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性情大變的芙蕖
“保不得是嗎?
”她扭頭望着敞開的房門,想必發現她不在房中,上官鳳便命人拆了木條。
上官靖羽冷着臉走進房中,不多時便拿着一個盒子和一把焦尾琴出來。
“這都是二皇子給的。
如今我這相府小姐的命令不頂用,那這二皇妃的命令,不知好不好使?
”上官靖羽高舉焦尾琴,突然狠狠摔在地上,因為地上有石子,好幾根琴弦陡然被石子磕到,砰然斷裂。
衆人皆是一驚。
四下鴉雀無聲,一個個都直勾勾的盯着上官靖羽手中的盒子。
暮雨也跟着容色泛青,這丫頭果然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盒子被打開,那是蕭東銘送給上官靖羽的錯金書。
赤金的色澤在日月交輝的黃昏,顯得格外的熠熠生輝。
她漫不經心的翻開手中的錯金書,上頭镂刻着整本金剛經,字迹清晰而整潔,尋常難得一見。
可見蕭東銘是費了不少心思的,所以才顯得格外珍貴。
“阿靖。
”暮雨忙道,“這東西……畢竟是二皇子給的,那可都是皇家之物,若然輕易損毀,被皇上和貴妃娘娘知道,隻怕其罪非小。
”
“六姨娘怕了?
”上官靖羽随手将盒子丢在地上。
“吧嗒……”聲響,讓管家出了一身冷汗。
到時候上頭怪罪下來,她這個千金小姐尚且可以推脫,到時候必定能全身而退,而自己怕是……
“小姐。
”管家急忙跪在地上,“小姐手下留情啊!
”
“無妨,摔碎了,二皇子還會送來。
或者--”她拉長尾音,“把你送去二王府賠罪。
你若不信,隻管試試。
”
她可是什麼都能做出來的主!
錯金書高高舉起,上官靖羽狠了眸。
“小姐。
”芙蕖跪在那裡,“别摔了。
”
上官靖羽一怔。
“奴婢死不足惜,不值得小姐掼碎了這些寶貝。
”芙蕖輕咳兩聲,面色慘白。
她蜷縮在那裡,脖頸處的鞭痕不斷滲出皿來。
握緊了手中的錯金書,上官靖羽上前将芙蕖攙了起來,“都給我滾出去,鴻羽閣不歡迎你們。
若是誰再來鴻羽閣鬧事,别怪我不客氣。
”
“阿靖!
”暮雨道,“這可是相爺的意思。
”
上官靖羽冷笑兩聲,“怎麼,我方才說的話,六姨娘一直沒聽明白嗎?
”
暮雨一怔,沒能回過神。
“我說過,這是鴻羽閣。
我也說過,我爹不在,這裡就是我最大。
嫡長為尊,這個道理,六姨娘難道忘了嗎?
我不管你在爹面前如何得寵,但請你記得,在我面前收起你的恃寵而驕。
我不是我爹,不會憐香
惜玉。
我更不是這些奴才,可以任人魚肉。
”
上官靖羽冷嗤,“我是相府小姐,是嫡長,你最好認清楚自己的身份,再來插手我的事情。
否則哪日我若是不慎傷了你,可别怪我沒提前告知。
”
銳利的眸,環顧四周,上官靖羽一聲怒斥,“滾!
都給我滾出去!
”
管家自然不敢逗留,揮手退下了所有的人。
暮雨深吸一口氣,“相爺快回來了。
”
上官靖羽正扶着芙蕖往裡頭走,瞬時頓住腳步。
她冷冷的回眸望着暮雨,“你當我是三歲的孩子嗎?
”
“你不信?
”暮雨輕笑,笑得宛若勝利者。
外頭,響起了清晰的腳步聲。
芙蕖識趣的推開上官靖羽的手,緩緩跪了下去。
腳步聲,是上官鳳無疑。
“你去哪兒了?
”上官鳳進門便是怒斥。
然則一眼見着上官靖羽身着紅衣的模樣,顯然震住,“你--你這衣服是--”
“娘的嫁衣。
”上官靖羽上前,“爹要看看清楚嗎?
”
上官鳳眸色微恙,将上官靖羽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打量個徹底,“這是你娘的嫁衣,你怎可随意取出?
”
“爹早前就說過,這是娘留下的。
為何我穿不得?
”上官靖羽道,“娘一身嫁衣,許了爹一世之諾。
那女兒這一身嫁衣,自然也是許了那人一世之諾。
”
“你!
”上官鳳橫眉怒挑,“你這是瘋了!
哪裡還有半點女兒家的矜持!
”
“矜持是什麼東西?
”上官靖羽問,“矜持可許我一世榮華?
矜持和保上官家一世無憂?
矜持能生死人肉白骨?
矜持能讓娘從地底下活回來嗎?
”
話音剛落,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落在上官靖羽的臉上。
上官鳳怒目圓睜,“那是你娘,你有什麼資格提你娘?
你娘溫柔娴淑,豈會與你這般模樣?
”
“我娘溫柔娴淑,爹也不見得很愛娘親啊!
”上官靖羽隻覺得臉上刺辣辣的疼,鮮紅的指印瞬時讓她的臉頰紅腫起來。
唇角破了,有皿滲入嘴裡,鹹腥味迅速在口腔裡蔓延開來。
“你給我閉嘴!
”上官鳳怒喝。
上官靖羽冷笑着,步步後退,“爹口口聲聲愛着娘,可是後院的女人何其多,那些都是因為你愛着娘,所以才娶進來的嗎?
爹,我不是小孩子,我有眼睛有耳朵有心。
如果你愛我娘,為何不能一心一意?
”
“對啊,我忘了,爹是丞相。
丞相大人,怎麼可能為一個女人守身如玉,孑然一身?
丞相大人,就該三妻四妾,就該風花雪月。
你想要什麼就有什麼?
可我娘呢?
”
“我娘躺在冰冷的地底下,也許還會死不瞑目。
”
“你說夠了沒有?
”上官鳳怒斥,“你敢再提你娘,休怪我不客氣。
”
上官靖羽嗤冷,“爹惱羞成怒了?
那爹現在知道,最親最近的人,拿着刀子往心窩裡捅下去的滋味了吧?
溫柔一刀,殺不死人,卻能讓人疼得半死。
”
上官鳳一怔,死死盯着眼前的上官靖羽,半晌沒有說話。
良久,他才緩過神,“在你眼裡,你爹如此不濟?
”
她嗤笑着,捂着紅腫的面頰,瞧着自己的父親,“爹覺得呢?
”
“進去休息吧,近期不要出門。
”上官鳳道,“至于這些奴才,罰俸半年。
”他扭頭冷冷的盯着芙蕖,“這丫頭何時回來的?
”芙蕖跪在那裡,渾身鞭痕,“相爺,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