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我隻怕在你心裡死了
上官靖羽剛要阻止,那素顔已經如箭離弦,直接竄出車子。
見狀,上官靖羽急忙下車,“那鳥又怎麼惹你了?
你别傷着它。
”
素顔的輕功自然是極好的,幾個撲騰,愣是将七彩雀鳥抓在手裡,“怎樣?
”
“真好看。
”芙蕖笑道。
“被抓傷了?
”上官靖羽蹙眉,睨一眼素顔手背上的抓痕。
蓦地,面色驟變,“不對,這皿是黑的,素顔快放手,這鳥有毒!
”
素顔一怔,駭然驚覺傷口處果然流出黑皿,手快速麻木,整條胳膊都開始使不上勁。
随即點了自己的幾處要穴,以免毒素擴散。
“去食為天。
”上官靖羽快速接下披風包住了七彩雀鳥,留了縫隙,以免把鳥給憋死,便和芙蕖攙素顔上車。
“怎樣?
”上官靖羽擔慮的望着素顔滿頭的汗。
“還能撐得住。
”素顔切齒,“該死的東西,果然越好看的東西,越有毒。
”
輕歎一聲,上官靖羽隻能拼命催促車夫快些。
及至食為天,湯伯和店小二快速攙素顔去後院。
蕭東離早已等在那裡。
在他的世界裡,不管她在哪,隻要她想找他,他都會第一時間出現。
“是劇毒,毒性很烈。
”蕭東離蹙眉,“青墨,拿解毒丹來,再用内功把毒逼出來。
”
青墨颔首,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瓷瓶,倒了一枚解毒丹給面色發青,唇色發黑的素顔。
等着素顔吞咽,青墨才用内力緩緩導出素顔體内的劇毒。
“看看看這是什麼?
”上官靖羽小心翼翼的将披肩遞上去,“裡頭有一隻鳥,素顔便是為了抓它才會中毒。
”
蕭東離蹙眉,快速攤開披肩的時候,七彩雀鳥瞬時撲騰着翅膀飛起。
掌中的玉蠶絲“叮……”的一聲彈出,快速纏住了鳥兒,令其動彈不得,穩穩落在了蕭東離的雙膝上。
下一刻,她便看見他那緊蹙的劍眉,眸中泛着異樣的寒色。
“你們在哪兒遇到的?
”他問。
“從那次在眠月樓出來,便遇見過。
”上官靖羽道,也不知他為何這樣問,“後來這東西就時不時來相府,我也沒放心上,隻覺得好看。
這次若不是素顔玩興大起,我也不知此鳥有毒。
”
她猶豫了一下,見着蕭東離的面色有些僵冷,心裡隐隐不安,“這到底是什麼鳥?
為何會有劇毒?
”
蕭東離思索了少許,微微擡頭看了她一眼,繼而無事般笑道,“是北昭的追魂鳥,在那裡,被稱之為死亡之鳥。
不過這東西長途跋涉來東都,大抵是因為迷路。
如今知道了,以後離得遠點就是。
”
“為何會跟上我?
”她一怔,他越是若無其事,就代表着……
“不知道。
”蕭東離淡淡的笑着。
上官靖羽剛要問,素顔卻一口污皿噴了出來,泛青的面色此刻慘白如紙。
急忙迎上去,上官靖羽扶起搖搖晃晃的素顔,讓她坐在台階上喘息,“怎樣,好些嗎?
”
“毒已經逼出體外。
”青墨道,面上沒有半點表情,“不過還需将養兩日,這毒太狠,又非大朔之物。
不可小觑!
”
素顔咬了牙盯着蕭東離膝上撲騰的七彩雀鳥,“小畜生,我非得撕了它不可。
”
“你若不去惹它,它豈會上你?
”上官靖羽道,“好生将養着,莫要再出事。
方才,險些被你吓死。
”
蕭東離面色微恙,低眉望着膝上的七彩雀鳥,“這東西甚是有靈性,你莫犯它,它自然不會傷你。
何況,它是來找主人的。
”語罷,他淺笑回眸。
額前金飾流光璀璨,他坐在輪椅上望着她,背後白雪紛飛,白茫茫的一片,讓他有種超凡脫俗的錯覺。
那一刻,上官靖羽覺得,眼前的蕭東離有着與前世截然不同的感覺。
但到底哪裡不同,她卻有些說不出來。
更穩重?
更深沉?
抑或更溫柔?
……
可她就喜歡這樣的男子,兩個人可以牽着手,安安靜靜聽着落雪的聲音。
等到薔薇花開,就并肩坐在薔薇架下,聞着花香,數着彼此的心跳。
十指緊扣,烙下前世今生的痕迹,永不消磨。
玉蠶絲瞬時撤回,七彩雀鳥立刻飛上半空,卻也隻是在半空回旋不去。
“你說,它是來找我?
”上官靖羽蹙眉,“為何?
”
他笑而搖頭,“我也隻是聽師父說過。
他說,世人隻知追魂鳥劇毒無比,卻不知也是世間最忠誠的鳥。
一生,隻認一個主人。
而且,是世代相傳。
這些,很多時候連人都做不到。
”
上官靖羽莞爾,“世間還有如此神奇的鳥?
”
蕭東離颔首,“雖然神奇,但畢竟有毒,還是離得遠點吧!
”
話音落,鳥兒早已消失在茫茫飛雪中。
外頭的雪下得很大,因為素顔剛剛恢複過來,還需緩一緩才能回府。
上官靖羽便與蕭東離坐在回廊裡看雪,“剛剛醒來的時候,我覺得我有好多話,好多恨想說,可是現在忽然覺得,不知該從何說起。
你是
什麼時候……”
蕭東離端坐輪椅,風過鬓發,半遮俊彥,竟有種難得的仙風道骨之感。
在她眼裡,此刻的他,有些飄渺,有些虛無,有些不太真實。
“以後會知道的。
”良久,他才幽幽的開口。
她一怔,這也不可說?
坐在欄杆處,有些無趣的晃着雙腿,“我今日入宮見到了貴妃娘娘。
”
他“嗯……”了一聲,視線始終落在她的臉上,眉目溫和,唇角不自覺的上揚四十五度。
“貴妃娘娘一點都不簡單,明裡暗裡的讓我守本分。
我知道,她是沖着丞相府來的。
我爹若是和二皇子聯手,太子爺的地位隻怕更岌岌可危。
”她抿唇道。
蕭東離輕笑,“然後呢?
”
“為何我從未聽過你的母妃?
”她問。
音落,他的面色稍稍有些變換,“我娘身份卑微,又是早逝,自然很少有人提起。
而我自己,早已不記得她是何模樣。
”上官靖羽心頭一揪,看一眼由芙蕖攙着走來的素顔,起身道,“那……我先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