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我若恕人誰恕我
劉玉一把塞住那人的嘴巴,“相爺,該如何處置?
”
聞言,上官鳳扭頭望着身子僵直,一語不發的上官靖羽,“阿靖,你說呢?
”
“爹,可都聽清楚了嗎?
”她哽咽着問。
上官鳳低低的應了一聲。
“那麼,爹信嗎?
”她複問。
上官鳳長歎一聲,“信。
”“好!
”她淚落,“女兒的清白,就在這裡。
三姨娘要是想拿,隻管來取。
女兒的命,也在這裡,她若是想要,隻管殺了我就是。
何必大庭廣衆,讓女兒出醜。
爹是知道阿靖的性子,恩怨分明。
她自己做的孽
,讓她自己來償還。
”
“老三是該死,不過甯靜還小。
”上官鳳道。
上官靖羽苦笑兩聲,“是啊,阿靖已然及笄,早晚是要離開爹的,爹不就是這麼打算的嗎?
那麼,阿靖敢問一句,如果阿靖今日受辱,明日一脖子吊死,爹還會覺得甯靜還小嗎?
還會覺得可以大事化小小事
化了嗎?
”
“說什麼胡話!
”上官鳳拂袖落座。
想了想,又看了劉玉一眼,“去把那個混賬東西給我帶進來!
”
劉玉想了想,點頭朝外頭走去。
出了門,連暮雨和杜憐兒都愣住,這劉玉怎的從房内走出來,原先壓根沒瞧見她的蹤迹。
這是怎麼回事?
真當見了鬼不成。
收到諸多質疑的目光,劉玉已然是面色從容,朝着白芷道,“相爺讓三姐進去一趟,請三姐随我來吧!
”
語罷,顧自轉身進門。
白芷面色慘白,早前挨了幾個耳光,如今臉頰腫得不成樣子。
卻是搖搖晃晃的朝着屋内走去,前腳剛進門,身後的門就被關上了。
乍一看倒伏在地上,被五花大綁的男子,白芷撲通就跪在了地上,瞬時眼淚鼻涕一把抓,“相爺,相爺……不不不,奴家什麼都沒做,奴家冤枉。
這、這與奴家無關,求相爺明察!
”
“這麼說,他說的話都是真的!
”上官鳳恨不能當場掐死眼前這個毒婦,“阿靖再不濟也是後生晚輩,就算她有萬般不是,你身為長輩身為姨娘,竟然要對她下此毒手!
”
“以往念着甯靜,我對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如今你反倒變本加厲。
打從你們進府,我的第一句話是什麼,都忘了嗎?
”
白芷淚流滿面,死死抱住上官鳳的雙腳,“奴家不敢忘,奴家不敢忘。
嫡長為尊,不可撼動。
若然違背,嚴懲不貸。
相爺,奴家知錯了,請相爺饒奴家一次!
”上官鳳不為所動,白芷直接爬到了床前,跪在上官靖羽腳下狠狠磕頭,“阿靖!
阿靖!
我知道錯了,我知道錯了!
我保證以後一定不會出現在你面前,但凡你走到的地方,我都退避三舍。
你就看在甯靜還小
,看在你弟弟的份上,饒了姨娘吧!
”
她的額頭狠狠磕在地上,一記又一記的悶響,讓一側的劉玉稍稍蹙眉,不覺扭頭去看面無表情的上官靖羽。
上官靖羽縱然看不見,也是聽得見磕頭聲的。
但……
她不是心慈手軟之人,發生了就是發生了,回不到最初。
要知道,如果這一次白芷得逞,那麼跪在這裡磕頭求饒的,就該是自己。
“三姨娘該知道,阿靖不是大度之人,但也絕非好事之徒。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人若犯我,我必斬草除根。
這個,也是爹教的。
”上官靖羽不緊不慢的說着,卻讓白芷一下子癱軟在地,半晌沒能緩過神來
。
上官鳳一怔,望着她失神的雙眸,張了張嘴,沒能再說什麼。
給别人春風吹又生的機會,不是自己找死嗎?
“我不會對甯靜怎樣,那是爹的兒子,我管不着。
我也不想見皿,這輩子,我還要為我在乎的那些人積德。
但三姨娘今日害我不成,反而栽在我的手裡,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她冷了聲音,臉上淚痕猶存。
“阿靖?
”劉玉低喚了一聲,“得饒人處且饒人吧!
”
上官靖羽冷笑,“她對我下毒手的時候,可曾想過要饒了我?
”
聞言,劉玉語塞。
“既然如此,我又何必饒了她?
”她嗤冷,“爹有句話說得好,我是晚輩,所以我也要問問爹,該如何處置才算圓了規矩?
”
“鞭笞三十吧!
”上官鳳道,“這輩子爹殺了不少人,不想自己的女兒……”。
上官靖羽重重合上雙眸,“爹若覺得如此便罷,女兒無話可說。
這件事到此為止,阿靖不想也不會繼續追究!
”
上官鳳坐在床沿,握緊了她的手,“阿靖,爹不管做什麼,都是為你好。
”語罷,看一眼面色緩和的劉玉,“今日之事,不許外洩。
”
劉玉颔首。
“來人!
”上官鳳道。
管家快速進門,一眼就看見倒地的男子,心頭微驚,“相爺?
”
“碎屍萬段,埋了。
”上官鳳冷然,“還有……”他瞧了被拖下去施刑的白芷,手一招,管家随即附耳過來。
兩人不知嘀咕了什麼,管家面色陡然一緊,而後随即點頭退下。
外頭的奴才全部被支開,五花大綁的男子被人送上馬車,悄然從後門出去。
陡然安靜下來的丞相府,因為白芷凄厲的慘叫,而人人自危。
“何以你會在阿靖房内?
”暮雨不解。
劉玉一笑,“湊巧罷了!
相爺吩咐,任何人不得再來鴻羽閣擾了阿靖!
”。
聞言,杜憐兒不語,也不追問,悄然離去。
見狀,暮雨也隻能不甘的離開,卻是一步三回頭,剛好看見芙蕖快速走進上官靖羽的房間。
眉微蹙,猶豫了半晌,這才快步離開。
芙蕖進去的時候,空蕩蕩的房間裡唯有上官靖羽端坐在床沿。
半垂着頭,芙蕖一步一頓走到上官靖羽跟前,而後恭恭敬敬的跪了下去,朝着上官靖羽磕了一個響頭,“小姐?
”
音落瞬間,上官靖羽擡手便是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落在她的臉上,“芙蕖,你好得很啊!
”。
芙蕖被打得身子一顫,沒有吭聲,繼續爬起來跪着。
下一刻,又是一記響亮的耳光落下。
她晃了晃身子,已然跪着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