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王勃心滿意足,姜梅也豔光四射,俏臉猶如冬日盛開的臘梅花一般走出公寓的時候,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後了。
兩人匆匆走到米粉店。
“你吃啥?
我直接去後廚給你端。
”女人把掉落耳邊的幾根頭發别在圓潤的耳後。
靠近耳旁的腮邊,依然能夠看到一抹胭脂般的嫩紅。
“二兩抄手,二兩肥腸水粉。
一杯飲料,就這樣。
”王勃朝女人點了點頭。
家裡米粉店的東西他過去兩年,尤其重生後打天下的那大半年,差不多已經吃厭煩了。
但是來到雙慶的這幾個月沒機會吃,卻又無比想念起家鄉的味道來,特别是自家米粉店的味道。
兩分鐘後,姜梅用餐盤端着一碗清湯抄手和兩碗舀了雙份臊子的水粉走到王勃所在的座位。
“我去忙了,你慢慢吃吧。
”女人溫柔的一笑,柔聲道。
“你去忙你的,不用管我。
我吃了直接回學校。
”王勃點了點頭,拿起筷子,開始津津有味的吃起來,補充着前不久激烈運動後損失的能量。
吃了晚飯,王勃開車回學校。
回學校的路上,他才注意到道路兩邊的景觀樹上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纏滿了裝飾的燈帶。
燈帶在寒冷的冬夜發出絢爛,迷人的光暈。
除了纏滿景觀樹的燈帶,像标兵一樣的路燈上還挂有大紅的燈籠。
燈籠齊齊發出喜慶的紅光,和五彩的燈帶一起昭示着新年的即将到來。
“不知不覺,又是一年了呀!
”看着道路兩旁迷人的燈火,王勃心生感歎。
回到學校,校園内也是樣子大變。
主幹道兩邊的樹上,路燈上,全是發出耀眼光芒的彩燈和燈籠。
整個校園,亮如白晝。
男男女女穿行期間,年輕的臉上大多帶着節日的歡笑。
充滿暖意的燈光照在他們的身上,猶如給衆人鋪上了一層朦胧的金粉。
以前,每當遇到元旦,聖誕,國慶之類的節日,對王勃來說,便是一種渴望和失望交替,猶如冰火兩重天般的境遇。
周圍的同學,朋友們是那般的歡樂,他們生雙成對,相互依偎,喜笑顔開,積極而又興奮的跟自己心愛的人商讨着節日的安排跟去處。
但是于他而言,卻總是那般的寂寞跟孤獨。
他也有暗戀和愛慕的人,渴望在這普天同慶的日子跟對方在一起,兩個人一起分享這份因季節輪換所帶來的喜悅。
然而,卻總不可得。
喜歡的人是那麼的遙遠,哪怕他窮盡自己所有的努力都沒辦法觸及半分。
闌珊的燈火處是同學朋友們,以及不認識的路人們一張張幸福的笑臉。
這笑臉對他來說卻是無比的遙遠。
最後總是落得個自艾自憐,甚至自暴自棄的孤獨寂寞冷的下場。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無不是這樣。
快樂幸福的人是那麼多,他也很想成為他們的一員,在大冬天的晚上,頂着迷人璀璨的燈光,被人依偎,兩人漫步緩行,一起沉浸在節日歡快的氣氛當中。
為此,他孜孜不倦,比周圍任何一人都要努力的奮鬥着。
但是先天的缺陷,一生下來就比别人低幾個檔次的貧窮如影随形的跟着他,讓他自卑,壓垮他的脊梁,讓他關鍵時候總是施展不開自己的手腳。
于是,一年又一年,幸福快樂的人依然幸福快樂,他則依然孤獨寂寞。
而這些歡快的節日,對王勃而言,到最後越來越變成是一種諷刺的東西,諷刺着他的無能和無奈。
……
王勃開車緩緩的在被道路兩邊的彩燈裝飾得亮如白晝的主幹道行駛。
相似的場景将他拉進了往昔那些可以稱得上可憐的記憶。
“可憐的沒人愛的家夥。
”王勃小聲的咕哝一句,搖了搖頭,曾經的那個跟他長得一模一樣的影子便在腦海中像煙霧般的慢慢的消失不見。
回到留學生公寓把車停好,剛從駕駛席走出來,就聽到有人用半生不熟的普通話向他打招呼。
“嗨,Victor,晚上好。
你的BMW哪兒去了?
