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愛也是我,恨也是我(2)
合二為一的那一刻,他看見有淚從她的眼角滑落。
他知道,她并不清醒,也不會知道此刻他們在做什麼。
可是他明白,今生的她,必須重新經過一次,從完璧之身到女人的轉變。
他盡量克制自己,進入之後,就代表着,無論身子還是心,都将完完全全屬于他。
這輩子這個人,她的人生,都将與他永生相随,至死方休。
她還是疼了,疼的那一瞬,她有過一刹那的清醒。
赤色的瞳仁,清醒的看見身上馳騁的男子,用一種包容、寵溺、可以付諸一切的眼神,此刻他正擔憂的凝着她。
迎上她的視線,他随即報之一笑,而後便低頭吻了下來。
淚水濕了枕巾,或許是因為疼痛,又或者是因為從今往後,身心不離,再也沒人能把他們分開。
如玉的胳膊攀上他的脊背,她半醉半醒,承受着屬于他的溫度。
直到,他一聲暗啞的低吼。
她隻覺得身子一暖,眼皮沉重得再也擡不起來,終于沉沉的睡去。
緊攀着他身子的那雙手逐漸滑落下來,身下的女子沒有預想中的容色绯紅,而是微微泛着青白之色。
藥性在退散,但不會退得這麼快。
因為青白的面色,上官靖羽的紅唇,愈發的嬌豔如皿。
蕭東離微微喘着氣,将沉睡的上官靖羽攬入懷中。
此刻,她是他的全部。
此後,她是他的命。
阿靖,睡吧,等到睡醒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指尖撩開她散落的發,輕柔的将她塞進懷裡,靜靜的看着她沉睡的模樣,像個年幼的孩子般,露出餍足的笑意。
隻是她,不曾發現。
其實他,一直如此。
一室旖旎,濃郁的百花清香,讓人沉醉其中不願醒。
府衙内,沒有外人預想中的驚慌失措,沒有驚叫着跑開的人。
安靜得一如往常,甚至于更甚往常。
所以,有人着急了。
湖心小築内,男子依舊安然倒伏軟榻,“為何還沒有消息?
”
随從蹙眉,“按理說泡了醉玲珑,應該會出現不該出現的狀況。
可--府衙内極為安靜,似乎并沒有預想中的慌亂。
主子,會不會是藥效不夠?
”
藥效不夠?
男子坐起身子,“不可能,藥效是尋常的數倍,我刻意讓劉信加大了藥量,為的便是一擊必中。
”蓦地,他似乎想起了什麼,“藥是你取的,你難道不清楚藥效?
嗯?
”
他的尾音拖長,極具威懾力。
聽得這話,随從撲通就跪了下去,“屬下不敢造次,這藥就是從禦醫房裡拿的。
”
“有沒有人碰過這藥?
”男子音色越冷。
随從猶豫了一下,愕然瞪大眸子,“屬下之前看見公主丹,從劉禦醫的禦醫房裡出來。
”
風過燭搖,帳子輕飄。
裡頭已經沒了蹤迹,又是來去無蹤。
随從似乎想到了什麼,面色驟變,慌忙跑出門,二話不說就往外跑。
公主丹是什麼人,素來心狠手辣,素來不折手段。
她什麼都做得出來!
一小股黑衣人快速的包圍府衙,但卻無人敢輕易進入。
彩兒振翅高空,忽然一聲銳利的尖叫。
床榻上的蕭東離驟然睜開眸子,身影一動,早已下了床鋪。
衣衫被一股力量迅速吸附,自動落在他身上。
骨節分明的手指輕饒一繞,便已經系好中衣腰扣。
素白的中衣,襯着他的膚光如玉。
袖口輕拂,身影如魅,已然出了門栖身院中。
動作一氣呵成,卻是不費吹灰之力。
扭頭眷眷的瞧一眼敞開的房門,房内漆黑,内裡的女子睡得正當安穩。
蓦地,背後一陣冷意突襲而來。
眉角微擡,勾唇轉身,反手便是一掌。
強大的氣勁在院中爆破開來,蕭東離駭然拂袖,房門瞬時合上。
來人武功極高,甚至于可以用陰狠毒辣來形容對方的武功路數。
一手負後,單手相對,仍是遊刃有餘。
強大的劍氣自腳下散開,驟然擴散,若波紋漣漪,迅速殃及周旁的一切,大有摧枯拉朽之勢,讓對方疲于招架。
彌漫的塵煙過後,青墨站在了院門口。
他鮮少看見蕭東離出手,因為很多人根本不必蕭東離出手。
但是今日這人,青墨不是對手,所以蕭東離才會親自出手。
上官緻遠瞪大了眸子,他第一次看見有人打架,還打得如此神乎其神。
他想着,自己這身子骨,約莫着還未靠近就該被震得五髒俱碎了。
不覺咽了咽口水,甚是焦灼的盯着白煙之後的蕭東離。
蕭東離,會不會有事?
來的便是在酒肆帶走蕭月的男子,一襲青衫,容色尋常。
唯那一雙銳利之眸,乖戾嗜皿,仿佛要将這眼前的一切,悉數吞沒。
煙霧散去,蕭東離依舊一身白色中衣,站在院中紋絲未動。
男子愕然,不敢置信的盯着眼前毫發無損的蕭東離。
但見蕭東離單手負後,一手輕垂,卻是唇角微揚,淡淡的開口,“風裡花,你何時也學會了暗箭傷人?
正所謂不請自來,非賊即盜,想必北昭皇帝窮得一清二白,養不起你了,才讓你不遠千裡來此做賊。
”
聞言,男子幹笑兩聲,“我當是誰有如此能耐,想不到是天下劍氣第一的三皇子。
失敬失敬!
”
語罷,一張皮面被拂袖掀落在地。
那是一張幾乎完美到精妙的容臉,蕭東離的俊逸乃是男兒英氣,而風裡花則恰恰相反,沒有半點男兒之氣,反而更多的是傾世女兒顔。
隻可惜男兒身,女兒容,委實教人惋憐不已。
妖豔詭美的眸,眼角眉梢微挑,正當含情三分,看誰都跟媚眼如絲般。
隻不過,那雙幽暗的瞳仁裡,始終沒有半點光亮,仿佛就是黑暗的深淵,冷得教人刺骨。
薄唇微揚,風裡花一臉的似笑非笑,竟是饒有興緻的打量着眼前的蕭東離。
一身中衣證明他剛剛起床,換句話說,是從床榻之間,被自己給逼出來的。
那麼方才,他是在誰的床榻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