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花父母錢的同學打牌,王勃是不想赢,隻想輸的。
張唯一來,他想輸錢的願望隻得歇了。
有了張唯的指點,王勃仿佛時來運轉,慢慢的也開始胡牌了。
第三把的時候甚至還胡了一把清一色,氣得魏壽松“後悔不跌”,直喊張唯快回來給他抱膀子。
張唯卻不幹了,說她是人不是東西,不是某些人想扔就扔,想要就要的。
周圍的人一聽,頓時哈哈大笑。
王勃也配合着損魏壽松兩句,說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這就是!
又喊張唯好好的給自己指點,到時候赢了錢他倆二一添作五,一人一半!
張唯點頭說好!
周圍再次響起了歡快且善意的笑聲。
給王勃抱膀子的張唯就坐在他的旁邊,兩人的椅子靠得極近,不知不覺,兩人膝蓋都靠在了一起。
王勃一開始沒注意,精力都放在了牌桌上,等端起茶杯喝水的時候,才發現兩腿張成八字形的他動作有些大,不知道什麼時候将自己的左膝蓋伸到了雙腿緊閉的張唯那裡。
意識到這點後王勃立刻端正坐姿,緊閉雙腿,眼角的餘光朝左邊的女孩看去,見對方表情自然,全神貫注的盯着牌桌,心頭便松了口氣,覺得自己“做賊心虛”,太過敏感了。
不過,像小學生一樣正襟危坐的王勃堅持了不到十分鐘,他的坐姿就開始變形,閉着的雙腿不知不覺的朝兩邊張,變成了八字形,膝蓋再次碰到了張唯穿着牛仔褲的腿上。
這次,王勃很快意識到了不妥,迅速的收腿。
然而,他的腿剛剛一縮,張唯緊閉的雙腿便像沒了支撐一樣的兩跟柱子朝他這邊偏倒,重新靠在他的腿上。
王勃心頭頓時一禀,不知道對方是有意還是無意。
就在這時,張唯用手指了指一筒,示意他打一筒下教。
王勃偏頭瞅了張唯一眼,對方目光平靜,表情自然,不像注意到桌底下情況的樣子。
“一筒。
”王勃将一筒扔出去,說了聲。
“耶,王勃,下教了麼?
這次是一四七還是二五八呀?
”一旁的蘇夢瑤笑問,她已經發現了一個規律,那就是坐在王勃旁邊的張唯雖說給王勃抱膀子,但卻并不越俎代庖,大多數時候都是安安靜靜的坐着,隻是在下教,或者需要碰、杠的時候,才會小聲的出聲提醒。
“呵呵,都不是,這次是三六九哈!
”王勃呵呵一笑,說了句大實話,卻換來蘇夢瑤的一記白眼。
“信你才怪!
”
王勃确信自己多半是做賊心虛,風聲鶴唳,太過敏感了,接下來的時候,也不刻意的去避免兩人大腿的接觸,任其自然而然。
周圍觀戰的人多,兩人的椅子又靠得近,王勃又是一個坐沒坐相的人,像小學生一樣規規矩矩的緊閉雙腿實在是辛苦,兩條腿很快又八字大開。
時間流淌,打到第四圈的時候,塗雲良走了進來,直接擠進人群,來到溫小寒的身邊,一副要給溫小寒抱膀子的架勢。
王勃一看塗雲良的神色,心有不甘中帶着躍躍欲試,就知道這家夥沒把自己剛才說的聽進去,心頭不由暗自搖頭。
但感情的事,一時半會兒誰又放得下?
他上輩子對張莉不也是不撞南牆不回頭,不見黃河心不死,直到張莉明确的告訴他她已經有男朋友了,他們之間不可能後,他才完全的死心,不是麼?
“人要失戀,才會成長,塗雲良這小子,看來是需要被現實狠狠的打擊一下才會懂得放手的。
”看着雄赳赳進來的塗雲良,王勃心道。
塗雲良進來不久,王勃感覺自己的左邊膝蓋有些發癢,便将左手伸到桌下去撓,開沒開始抓,手背突然接觸到一團帶着溫度的軟綿。
王勃一愣,這顯然不會是牛仔褲的觸感。
他将餘光朝旁邊的張唯看去,頓時發現原本放在自己小腹處的張唯的兩隻手右手已然不見,隐沒于桌面之下。
王勃心頭一下了然,不用猜也知道對方此時的右手,一定是放在了自己的右膝蓋上,以至于他用左手抓撓自己膝蓋側的時候會碰到對方的手背。
仿佛碰到了不該碰的東西,王勃條件反射的一下子縮手,餘光繼續朝身邊的女生瞟去,發現女孩的神情依舊,擱在右膝蓋上的右手也沒縮回來。
“難道是沒注意到?
