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計中計,局中局2
就算二人如今去揭發,到時候有份參與的官員倒打一耙,說海潤與上官緻遠自己搞鬼,那他們可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湯伯,我們禦羽山莊有多少米糧店?
”正巧湯伯進門,上官靖羽便問了一句。
湯伯一怔,将手中的賬簿遞上去,“我已經收到了消息,說是邊關糧草告急,公子吩咐随時備着。
所以前兩日我便開始整理山莊的鋪子,這一計算下來,約莫有米糧鋪子一百多間。
但是小姐,若是将米糧悉
數調出,隻怕各地糧價要暴漲。
”
“如此一來,大朔必亂。
”海潤面色凝重。
上官緻遠颔首,“沒錯,民無糧,必定人心惶惶。
百姓亂了,那北昭豈非要趁虛而入?
”
“我去重新盤算庫房,看還有沒有好米。
”海潤起身。
“其實一城之中,那些富紳員外的手裡,屯糧絕對不比米糧鋪子少。
若能把富紳手裡的糧食弄過來,而又不驚動米糧鋪子,也就不會驚動百姓。
”上官靖羽皺眉,“如此可好?
”
海潤一怔,當即叫好,“這是個好主意。
那些富紳手裡的糧食多得吃不完,放着也是屯着無用,若是物盡其能,便是最好的辦法。
”
上官緻遠卻不贊同,“富紳多吝啬,未必肯舍。
”
“能買就買,不能買就借。
”上官靖羽起身,“威逼利誘也好,不折手段也罷,橫豎怎麼行就怎麼來。
實在不行,來暗的。
”
海潤蹙眉,“這不太好吧!
”
“你不是說,我們是奸佞世家嗎?
”上官靖羽莞爾輕笑,“既然已經是奸佞,也不妨做到底。
打着丞相府的名号,寫下欠條,或是許以利益,有事隻管往爹身上去推。
”
聞言,海潤苦笑着扭頭看向上官緻遠,“若我是你爹,估摸着要打死你這個姐姐才肯罷休。
所謂胳膊肘往外拐,大抵就是這副模樣。
”
上官靖羽不怒反笑,“無妨,總歸是你們賺了名頭,我爹賠了銀子。
說來也不是賠,不過是吃了多少吐出來而已。
”
“這倒也是。
”海潤點了頭。
“緻遠,我不方便出面,你這上官家二公子的名頭,在外頭可要打得響亮一些。
”上官靖羽道,“隻管擺高了架子。
但凡遇見講理的,咱就講道理,若是蠻不講理的,咱也無需客氣。
橫豎這些人若然有折子參
奏,都會經過六部衙門到了爹的手上,爹都能看見。
”
上官緻遠道,“若是爹來找我,怎麼辦?
”
“那你就說是我做的。
”上官靖羽嫣然輕笑,“我隻當是拿着二皇子給的聘禮,和爹将來要給我嫁妝,好好的精忠報國罷了!
”
海潤笑了笑,“你這丫頭,怕是你爹會被你氣死。
”
她猶豫了一下,仿佛想起了什麼,“不過,他估計是真的要被氣瘋了。
”
上官緻遠一怔,“姐姐這話是何意?
”
“沒事,我随口一說。
”她斂了眸,淡然安坐。
見狀,上官緻遠扭頭望着海潤,眼底透着顯而易見的隐憂。
籌糧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而有些事情自然也是耽擱不得的。
比如芙蕖,比如蘇月,比如杏花閣的六姨娘暮雨。
又比如--那塊人人觊觎的莊主令。
“我想去護城河邊走走。
”出了食為天,上官靖羽并不打算馬上回府。
想了想便道,“芙蕖,你先回去備好晚膳,我走一會就回來。
”
芙蕖颔首,“是。
”
素言定神望着芙蕖的背影,心裡隐約有些異樣,“小姐,有些話我不知該不該說,許是說了你也不會相信。
”
“别說了。
”上官靖羽直接打斷了她的話。
聞言,素言一怔,又仿佛明白了什麼,顧自點了頭。
站在護城河邊,春日裡的天氣早已不似冬日嚴寒,但是護城河面上水風吹得還是有些寒涼。
上官靖羽攏了攏衣襟,定定的望着騰起水霧的河面。
堤邊柳開始冒出嫩芽,雖然很小,卻預示着生命的新開始。
有馬車徐徐而來,仿佛早就在這裡等着她。
“你到底還是來了。
”年世重下了車。
她扭頭看他,年世重的氣色很不好,帶着幾分灰暗,幾分難以言說的憔悴。
眸色微恙,上官靖羽蹙眉,“我來不來有什麼重要?
”
“上次,我在這裡等了你一天一夜。
”他啟唇,唇色白而帶着少許青紫,“此後我便教人守着,一旦見到你立刻來報。
”
“你看上去……”
不待她說完,年世重笑道,“無妨,我隻是想要個答案。
”
“我跟你聯手,有什麼好處?
”上官靖羽背過身去,“我不是你們,想追求什麼榮華富貴,想要什麼權勢地位。
我隻想平平安安的過我想要的生活,不被任何人打擾。
”
“我可以成全你。
”年世重道。
上官靖羽嗤冷,“你不是連自己的妹妹都可以出賣嗎?
我拿什麼相信你?
”
“我知道,不管我做什麼你都不會信。
但是你放心,你早晚會信的。
”他仿佛十分疲憊,“我會用自己的行動證明,你想要的,我都會幫你得到。
除了--三皇子!
”
她蹙眉看他,眸色微恙。
“我想幫你,但不會幫他。
”年世重輕咳幾聲。
“你好像病的不輕。
”上官靖羽道,“還是回去看看大夫吧!
”
“你也會關心我?
”他一笑。
見狀,上官靖羽退後幾步,“你想太多,就算是陌生人,也會……”
“至少我們不是陌生人。
”年世重笑着看她,“這樣吧,如果幾天日你得到了滿意的驚喜,你就來這裡找我,如何?
”
“什麼驚喜?
”她不解。
年世重上了馬車,進去的時候别有深意的回眸看了她一眼,“你到時候就知道了。
”
馬車徐徐而去,上官靖羽眸色微斂,神色有恙。
年世重,又打的什麼如意算盤。
他這容色,好似看着極為不對勁,像是病了?
又好似--唇色青紫,像中毒之症。
“小姐,怎麼了?
”素言問。
上官靖羽搖頭,“我們回去。
”回到相府的時候,芙蕖并不在鴻羽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