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薇也不再和顔悅色,拿出兩張票來:“有意思,這是我的位置,我就願意一個人買兩個位置,一個拿來坐,一個拿來看。
另外你們最好快點坐下,别影響我和其他人看電影。
”
男人拉女人,“算了算了,不和她說了,沒意思!
”
女人被拉着在魏珩旁邊的位置上坐了下來,一邊朝喬薇白眼道:“單身老女人,自己在家寂寞難耐就罷了,平安夜還出來給自己買兩張票,真是想男人想瘋了!
”
喬薇真是被氣着了,正開口準備撒氣,魏珩伸手過來握住了她的手,随後看向那邊的情侶。
她突然反應過來,攔住了他,“不要!
”
魏珩轉過頭來,她冷靜片刻,小聲道:“不要替我出氣,我如果在意這些,以後還怎麼和你在一起?
既然現在我選擇了和你在一起,就不能太在意别人的眼光和言語,難道不是嗎?
”
以後比這難以理喻的事她應該還會碰到很多,如果件件小事都去和人針鋒相對死杠到底,那不是一輩子都要在和他人的争吵中度過?
隻要她知道她身旁有人和她一起,他們好好的就行了,至于别人怎麼看、怎麼諷刺,那些是别人的事。
想通這點,她一下子就氣消了,将魏珩的手緊緊握住,提醒他道:“快看電影。
”
魏珩也不再說話,兩人安心看起了電影,而旁邊的情侶卻慌了。
電影院光線昏暗,喬薇說話聲音也小,大家都看着電影屏幕,所以沒人注意她那邊,但那對情侶不是,因為才鬧過矛盾,所以對喬薇十分關注,特别是坐在旁邊的女人。
喬薇的樣子,明顯就是在和身邊的人說話,湊近了說,有時還笑一下,眼神完全注視着身旁,那根本不像是演出來的,但她旁邊明明是個空位。
她買了兩張票,還說那是她朋友的座位……
女人越想卻覺得可怕,悄悄和男朋友說,男人也注意了一下那邊,發現喬薇的手是伸過來的,看形狀似乎和什麼人牽着手,頭也微微朝這邊靠着,好像她身旁有一個人,而她正靠在他肩上。
兩人越看她越覺得詭異,女人甚至不敢坐在空位旁,要和男人換位置,男人也不敢,最後索性出了電影院。
喬薇并沒注意到這些,隻是在電影散場後才和魏珩一起離開。
在出了商場,離了人群之後她才笑話魏珩,“哎呀,你笑點可真低,我看着沒覺得有多好笑。
”
“你沒在仔細看。
”魏珩說。
喬薇承認他說的對,“我不愛看動畫片,而且你在旁邊笑,也很幹擾我啊,畢竟我覺得笑點這麼低的你實在太……傻了。
”
魏珩側過頭,輕輕在她頭上敲了一下。
那一刻他含着笑,竟然有些明媚的感覺,她仿佛看到了千年前那個年輕而俊美的魏國公子,舉手投足間都光彩奪人。
看完電影,又吃了頓飯,兩人這才決定回喬家。
天已經黑下來,平安夜剛剛開始,街上早已經熱鬧起來,這時候也更加打不到車。
喬薇決定坐地鐵回去,所以迎着風,縮着頭,拉着魏珩一起往地鐵站走。
旁邊三三兩兩的情侶,她有些忘了在别人眼裡她是一個人的。
偶爾和魏珩說笑,别人也許覺得她奇怪,但那些人也隻是從她身旁一晃而過,誰也影響不了誰。
她想,這樣的日子似乎也不錯,沒她以為得那麼可怕。
回家,在喬父喬母的多番逼問下喬薇無奈隻好說出真相,那就是最近鬧翻天的那個視頻和名單是她和一個警察弄到手的,為此差點被徐清遠殺人滅口,所以在外面躲了好幾天不敢回來。
為此她自然受到了強烈批評,但因為始終還是占着正義一方,喬父喬母除了歎氣也不能把她怎樣,最後想來想去,還是那老一招:勒令她從此待在家裡,不許出門。
喬薇自然乖乖同意,她也想好好休息一下了,可不想出門。
第二天她就這麼做的,一整天除了吃飯連樓都沒下過。
直到下午才想起昨天和騰原約好今天見面,給他打電話無人接聽,隻好給他發短信讓他直接來家裡,因為她出不了門。
騰原沒回,她也沒在意。
直到晚上六點。
那個時候天剛黑,喬母喊她下去吃飯,她才要放下手機,微信卻“嘀”了一聲,來自以前那個吃喝玩樂群,這幾天他們都在讨論徐清遠的事,她沒怎麼參與,到了今天,則有人組織聖誕節活動,但沒組
織起來,因為大多數人都覺得這種日子一群人過太土鼈,不如找個異性一起過來得時髦。
她同樣沒參與,反正出不去,而且身邊那隻鬼實在太老古董,覺得男女授受不親,見個面就算大尺度了。
這一聲“嘀”,是一個人發了一個小視頻。
那個視頻,她隻是鬼始神差打開,連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也許是……他們一般發的視頻都很好笑。
發視頻的人并不屬于群裡的活躍份子,隻是偶爾露面說幾句話,似乎算是這群少爺小姐裡面比較忙的。
她将視頻點開,時間是下午,日子好像就是今天,因為畫面上有一棵兩層樓高的聖誕樹,還有聖誕老人、冰雕等等,四周人來人往,一看就知道是S市最繁華的太平廣場。
她的目光緊緊盯着樓頂,因為
樓頂站着一個人,那也是視頻主要在拍的焦點。
有些遠,天色也有些暗,并不是太看得清,但能看到下面人群都看着上方,以及人群裡不可忽視的議論聲,甚至有保安通過對講機說話的聲音,但這些隻持續了一分鐘不到。
真的是一分鐘不到,也許隻是半分鐘,還沒有保安來得及跑上樓頂,還沒有警察到來,樓上的人突然就跳了下來。
四周一片尖叫,所有人都往外退,因為拍攝人被擠得站不穩,畫面也一度陷入混亂。
好一會兒,地面的情況出現在畫面中,一個身旁藏藍色休閑外套的年輕男人,身形扭曲地躺在地上,地上一大灘暗紅色的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