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薇搖搖頭。
好一會兒才說:“我沒有别人約我的信息或電話,也不知道是誰約我,不認識那三個人,他們也沒說是誰讓他們來,然後……他們拿走了酒店的床單被套,還把我帶到淋浴間給我洗了澡……當
時我昏迷着,完全不知道後面發生了什麼,我想,他們應該是為了消滅證據吧。
”
喬母止不住的流淚,喬毅恒緊緊抓着床單,“我馬上讓人去查,你趕緊讓醫生檢查,也許還可以提取到證據。
”
喬薇再次搖頭,“我不想,如果找得到他們,就想辦法殺了他們吧,買殺手,或是告訴我都可以,找不到就算了……我不想要證據,不想去警局,不想去法院。
”
喬毅恒微微愣住,這是他第一次從喬薇口中聽到“殺了他們”這樣的話。
沉默片刻,他點頭道:“好,爸一定幫你們找到他們,你要怎麼樣,爸都依你!
”
這時,她看到一道白影飄進房間,看到她才停了下來,臉上情急的樣子也慢慢變得平靜,在床邊一動不動看着她。
是魏珩。
她睛裡一熱,淚水就湧了出來,馬上閉了眼睛轉過頭去。
喬母帶着哭音安慰她,“薇薇,别哭,爸媽會給你讨回公道的,等找到那幾個畜生,你不要動手,媽去,媽就是下半輩子蹲監獄也不會讓那幾個畜生好過的!
”
喬薇不說話,隻是扭着頭不去看床邊的人。
喬毅恒坐了一會兒,緊繃着臉出病房去打電話了,喬母在床邊輕聲哭泣,沈音音在一旁安慰。
直到一個多小時後,沈音音有事離開,隻剩喬母在床邊,魏珩才出現,一縷黑煙讓喬母睡過去,然後走到床邊。
“薇薇,你沒睡着是不是?
”
喬薇沒有回話,他繼續道:“出了什麼事?
”
她仍沒有回話。
他伸手隔着被子握着她的胳膊,“有什麼事是不能和我說的?
”
“你走吧……我現在不想見到你。
”她說。
魏珩半晌無音。
而她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淚水一道道往外湧。
這件事,她對别人都可以說,可是要怎麼對他說出來呢?
不關他的事,可是現在她是真的不想見到他,不想面對他……也許等她平靜了,等時間再長點,她會好一點,但現在……
“有人欺負了你?
”他問。
她緊閉着眼,“我說了,我現在不想見到你,也不要說什麼話,求求你了。
”
好一會兒,他開口,“薇薇,我沒你想的那麼偏執,我進來時聽見了一些你和你父母的談話,如果事情是我所擔心的那樣,我想我大概是能接受的。
”
“可我不能接受,你不要再說了好嗎?
我不想聽,不想去想,不想看見你。
”她又哭了起來,因為那樣會讓她更難受。
魏珩不再說話了,握着她胳膊的手也緩緩松開。
但她能感覺到他還在,還在床邊靜靜坐着,一動不動看着她。
此時她是如此慶幸當時的肚子痛、當時的昏迷,要不然現在的她擁有一切不堪的回憶,隻怕更難熬。
在醫院躺了一整個下午,晚上,喬薇在喬母的陪同下坐了車回去。
喬毅恒那邊已經查了安泰大酒店,房間就是其中一個男人開的,但身份證是假的,開房時他交待他要暫時離開,如果有叫喬薇的女人來找,就帶她去房間,她是他朋友。
然後就是喬薇自己進酒店,要去2013房間了。
加上喬薇并沒有被人約去2013的信息,所以這看上去完全是自願行為,而酒店監控在當天早上出現故障,期間部分監控完全無法拍攝,很巧合的,可能拍
到三個男人的監控全都在故障之列。
而房間裡,也并沒有留下什麼。
喬母問了好幾遍是誰約她去房間,她始終不說,隻是問一次就痛苦一次,喬母也不敢再問。
所以,最有用最解恨的辦法,竟真的是自己私自查出兇手,私自複仇,以暴制暴。
整個車子裡都是壓抑的氣氛,喬母和她,還有沈音音都是面無表情情緒低落,她一動不動看着窗外,而魏珩坐在她後面,一動不動看着她。
車子到了喬家,沈音音去按門鈴,喬母扶喬薇進屋。
張嬸開了門,見幾人進來,不敢多問,隻說道:“太太,下午有人按門鈴,在門口放了個盒子,也不知道是什麼,我出門時人已經不見了。
”
“盒子?
”喬母奇怪,“快遞不都會放在保安室嗎?
”
“不知道,沒看見快遞單呢!
”張嬸一邊說着,一邊将那盒子拿了出來放到茶幾上。
是個簡單的紙盒,上面的确沒有快遞單,隻有一條黃色膠帶将盒子口封着。
喬薇瞟了眼,看見那黃色膠帶隻覺渾身的不适,甚至有種惡心想吐的感覺,于是立刻别過臉去。
喬母在沙發上坐着,拿張嬸遞過來的剪刀去開盒子,但那膠帶不像普通的透明膠,厚實很多,她不得已将盒子歪了過來去開,盒子開開時她手松了一下,盒子掉落在茶幾上,好幾張照片從盒子裡散落
出來。
沈音音低低尖叫一聲,驚訝地用手捂住了嘴巴,一張照片飄到喬薇面前,她清晰地看到了上面的影像。
一個嘴被膠帶貼着,胳膊被膠帶纏着的女人,面露痛苦,而她旁邊是幾個男人,看不出是幾個人,隻是其中一人光裸的下半身,下巴上露出的笑容猥瑣而猖狂,整張照片看上去像某些片子裡的畫面截
取,隻是無比真實與醜露,并不能勾起人的欲望來。
淚水再次湧出眼眶,她精神幾乎比經曆當時還要崩潰,用盡全身力氣從沙發上站起來,瘋了一樣跑上二樓自己的房間,“砰”一聲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