”王勃有點不太相信兩人剛才手背貼手背這種程度的接觸不會被對方注意到。
為了驗證自己的想法,王勃伸出左手,又去抓自己的左側膝蓋,旋即,剛才那種溫軟的觸覺再次從手背處傳來。
他将左手貼在自己的膝蓋側不動,餘光緊緊的盯着身旁的張唯。
在他餘光的注視下,張唯深吸了一口氣,臉上的緊張一閃而逝,側臉,耳根一帶的皮膚慢慢的泛出一抹紅暈。
然後,王勃感覺和他右手背緊貼的小手輕微顫動了一下,但并沒移開,也沒讓自己的大腿改變位置。
王勃的心髒猛然一跳,仿佛放了面被敲得咚咚響的人皮大鼓。
膝蓋處也不癢了。
心頭有個強烈的沖動,那就是将那隻掩藏在桌子下,誰也看不見的溫軟小手一把抓住――這想必也是對方的期望,王勃用這種理由說服自己。
然而這種理由顯然不夠強大,一個更加強大的東西如陰霾一樣的覆蓋在王勃的心頭,那便是道德,重愈千鈞的道德的枷鎖死死的壓迫住他心頭冒出來的那種突破禁忌的沖動!
王勃緩緩的抽離膝蓋上的手掌,感覺自己的手心一直不停的冒汗。
手心移動了五厘米,一直默默不動的女孩的手掌突然動了,翻了個身,變成了手背向内,手心朝外。
這樣,兩人的手事實上形成了張唯的小手蓋在了他手背上的狀态。
信号已經如此的明确,他隻要将手一翻轉,就能跟對方五指相扣,進行兩隻手能夠進行的最親密的接觸。
此時此刻,王勃隻感覺自己背心冒汗,嘴角發幹,心頭打鼓,經曆着前所未有的猶豫和煎熬。
理智上,他當然感覺這是一種極其危險且不道德的事情,雖然僅僅是握下手。
但此握手非彼握手,具有完全不同于跳舞時相互握手,甚至摟腰的含義。
這是一種不義跟背叛!
然而感情上,心頭一直又個魔鬼在引誘他,勸解他,告訴他說這不是你的錯,從頭至尾,你都沒主動過半分,都是這女人在勾引你,是她在背叛自己的男友,應該被鞭撻和鄙視的,應該是張唯,不是你!
“你也是受害者呀!
”感情的聲音萬分冤枉的說。
理智上,意識到張唯做出背叛魏壽松的事情後,他覺得自己應該鄙視,看不起這女人,與其敬而遠之,甚至告訴魏壽松。
正如上輩子得知對方和魏壽松說拜拜,然後跟了一位比自己大了十幾歲的千萬富豪後他和寝室衆兄弟對張唯毫不留的咒罵和鞭撻一樣。
然而,此時此刻,對這個見異思遷,嫌貧愛富,背叛了自己兄弟的女人,王勃發現他根本恨不起來。
不僅恨不起來,反而從心頭冉冉冒出一種歡喜和得意。
真TM屁股決定腦袋啊!
我現在成了那位被唾棄的千萬富豪,這還怎麼恨?
自己恨自己嗎?
兩難的王勃感到了一陣悲哀,為魏壽松悲哀,為身邊這位背叛自己男友的女孩悲哀,也為赢得女孩親睐的自己悲哀。
他們三人,沒有赢家,隻有輸家。
有的輸了女人,有的輸了良心,有的輸了道義。
就在王勃猶豫着到底是拯救自己的道義還是滿足自己沖動的時候,老闆娘拯救了他。
“弟娃兒,妹妹,烤全羊好了。
快點出來吃烤全羊哈,冷了就不好吃了!
”
“走走走,吃烤全羊吃烤全羊!
吃了羊子咱們再戰!
”王勃豁然起身,一揮手,沖圍在自己周圍的男女大喊道,心頭則是如釋重負,也不敢看張唯的臉,帶頭朝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