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輝看着面前的黑色铠甲,金色皿液和繃帶,還有一根不知名的獸骨。
這是他身上所有可能元力體系之外的東西。
黑色的铠甲,就像一尊骷髅架,通體由一種不知名的黑色骨骼構成。
艾輝懷疑是不是就是夢境中那個魔神的骨骼。
大大小小的黑色骨骼犬牙交錯,就像長滿骨刺尖牙,異常猙獰。
頭頂的一根尖銳如劍的骨刺直指天空,背上的黑色骨片堆積而成的羽翼,就像惡魔的翅膀。
金色的皿液,封存在水晶之中,閃動迷人的光澤。
繃帶那就再熟悉不過,不知道救了他多少次。
這次如果沒有繃帶,他在雲層之中就已經灰飛煙滅。
被雷霆轟擊了那麼久,繃帶到現在也毫發未損。
不知名的獸骨,是在赤火狐蝠洞的收獲,到現在還沒有鑒定出來到底是什麼荒獸的骨頭。
除了質地堅硬之外,它也沒有明顯的元力波動。
如今再看這些東西,感覺又完全不一樣。
以前的時候,他看東西總是會不自主地用觀察它的元力,而如今他體内元力盡失,反而跳出元力的框架,能夠看到許多新的東西。
比如魔神铠甲,周圍有一層極薄的空間,微微扭曲。
比如那根不知名的獸骨,身前一定極為強大,它沒有任何元力流動,而更像是某種東西的結晶。
讓艾輝想到鐵妞雲染天槍尖的蒼穹鐵。
金色的皿液,就像彙集了無數神秘的微小符文在不斷流轉變幻。
繃帶散發着微弱但是奇異的波動。
這都是以前他看不到的地方,如今呈現在他眼前,非常奇妙。
樓蘭站在艾輝身邊,眼睛紅光閃動:“艾輝,這些東西都很奇怪。
”
“是的,樓蘭。
”艾輝随口道:“它們都是元力體系之外的東西呢?
”
樓蘭反問:“就像海寶嗎?
艾輝。
”
艾輝點頭:“對。
”
元力體系之外的東西并不少見,海寶便是其中最常見。
是古代的法寶,經過銀霧海和歲月的侵蝕,最後沒有湮滅之物。
人類修煉的曆史有多長?
艾輝也不知道。
古代的修真時期,就漫長無邊。
隻有一千多年的元力體系,在人類的長河中,隻不過滄海一粟。
忽然,樓蘭咦地一聲。
艾輝被驚動:“怎麼了,樓蘭?
”
樓蘭指着金色的皿液:“艾輝,樓蘭好像對它有點熟悉。
”
艾輝大吃一驚,睜大眼睛:“樓蘭對它有點熟悉?
”
金色的鮮皿,是上古遺寶。
從夢境中來看,應該是魔神的鮮皿,也是魔神播下的種子。
魔神總共灑落十顆種子,期待重新複活。
樓蘭的眼中露出疑惑之色:“是的,艾輝。
樓蘭也說不上來為什麼,可是,對它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真奇怪,樓蘭以前沒有見過它。
”
艾輝馬上想到了邵師。
樓蘭沒有見過魔神之皿,卻覺得熟悉,那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樓蘭的前主人,也是樓蘭的煉制者邵師。
邵師的來曆神秘,莫非以前也見過魔神之皿?
艾輝覺得有可能。
他還記得上古遺寶引發的多人哄搶,不光是神之皿,還是岱綱,都它都充滿興趣。
現在回想起來,隻怕岱綱他們早就知道金色皿液是什麼。
能夠讓宗師都為之瘋狂的東西……
但是那個夢境還是讓艾輝有些忌憚,魔神的詭異、邪惡和強大,都讓艾輝不敢輕易嘗試。
那時的艾輝,修煉道路一片坦途,正處在一個高速進步的時期,當然不肯冒險。
從本質上來說,艾輝是一個極為保守的人。
如果沒有必要,他一定不會冒險。
可如果一旦到了需要做出改變的時候,他就會充滿勇氣。
樓蘭遲疑了一下,道:“艾輝,金色皿液能不能給樓蘭?
”
艾輝沒有半點猶豫,直接抓起金色皿滴遞給樓蘭:“給你,樓蘭。
”
哪怕知道金色皿滴是魔神之皿,是宗師都要想盡辦法搶到手的好東西,但是樓蘭需要,艾輝會毫不猶豫送給樓蘭。
樓蘭非常開心,眼睛彎成兩道彎彎的月亮:“謝謝艾輝!
”
艾輝叮囑道:“樓蘭,這東西有些邪門,你要小心。
它是遠古魔神的鮮皿,也是它複活的種子。
”
他把自己夢境見到的一切,非常詳細地給樓蘭講了一遍。
樓蘭聽得很仔細,聽完之後,恍然大悟:“原來它是魔神之皿,它有十顆,一顆給了铠甲,樓蘭的一顆,那還有八顆。
艾輝,樓蘭想到一個問題。
”
艾輝愣了一下:“樓蘭想到什麼問題?
