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你到底是誰你猜(2)
碼頭上停着不少船隻,都是一些漁船竹筏,或者渡江的小客船,擺渡的也都是當地的百姓。
看上去,并無異樣。
下船的時候,蕭東離的視線瞧了一眼擺渡的各個船夫。
也有人上前詢問是不是船壞了,需不需要修補。
畢竟蕭東離的船隻,并無半點奢華,乃是最尋常不過的船隻。
青墨讓船隻去下個碼頭,免得惹人注目,自己則推着蕭東離走進了市集。
今兒個似乎是趕集的日子,小小的城鎮上,人來人往。
“三爺可要小心些,所謂窮山惡水多刁民。
”青墨小心的提醒,畢竟出門在外,蕭東離身份特殊,可别出了什麼亂子才好。
蕭東離也不答,隻是唇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
及至一間小茶館裡坐定,他才朝着青墨低問,“若你是李賀,你會藏在哪?
”
青墨搖頭,“不是說,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林嗎?
這李賀在問心庵那麼久,還能在問心庵一役中成功逃脫,想必定有過人的腦子。
”
蕭東離也不說,隻是嗅着杯中的清茶,“雖比不得東都的雀舌,倒也是少有的清新,想必留在這裡也是極好的。
隻可惜,生不逢時。
”
“三爺怎的忽然有了這樣的感慨?
”青墨不解。
“無他,随口說說罷了。
”他抿一口香茗。
青墨道,“這一路上我們坐船行來,每到一個村莊都會落腳,卻始終沒有李賀的蹤迹,隻怕他是兇多吉少,多半葬身魚腹了。
”
“拿着那麼大的秘密,他舍得葬身魚腹嗎?
”他勾唇,眉梢微擡。
青墨不知他是什麼意思,隻是覺得心有異樣。
“問一問老闆,他這茶葉是從哪兒進的?
”蕭東離慢條斯理的品茶,“順道問一問是不是有高人指點,這茶道可不是一般人就能做得出來的。
”
聞言,青墨一怔,但還是依言照做。
說是在東面的山上有一片茶園,基本上這十裡八鄉的茶都來自那兒。
青墨不知蕭東離為何突然對杯盞之物感興趣,但他慣來不會多問,便與蕭東離一道去了茶園。
半山腰上一片荒涼,等到來年春暖之際,就會有嫩芽爆出,如今出售的都是采摘的陳茶。
茶山上有農夫在修剪茶樹,等着明年出産的茶葉能更好更均勻一些,價格也能再往上提一提。
有人喊了一聲,“老賀。
”
正在修剪茶樹的一名老農轉過身來,“何事?
”
“你過來一下。
”茶園主人喊道。
頭戴鬥笠的老農一步一晃的走到遮陽茅棚下面,一眼就看見了含笑坐在輪椅上的男子。
眉目如畫,眉心朱砂如皿,一雙指節分明的手,正戲耍般的擺弄着手中的玉蠶絲。
在其身邊,站着一名面帶銀色面具
的男子。
風過鬓發,他長長的睫毛緩緩揚起,極具磁性的聲音幽然匍出唇,“坐。
”
老賀看了一眼茶園主一眼,聽得茶園主人道,“他們找你,你好好聊着吧!
”說着,掉頭就走,将老賀留了下來。
“你們是誰?
”老賀蹙眉,将手中的鬥笠用力捏在手中。
“禦羽山莊莊主。
”他不緊不慢的開口,“想必也聽過吧?
”
世人皆知禦羽山莊,卻不知山莊的莊主重錫!
莊主神秘莫測,重錫端坐輪椅。
誰都不曾将這二者聯系在一起,最多疑心,重錫許是山莊之人。
“你?
”老賀甚是不敢相信。
“怎麼,我就做不得嗎?
”他笑問,“還是你覺得,我是個殘廢,撐不起整個禦羽山莊?
”
老賀不語。
良久,他才道,“我不認得你們,也不知道什麼禦羽山莊,你們來找我作甚?
我還要幹活養家,二位公子請便吧!
”“太子爺威脅你,讓你把盒子交出來,還拿了你的妻女作為籌碼。
你也想過要将盒子交出去,可是你料定問心庵一役,必定有内賊出賣。
想來就算你交出了盒子,太子爺為了做得幹幹淨淨,必會把你殺之滅
口。
”重錫不緊不慢的說着。
“于是乎,你也想着能不能有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可是自打你離開了東都城,你就得到了消息,你的妻女已經死在了太子爺的手上。
一時間你走投無路,如今的你已處于刀口浪尖,各方勢力都在找你,你隻
怕稍有不慎便會死無葬身之地。
”
“既然如此,不如置之死地而後生。
你幹脆,來了個詐死。
不知道我說得對不對?
”
音落,老賀忽然将手中的鬥笠丢向重錫,轉身就跑。
冰冷的劍,已經落在了他的脖頸上。
“我既然能找得到你,自然也能殺了你。
”重錫淡淡的開口,手中捏着那頂鬥笠。
老賀冷着臉轉身,“你如何肯定我就是你要找的人,我隻是個茶農,别的,什麼都不知道。
”
重錫挑眉看他,容色未改,俊彥依舊。
手中的鬥笠瞬時四分五裂,若雪花般片片落地。
他的内力之高,自然無需懷疑。
眸,駭然縮緊,老賀的身子稍稍僵硬。
下一刻,青墨已經撕下老賀臉上的皮面,“就你這點易容之術,也想瞞過我的眼睛?
”這點伎倆,到青墨這裡,差了十萬八千裡。
“茶農的老繭,怎麼隻長在右手的三指上?
”重錫面色從容鎮定,雲淡風輕的口吻,卻讓李賀容色驟變。
因為長年累月的握筆書寫,所以行文之人的右手大拇指、食指和中指會有不同程度的老繭,而普通人,很難在這三個地方長出這樣奇特的繭子。
若是仔細觀察也可發現,握筆握多了,右手的手指多多少少
會變得畸形。
這些特性,尋常目不識丁隻做粗活的百姓,是很難會有的。
“你到底想怎樣?
”李賀眉目生恨。
重錫搖頭,“不想怎樣,想讓你活着。
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
貪生,怕死。
”
他說得很輕,但聽在李賀的耳裡,卻帶着極度的諷刺,“你以為我會信你嗎?
如今我誰都不信!
”“我知你不信,是故我也并不想強迫你,隻是帶你去甘州,讓你安枕無憂罷了。
”重錫挑眉一笑,“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