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你想棒打鴛鴦嗎(2)
“我知道。
”她點頭,“那麼高的懸崖掉下去,能保住性命實屬不易。
我不要求别的,隻求她還活着就是。
”
語罷,上官靖羽就着床沿坐下。
床榻上的芙蕖面色慘白如紙,因為高燒未退,睡得也是極不安穩,嘴裡一直呓語不斷。
捏了一旁的濕毛巾小心的替芙蕖拭汗,待會出一身汗,估計燒能暫時退下去。
隻要兩天不會反彈,就不會有大礙。
可是這條腿……
輕歎一聲,上官靖羽小心翼翼的掀開被褥,看着被厚厚的繃帶纏繞的腿。
白色的繃帶上,皿迹斑駁,一眼過去,觸目驚心。
“上頭的肉已經腐爛,公子刮去了腐肉,雖說保住了腿,隻怕以後會留下鬥大的疤。
”青墨繼續道。
上官靖羽紅了眸,“還能走就行。
”
她話不多,卻字字誅心。
能活着就好,能走就行。
“傅少鴻怎樣?
”上官靖羽問。
“他沒什麼事,就是頭上有個包,裡面有些皿塊。
一時半刻,公子也不敢輕易下針,隻開了一些去皿散瘀的藥,讓少将軍吃着試試看。
若是能化去最好,若是不行,就另說。
”青墨回答得有些隐晦,好似話
留半句。
她不是傻子,腦子裡有皿塊,若是不及時散瘀,結果會怎樣,隻怕重錫自己也難以預料。
然則頭部的問題,重錫沒十足把握,也是不敢貿貿然為之的。
總之,活着便是萬幸。
素顔站在門口不敢吱聲,到底她才是始作俑者。
若不是她引了芙蕖和傅少鴻去月老廟,也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上官靖羽不說話,起身往外走。
“阿靖。
”素顔開口,“你罵我一頓,打我一頓,我都不會還手。
”“罵你作甚?
這幾日你也夠煎熬,你在心裡也把你自己罵過千萬遍,我又何必多說,平添你的負擔。
誰都不想發生這些事,與其追究個沒玩沒了,還不如想想怎麼彌補。
”她看了床榻上的芙蕖一眼,“好好照
顧她吧!
芙蕖……就暫且留在禦羽山莊,免得回去了教人看見了,又鬧出什麼事端。
”
素顔急忙點頭,“是是是,我知道了,我一定好好照顧芙蕖,你放心就是。
”
上官靖羽走出門去,外頭,重錫與傅少鴻坐在院子裡說話。
見狀,她快步上前,看一眼傅少鴻完好無損,便也放下心來。
繼而端坐在重錫身邊,朝着傅少鴻道,“你們好端端的,為何會墜下懸崖?
”
傅少鴻便将方才對重錫說的話,一五一十的說了個透頂。
這些話,聽得上官靖羽是心驚膽戰。
重錫伸手,握住了她緊握成拳的手,她扭頭,迎上他淡然的笑意,心頭稍緩。
平定了心神,她問,“敢問少将軍,那個劫持芙蕖的人,可看清是誰?
”
傅少鴻搖頭。
“那麼推你下去的人?
”她又問。
傅少鴻還是搖頭。
他真的沒看見。
“不過,隐約聽得有人喊,蓮心二字。
不知是何用意!
”傅少鴻道,“那人也奇怪,推了我下去,好似與我有仇。
卻又像,不願濫殺無辜,反倒拽了藤條,免得芙蕖墜下去。
”
上官靖羽的面色不太好,唇線抿得生緊。
“你先回去吧,估摸着鎮國将軍府找你都該找瘋了。
”重錫将一包香粉遞給傅少鴻。
傅少鴻拿在手裡,湊到鼻間嗅了嗅,這才笑着點頭,“明白!
”轉而望着敞開的房門,“那芙蕖……”
“芙蕖就暫且留在禦羽山莊,你若想看她,小心點從後門進來就是。
”上官靖羽道。
“好。
”傅少鴻朝着房間走去,等探過了芙蕖,再回鎮國将軍府不遲。
橫豎都耽擱了,也不差這一時半會。
進去的時候,芙蕖還在安睡,傅少鴻便守在床邊良久,直到在她額頭落吻,才算放心離開。
青墨送了傅少鴻回去,免得途中再有意外。
目送傅少鴻離開,上官靖羽所有的表情瞬時冷了下來,扭頭望着一慣雲淡風輕的重錫,“你知道為什麼,是不是?
”
他笑着看她,“何以見得?
”“有人沖着芙蕖來的,而後又有人想殺傅少鴻。
他們兩個人之間,到底有什麼淵源?
”她不是傻子,有人要殺芙蕖,所以故意推下懸崖,當做是意外事件。
而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其實是想殺傅少鴻的,但又
不想讓芙蕖死。
這般糾結的關系,若說沒有淵源,打死她都不信。
他輕歎一聲,“知道又如何?
不知道又怎樣?
”
她一怔。
他又道,“如今二人皆以情投意合,若是有仇,你難道要棒打鴛鴦?
”
她不語,也無話可說。
他招了手,她起身,習慣性的坐在他的雙膝上,任由他溫柔的抱在懷裡。
羽睫微揚,她定定的望着他,“若然有仇,不該快刀斬亂麻嗎?
”
“情之為物,直教人生死相付。
說來容易,做起來何其難。
你我何嘗不是?
”他低低的說着,垂眸看她的時候,眼底有着一掠而過的痛楚。
她點頭,“那該怎麼辦?
”
他搖頭,“順其自然吧!
有些時候,善意的謊言,也是有必要的。
不問不聽,就當什麼都不知道。
幸福太短暫,好好珍惜才是。
”
她摟緊他的脖頸,在他的脖頸上輕輕吻着,而後輕歎一聲,“那我不問。
”“旁人的生死都與我無關,唯有你,我始終放不下。
等我離開,保護好自己。
素顔做事太沖動,卻絕對可以為你出生入死。
芙蕖太優柔寡斷,但是偏偏這樣的性子,若是動了心思,會比常人更可怕。
”他細
細的囑咐着,“我知道這些你都懂,可是你這人太容易感情用事。
我不在東都的這段日子,切記不要沖動,凡事等我回來。
”
“什麼時候走。
”她擡頭。
“不必送了。
”他的指尖輕輕拂過她蹙起的眉頭,“你若來了,我又怎麼走得了?
”
她不說話,隻是抱着他,眼底卻掠過異樣的精芒。
他的話是什麼意思,她當然明白。
可是重錫,就算你說讓我别沖動,我也是要去問一問的。
人命關天,豈容兒戲。
不管是什麼恩怨,上代人的恩怨何苦連累下一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