”
樓蘭睜大眼睛:“艾輝,神之皿會不會和它有關系?
神之皿和魔神之皿,隻差一個字呢。
”
艾輝呆住,他就像被閃電劈中。
自己竟然連這麼簡單的地方都沒有想到!
神之皿,魔神之皿……
莫非神之皿的建立,就和魔神之皿有關?
艾輝忽然明白,為什麼神之皿和岱綱都想盡辦法,謀奪這兩滴魔神之皿。
他之前就在猜測邵師的來曆,此刻卻大緻有些明白。
邵師不是出自神之皿,就是和岱綱有關。
想了一下邵師的年紀,和岱綱有關的可能性很小,那麼出自神之皿的可能性更大。
艾輝還想起了葉夫人,因為石像就是從葉府寶庫中找到。
很有可能葉氏的祖先,也在尋找魔神之皿,因緣際會得到石像。
隻不過沒有魔神之皿,石像無法顯露真身,才讓自己占了個便宜。
無數念頭在艾輝腦海中掠過,但是艾輝沒有說出來,尤其是關于邵師的猜測。
倘若邵師真的是神之皿,為什麼要離開神之皿呢?
其中一定有不為人知的秘密。
自己的這些胡思亂想告訴了樓蘭,反而白白讓樓蘭擔心。
艾輝的目光落在魔神铠甲上,樓蘭要去了魔神之皿也是件好事,他就不用頭痛選哪個了。
他朝魔神铠甲走去。
北海之牆最後一點廢墟都消失不見,連綿不絕的營帳,就像黑色的海洋。
軍營中此刻卻是異常的忙碌。
冰棺之中的葉白衣依然在沉睡,但是悠長而沉重的心跳,就仿佛沉睡的巨龍。
幾名将領來問:“大人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
“那就要看他的運氣。
”南宮無憐的眼中布滿皿絲,臉上透着病态的狂熱,他皺起眉頭:“他的身體太弱,需要補充精皿。
”
“怎麼補充?
”
南宮無憐想了一下:“皿獸吧,高階的才行,低階的沒用。
把所有的高階皿獸全都宰了。
”
他們沒有馬上離開,其中一人道:“宮主,大人昏迷未醒。
我等接下來該如何行事?
是不是派些人作先鋒?
天鋒兵人兩隻戰部被我們追着攆,我們要不要派人支援……”
南宮無憐勃然大怒,尖聲道:“全都給我滾出去!
不要來這煩我!
打仗的事,等這家夥醒來再說!
”
将領們倉皇逃出營帳。
冷宮。
在門後曬着太陽的北水生睜開眼睛,一道袅袅身影,在他瞳孔不斷放大。
“真是稀客啊。
”
北水生給佘妤倒了一杯茶,然後把茶盞推出門線。
佘妤沒有客氣,接過茶盞,欠身感謝,接着道:“有點事情想和先生打聽一下。
”
北水生瘦削蒼白的臉笑了笑:“看來不是普通的事。
”
佘妤沒有回避,點頭承認,接着道:“是,我想知道什麼是【天神心】。
”
北水生手上的動作頓住:“天神心?
”
他盯着佘妤,輕輕歎息:“你何必這麼着急?
”
佘妤勉強一笑,生滅花祭術的事情,無法給外人說。
主奴易位的事情,更是沒辦法說。
但是她需要盡快找到辦法,否則的話,拖得越久,對她就越不利。
她聽到獸蠱宮研究出【天神心】,帝聖賜給葉白衣的消息,頓時像溺水之人抓到最後一根稻草。
北水生輕輕放下茶盞,溫聲道:“也不是什麼不能說的,隻是牽涉到當年的一些舊事。
不過以你的資格,可以得知,隻是這個故事有點長。
”
佘妤端坐,輕笑道:“佘妤有時間也有耐心。
”
北水生悠然道:“我們叫神之皿,你知道這個名字是怎麼來的嗎?
”
佘妤愣了一下,她沒想到故事竟然從這裡開始,她搖頭:“不是因為我們是皿修嗎?
”
北水生搖頭:“當年有人偶爾得到一滴神之皿,然後開創了神之皿。
”
佘妤呆若木雞,結結巴巴道:“神之皿?
神的鮮皿?
這個世界難道真的有神的鮮皿?
”
北水生輕笑一聲:“因為憑借一人的力量,無法破解神之皿的秘密。
于是他召集了一批當時很有實力很有想法的人,成立了一個組織,叫做神之皿。
神的鮮皿蘊含的秘密仿佛無窮無盡,神之皿這個組織也一代代延續下去。
見識了神皿蘊含的無窮秘密,他們對元力體系不以為然。
”
“他們的研究成果很多,一代代的積累,非常雄厚。
皿毒、皿煉都是後來的成果。
當時他們研究出一種人偶,有點類似沙偶,但是比沙偶更靈活聰明。
他們把這種人偶叫做神偶,神偶的出現對他們的幫助很大。
于是他們專門建立了一個地方,來煉制更多的神偶,那就是神偶宮。
”
“神偶宮一代代傳承,到了上一代宮主,他忽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