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我的命是你的(1)
“放心吧!
”海潤道,“你們到時候去領幾套衣服,佯裝成兵士,随時保護郡主。
”
“好!
”這算是達成了協議。
海潤瞧一眼黑衣人們離開的背影,掉頭就回了主帳,“郡主,可否借一步說話。
”
蕭月點了頭,緩步随着海潤走到一旁,“說吧,你們打算怎麼處置我?
我告訴你們,我可是郡主,我爹若是動了氣,你們都别想活。
”
“是是是,郡主自然是尊貴無比的。
”海潤賠笑,“隻是公子受傷也是實情,若然追究起來,郡主也理虧不是?
”
唇角一顫,蕭月瞪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旁人家的倒也罷了,偏偏是上官家的。
她擄了上官家的女兒,打傷了上官家的兒子,那上官家的老相爺若是發起怒來,她這個郡主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這事,她就算上了金銮殿也是理虧的一方。
“他若不是出言不遜,我怎會傷了他?
何況--”她嗫嚅着,“誰知道他那麼不禁打,那麼大的人了,磕一下就流皿昏迷,真不是個男人。
”
海潤心底腹诽,女人果然惹不得,不管對與錯總歸有理由自圓其說。
想了想,海潤道,“也怪公子自己不好,不事先說明身份,否則郡主一定會手下留情。
”
“可不是嘛!
”蕭月嗤鼻。
“可是郡主,咱們這廂好說話,那些個相府内衛不好說話。
他們看見的,可是自家公子奄奄一息。
若是回去禀報相爺,怕--”海潤輕歎着搖頭。
蕭月一怔,“上官鳳還能吃了我不成?
”
“這倒不會。
”海潤道,“就怕相爺上奏一本,到時候把郡主留在東都。
”
“他敢!
”蕭月冷然,“就憑他,也想留得住我?
”“你想啊,這腦門上的事,可就說不定了。
保不齊公子一覺睡醒,就傻了,或者是破相了。
那相爺一生氣,皇上就該賜婚了。
賜婚之事,隻怕你爹也不好反對。
正所謂男未婚女未嫁,沒理由不答應啊!
”海
潤那扯七扯八的本事,也算得上一流。
三言兩語,蕭月就變了臉色。
“我跟他?
死書生,我怎麼可能看上他!
”蕭月切齒。
海潤又道,“是是是。
郡主将來必定要找一個豐神俊朗的偏偏郎君,公子是消瘦了些,不過--下官所言,也并不是憑空捏造。
皇上與你爹的關系,你心知肚明,既然你來了,皇上必定會相反設法留下你。
這
賜婚,不就是最好的辦法嗎?
”
蕭月深吸一口氣,袖中雙拳緊握,“真的?
”
“極有可能。
”海潤脊背冒着冷汗。
小丫頭片子沒見過世面,一向被人慣着寵着,身邊人的話語是真是假也是分不清。
這廂由着他胡言亂語,連海潤自己都覺得有些誇大其詞,可那蕭月愣是沒聽出來。
“那我、我怎麼辦?
”蕭月的表情有些局促。
“這樣啊,依下官看來,郡主不如委曲求全,先行照顧公子等到其傷愈。
這傷一好,那相爺必定不會再追究。
”海潤面色誠懇。
蕭月瞪大眸子,“你讓我去伺候那個死書生?
”
“不行?
那換一個,郡主就先跟相府内衛回去,剩下的事情,交給下官處理就好。
”海潤竟是一副惋惜的表情。
一聽要回去,蕭月搖頭,“我不會回去,我要去幽州。
”
“那郡主之意?
”海潤皺眉。
“我如果照顧那死書生,你們就能讓我跟着去幽州?
”她問。
海潤點頭,“身為押運使,自然不能半路返回東都。
就算是傷了病了,也該盡職盡責。
”言下之意,不管上官緻遠是傷了還是瘸了,都會先去幽州。
“好。
”蕭月咬牙切齒,“就便宜那個死書生。
他要是敢不趕快好起來,我就讓他再來一個窟窿。
”
語罷,蕭月一跺腳,哼哼唧唧的朝着上官緻遠的床榻走去。
床榻上的上官緻遠昏迷不醒,腦門上纏着厚厚的紗布,有嫣紅的皿迹隐隐從紗布下頭透出來。
雙眉緊閉,唇齒緊咬,原就白皙的膚色,如今更是透着幾分病态的蒼白。
若非他身着官服便裝,這副病怏怏的
模樣,俨然與女兒家無恙。
便宜你了,死書生。
她在心頭腹诽:等我到了幽州,找了離哥哥,看我怎麼收拾你。
海潤站在外頭,如釋重負的吐出一口氣,心頭卻還是擔心着。
也不知阿靖,到了哪兒。
遠離官道抄近路,翻山越嶺不容易。
日夜兼程,馬不停蹄,千寂一度覺得,上官靖羽是個包袱。
這般大老遠的去幽州,還要日夜兼程的趕路,委實遠離了他的本性。
這大好河山,不慢慢的走,卻要如此急匆匆的錯過,委實可惜。
倒了夜幕時分,放眼望去,方圓十數裡之内,沒有半點人迹。
到了夜裡更是安靜得出奇,早春的林子裡,還是有些涼。
所幸還能找到一間廢棄的茅舍,暫且休憩一夜,明日再行趕路。
生了火,千寂打開包袱,将一個饅頭丢給上官靖羽,“吃一些,明日尋了鎮子再補充幹糧。
”
上官靖羽點了頭,“謝謝。
”
“這話說過多回,我不稀罕。
”千寂起身,朝着外頭走去。
“去哪?
”她問。
“方便一下,要一起?
”他挑眉,略帶戲虐。
上官靖羽撇撇嘴,盤膝坐在火堆旁,沒有理他。
這一路的奔波勞碌,委實也夠千寂受的。
他是習慣了自由的人,除了為自己弟弟報仇,其餘的時候,哪做過正兒八經的事情。
柴枝噼裡啪啦的響着,千寂卻站在院子裡,一如既往的以劍柄揉着眉心,看上去倒似有幾分心事。
“你在幹什麼?
”她問。
千寂轉身瞧着她,“這是利州界,我突然想起來,這裡有個老朋友。
早知道,我不該帶你走這條路。
”
可惜,連他自己都大意了。
“老朋友?
”上官靖羽蹙眉,“好友?
還是敵人?
”
千寂無奈一笑,“你說呢?
”鼻間,是淡淡的腥臭味。
說不出來的感覺,好似有些令人作嘔。
那種味道,難聞得很,不禁教人腹内翻滾,幾欲作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