Audi沒你的BMW漂亮,我還是喜歡你的BMW。
”一個金發碧眼,長得卻像木桶一樣的大洋馬一邊嚼着口香糖,一邊沖他打招呼。
“嗨,Alina,晚上好。
我也懷念我的BMW,不過最近手頭緊,賣了,換了輛二手奧迪。
”王勃随口胡謅。
這女生名叫艾麗娜,是烏克蘭留學生,來中國學漢語。
C外有不少學漢語的留學生,基本上來自黑非洲或者東歐,發達國家的學生反正他是沒見到一個。
對外國,乃至外國人而言,王勃算是一個“嫌貧愛富”的人,對落後窮國和窮國家的人沒什麼好感,尤其是黑非洲的老黑以及東歐人。
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他這種有針對性的愛恨情仇當然跟他上輩子在國外的經曆不無關系。
他曾經身上的所有錢财連同護照被東歐的小偷一掃而光,讓他和他的頂頭上司流落街頭,損失慘重。
至于老黑,想到羊城泛濫成災,國人,包括平時耀武揚威的保安和警察都不太敢惹的黑人群體,王勃對這個好吃懶做,在黑非洲窮得要死,到了華夏就入了天堂,賺中國的錢,操中國人的妞,肆無忌憚的傳播艾滋,讓中國人深受其害,但在中國人面前卻高人一等的垃圾就很難上得來好感。
他這種想法當然是不對的,片面,且政治不正确,但是又有什麼關系呢?
人還不能有點好惡?
基于此,雖然同住留學生公寓,王勃跟他身邊的這些漂洋過海來求學的洋人鄰居們基本沒什麼往來。
平時見了,也就說兩聲“HELLO”,“HI”這種程度,之後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來華夏留學,而且來的還不是211,985這些華夏的重點高校,卻是一所西南的名不見經傳的外語學院,這些留學生的家庭背景可想而知!
某種程度上其實人人都嫌貧愛富,對于他這個開寶馬,抱美妞,衣着打扮,一看就是價值不菲的牌子貨的有錢高鄰,大家其實都很想結交一番的。
中國人好客,尤其是對他們這些長着洋臉的外國人,更是好客得不得了。
跟中國同學坐車,中國同學會第一時間幫着打卡。
和中國同學出去吃飯,他們也會第一時間跑去買單。
老外想AA,中國學生還不讓。
久而久之,洋學生們便知道了自己在一群中國學生,包括老師中的價值――尼瑪,完全就當老子是一個寶啊!
一般學生都是如此,在他們面前打腫臉裝胖子,慷慨無比,要是有機會跟這個開寶馬的有錢學生結交一番,那好處,不是得滾滾而來?
吃香喝辣,那幾乎是指日可待啊!
基于此,王勃身邊的這些洋鄰居,暗暗的都想跟他結交結交。
每天他汽車發動機的聲音一響起,不少人就會打開房門出來,裝作要出門然後跟他偶遇的樣子,期望他能主動用車帶帶他們,或者跟回來的他打個招呼,聊幾句。
可惜,這些洋學生不知道的是,對身邊這些不是黑,就是窮的窮鄰居們王勃根本不感冒,也不像他的那些把他們當寶,很稀奇他們,都想跟他們結交的C外學生,王勃對他們冷淡得很,既不想去他們的寝室坐坐,也不想他們去他家串門。
他一回公寓,第一件事就是直接關門,一副生人勿近,别人别來的架勢,讓這些想求交往的洋學生們很是受傷。
一來二去,王勃身邊這些想“攀龍附鳳”跟他成為好友的洋學生們的心思也就淡了,聽到他汽車發動機的聲音後也不願意出來了。
如果要說有例外的,倒也有一個,那就是王勃眼前這位名叫艾麗娜的烏克蘭胖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