
一路上吹吹打打的好生熱鬧,花轎裡坐着他此生最愛的女人,一個他願意傾盡天下的妻子,唯一的妻子。
皇帝沒有來,百官隻敢送禮不敢赴宴,可那又怎樣,這是他們兩個人的婚禮。
不需要繁文缛節,連喜娘遞上來的紅綢子都免了,蕭東離是直接抱着上官靖羽進門的。
喜娘說,這般不太好,怕以後丈夫壓不住妻子,身為女人,便是越矩了。
這個年代,男尊女卑本是慣例。
女人,永遠都比男人低一等,該心滿意足的成為男人的附屬品,乃至于工具。
隻不過蕭東離道,“我願意慣着便慣着,我願意寵着便寵着。
什麼規矩不規矩,到了我這兒,阿靖就是規矩。
這三王府,若連我都做不了主,那阿靖就不必進門了。
”
上官靖羽隔着蓋頭偷笑,輕輕在他的兇口砸上一拳,“胡說什麼呢?
”
蕭東離低眉,小心的将她放在喜堂處,“這承諾要不要?
不要我就收回。
”
底下的奴才們都跟着偷笑,一些宴席賓客們也跟着哄笑一堂。
若不是蓋着蓋頭,上官靖羽想着,大抵所有人都能看見她發燒的面頰,紅得宛若燃燒的龍鳳紅燭。
“要不要?
”他當着衆人的面追問。
她搖頭,“不要。
”
蕭東離跟着笑,難得的開懷大笑,“不要承諾還是不要我?
”
上官靖羽以手肘忖了他一下,“别鬧了。
”
他捧起她的臉,隔着紅蓋頭找準了她的唇吻上去。
四下頹然安靜下來,所有人都不說話。
隔着蓋頭,她能感覺到來自于他的溫度傳遞。
這麼多人,肆無忌憚的宣誓主權,蕭東離真的跟前世大不一樣了。
“現在還要不要?
”他松開她問,“我這個人,我這顆心,我的所有。
”
蓋頭下的上官靖羽,紅了眼眶,哽咽着點頭,“我要。
”
上官鳳站在外頭,如釋重負的吐出一口氣,轉身離開。
蕭東離比他好,至少蕭東離敢光明正大的宣誓對妻子的愛意,而自己呢?
把女兒交給他,上官鳳放心。
人群中,兩個陌生的賓客遠遠的看着,聽着喜堂裡的夫妻交拜之音,面上毫無表情。
她,到底得償所願,覓得良人。
安安靜靜的坐在新房裡,上官靖羽覺得,這是自己這輩子最幸福的一天。
可惜樽兒不在,否則--深吸一口氣,卻聽得窗戶外有些細微的動靜。
不多時,便聽得微合的窗戶吱呀一聲被打開,而後傳來鳥兒撲騰着翅膀的聲音。
是彩兒,落在了上官靖羽的懷中。
“小東西,你這是從哪兒野回來了?
”上官靖羽低頭,剛好能透過蓋頭的縫隙,看見趴在掌心的彩兒。
彩兒道:哥、哥、哥……
上官靖羽眉頭微蹙,“你是說風裡花?
他還在東都嗎?
”
彩兒又道:反、反、反……
聽得這話,上官靖羽有些迷糊,“反什麼?
”
蓦地,她忽然站起身子,“你是說,北昭反了?
風裡花反了北昭?
”
彩兒低低的叫了兩聲。
原來這小東西頗有靈性,自打素言昏迷後,彩兒便回了北昭,盯着北昭的皇宮。
如今是趕回來報信的,這日夜兼程的飛,也是夠折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