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已經被推開了,有皮鞋的聲音傳來,她慌忙按開了手機電筒,先一步發聲,“是……”
大門處的人才發現有人,打開了玄關燈,朝她看過來。
“是徐伯父?
”喬薇臉上露出驚訝,卻并不是裝的,“怎麼您這麼晚才從公司回來嗎?
我還以為您在家呢。
”
徐清遠看見她也有些意外,笑道:“是啊,本來上了飛機要去紐約,結果在路上有人發現飛機發出不正常聲音,查不清原因,就直接飛回來了。
”
喬薇立刻道:“我想起來,金麗是馬上要在紐約上市了吧,我差點都忘了!
那這樣會耽誤您的公事嗎?
”
徐清遠笑,“耽誤不了,還有幾天呢,已經改了明天中午的機票,哦,應該說是今天中午了。
”
喬薇有些不好意思,“徐伯父對不起,我今天遇到點事,所以半夜才住在了您家,當時挺晚了,徐伯母都睡了,所以徐航沒和伯母說。
”
“住吧住吧,這家裡房間挺多,就是人太少了,一點人氣都沒有,你常常來才好。
”徐清遠的樣子十分和氣。
喬薇回以微笑,“那伯父我先上去了。
”
徐清遠點頭回應,随後又說道:“你是下來上洗手間吧,樓上也有,你看那邊有綠色熒光的那間,那個近一點。
”
喬薇連忙往樓上看了看,果然就在客房不遠處就看到了個貼了綠色娃娃的門,“啊,我都沒注意。
”說着,她又朝徐清遠笑笑,這才上樓去進了自己房間。
關上門的那一刻,長舒一口氣。
天知道剛才她有多緊張!
徐清遠,他居然突然回來了!
好在名單已經拿到,他沒看到自己進他書房,一時半會兒應該也不會想到她是别有目的吧?
不管怎麼樣,為防意外,明天一早她就走。
摸了摸身上藏着的那份名單,她決定這一晚上都随身帶着,不拿出來。
樓下的徐清遠在喬薇進房後才低頭換鞋,在換下一隻皮鞋後動作突然一停,起身看向樓上喬薇的房間門。
他想了起來,她剛才似乎用左手拿的手機,而右手……有一瞬間他似乎看到了紗布,她右手上纏着紗布。
她右手受傷了?
回想起她轉身上樓的樣子,總感覺那樣的身形,那樣的步态……
徐清遠再次看向樓上的洗手間,又看了看樓下的洗手間。
樓上的洗手間那點熒光在夜裡十分明顯,而樓下的洗手間是做在拐角處的,并不顯眼,她怎麼會到樓下來找洗手間,而沒看到樓上的洗手間?
在玄關處伫立一會兒,徐清遠立刻低下頭換掉另一雙皮鞋,然後快步到自己的房間打開電腦。
徐母在主卧,徐清遠有時要晚上辦公,或是晚回家,都會住主卧旁邊的房間,時間長了,這裡就成了他獨有的工作加睡覺的地方,而這裡的電腦,也并不隻是辦公。
電腦打開,他迅速調出監控,時間倒退到十分鐘前,從畫面裡樓上的客房門打開開始。
那人的确是喬薇,她沒有開房間燈,也沒有開走廊燈,而是就着客廳的微弱燈光動作極輕地從樓上慢慢下來,然後環顧一下,進了一樓的書房。
徐清遠大驚,立刻又調出書房的監控,畫面上呈現出黑白的場景,她開了手機電筒,輕松找到隐藏在櫃子裡的保險櫃,然後順利打開,拿走了一張雙開的卡紙。
他當然清楚那是什麼,也在瞬間證實了之前心中的大膽猜測:那個人……昨天紅樓裡那個戴笑臉面具的人,是喬薇。
徐家的下半夜依然安靜,懷揣着名單,喬薇甚至小睡了一下,醒來時看時間,正好早上六點。
冬天的六點天還沒亮,喬薇卻有了走的打算。
如果等徐母起來看到她在自己家,可能是個十分複雜又尴尬的局面,那并不是一個和善内斂的人,她和徐航弄成這樣,徐母對她不會有好臉色。
所以與其等到天亮兩人碰面後難辦,還不如早點走,這
樣也能盡快和連赫商量下一步。
決定好之後,她便從床上起來,連洗臉刷牙也省了,直接拿了自己的東西出門去,到離了徐家院門坐上車,才給徐航發了條短信:
“對不起,昨天我喝醉了。
也許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還請你忘了吧,我自己也不太記得清說過什麼了。
打擾到你真的抱歉,另外謝謝你昨天晚上收留我。
”
短信發完,她便開動車子離開。
徐家,在喬薇從大門出去後,徐清遠便撥出了一個電話,聲音低沉道:“時候到了,她出去了。
”
此時徐航正站在窗邊,透過清晨的微光将視線投向遠方――漸蘇醒的天空下,喬薇離了徐家花園的鐵門開車離去,在她離開之後不久,旁邊一條小路上開出一輛黑色的車來,沿着她離開的路線駛去。
冬天清晨有些冷,喬薇開了空調,以盡量的快速朝連赫住處開着,現在過去,正好可以避開高峰期,不到一個小時就能到。
誰知還沒走多久,車子就突然一颠,随後胎壓就開始報警,緊接着似乎有漏氣的聲音傳來。
喬薇吃了一驚,連忙靠邊停車,下車一看,隻見左邊車胎已經癟了大半,下一刻漏氣聲就徹底停了,車胎也
完全貼在了一起。
蹲下身,隻見車輪上帶着個長長鐵簽,此時一大半都紮了進去,她試圖拔了一下,完全拔不出來。
誰幹的這樣的缺德事,居然在路上扔了這麼長一根鐵簽!
喬薇不由氣急,這可怎麼辦,前不着村後不着店,要不要叫連赫開車來接?
一邊想着,她一邊起身朝四周看了看,這裡離徐家還沒多遠,四周
種着竹林,幽深又清冷,在她舉目望着周圍的時候一輛黑色車子正從後面朝她開過來。
她一邊往路邊移,一邊猶豫着要不要問問對方去哪裡,如果能将她帶到市區,她就可以打車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