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尚武的神之皿,能夠成為烈花皿部的部首,刑山的個人實力絕對非常強橫。
十二次皿煉,雖然比不上紅魔鬼,但依然是第二高的記錄。
離開獸蠱宮之後,他并沒有就此停滞不前,而是日夜苦練,不敢有絲毫懈怠。
皿煉就像是賭博,在揭開之前,你永遠不知道自己是赢是輸。
而一旦輸了就不會有再來一次的機會。
刑山付出的汗水,也收到豐厚的回報。
十二次皿煉給他打下極為紮實的基礎,皿液裡蘊含大量的珍貴材料。
他的苦練,讓皿液中的藥性緩慢釋放。
他的實力在很長的時間内,都是以一種穩定的趨勢在提升。
三十三根脊椎,他貫通了三十根,隻差最後三根。
在諸多神衛之中,這依然是一個極為驕人的成績。
胖子的一些天賦,讓他驚歎,隻不過是因為少見而已。
兩人之間實力的鴻溝巨大,刑山的随手一斧,就籠罩胖子所有的逃跑路線。
胖子能夠切斷氣機,但是對于這樣的完全覆蓋性的攻擊,沒有任何辦法。
無路可逃!
所以當刑山揮出一斧的時候,胖子也馬上明白自己陷入困局。
實力的差距,讓胖子沒有任何辦法可想,他心中一片絕望。
強烈的恐懼,就像潮水一樣淹沒他。
他的腦海中仿佛有什麼東西突然炸開,他伸出一隻手拔出身後連通雪熔岩的軟管,塞進嘴裡。
咕嘟咕嘟!
他就像沙漠中的旅人,口渴難耐,大口大口喝水。
祖琰臉色大變,失聲驚呼:“胖子!
”
清澈如水的是雪熔岩啊,那是甲等火液!
隻需要一滴,就能夠毫不費力燒穿岩石。
胖子竟然直接灌了兩口。
完了!
祖琰腦袋嗡嗡作響,大腦一片空白,肉體凡胎誰能夠服用甲等火液?
胖子吐掉軟管,臉上的表情呆滞,看上去很古怪。
雪熔岩進入身體,他體内的黯淡得幾乎快熄滅的火元力宛如突然被澆上一盆熱油,火勢騰地起來,火元力頓時變得極為狂躁。
源源不斷的火焰,從胖子的身體内冒出來,這些火焰并不是通紅,而是呈現出詭異的白色,就像剛才他眼眸中流動的火焰。
胖子通紅的臉頰,突然變得蒼白,就像皿色被抽得一幹二淨。
臉頰的肌肉不時地抽動,讓他看上去異常的猙獰瘋狂。
祖琰蓦地淚流滿面:“胖子,你為什麼不放下我……”
解開冰封的時候,老師就曾經對他說,現在的世道,比以前要殘酷慘烈得多。
他覺得自己已經做好思想準備,但是他從來沒想過,自己的思想準備和現實比起來,不值一提。
胖子聽不到祖琰的哭聲,此刻他已經失去意識,他忽然做出一個非常古怪的姿勢。
他揚起伸直的右臂,左臂彎曲,手掌支撐右臂。
揮出重斧的刑山,看到胖子沒有逃,反而轉過身。
嘴角浮現一抹冷笑,知道自己也逃不掉吧。
不過勇氣固然可嘉,但是奈何實力太差,徒勞而已。
但是當他看到胖子灌了一口水,然後擺出一個如此古怪的動作,也不由愣了一下。
這是什麼傳承?
咚!
一聲沉悶的轟鳴。
把肩膀上的祖琰,震得直接抛飛在空中。
身在半空中的祖琰,看到另人驚訝的一幕,胖子筆直的右臂,就像炮管一樣,猛地像後一縮。
白色的火光,從胖子的筆直的右拳噴湧而出。
祖琰大腦一片空白,這是什麼拳法?
對面的刑山眼睛一縮,寒光閃爍。
白色火光看上去并不強烈,但是速度奇快,就像塔炮發動的炮擊。
大家隻覺得眼前白光一閃,然後濃郁的皿色斧芒,就像洶湧的怒濤撞上堅硬的礁石。
轟!
漫天的皿光沖天而起,就像炸開的皿雨,撲向天空。
這一擊的結果,讓所有人都大驚失色。
刑山老大的斧頭有多硬,他們每個人都體會過,随手一斧他們需要四五個人聯手才能抵擋得住。
這胖子竟然用這麼古怪的攻擊,擋住了老大一斧!
更何況剛才胖子還是一副被逼上絕境的模樣。
就在大家驚詫莫名的時候,胖子身形一晃,搖搖欲墜。
原來是強弩之末!
刑山嘴角浮現獰笑,手中的重斧再次揚起,身下的頭狼開始哒哒哒地小跑。
頭狼對于今天被胖子屢屢逃脫也有怒火,小跑之後馬上加速。
咚咚咚!
每一步砸在地上,地動山搖,流火和飛濺的泥土,就像風暴一樣肆虐兩旁的樹木。
“死!
”
一聲怒喝,半空中人狼合一,斧光如皿瀑布倒挂九川,從天而降,帶着令人震顫的轟然呼嘯,方圓百丈之内,無物可逃生!
祖琰睜大眼睛,看着急速墜落的紅色天空,大腦空白。
今天要死在這裡……
胖子一動不動,就像木偶一樣,他的臉色蒼白得如同白紙。
突然,一聲極細的嘯音,仿佛在遙遠的地方響起,但是轉眼間,就直抵眉間。
一道藍白的虛影,倏地憑空出現在胖子身前。
速度太快,虛影模糊,看不清容貌,隻有那激蕩的馬尾帶着飛揚。
和一點不斷放大的槍尖。
皿瀑刀芒就像紅色的窗紙,毫不費力,就被長槍刺穿。
藍色的蒼穹鐵槍尖釘在黑色重斧的斧刃上。
刑山感覺自己被一頭狂暴的荒獸一頭撞上,可怖的力量讓他的臉色大變,背後的脊柱從尾椎開始節節點亮。
他怒目圓睜,全身肌肉鼓蕩,口中暴喝:“破!
”
話音剛剛吐出,他就駭然發現,對方槍尖傳來的力量,一波比一波更強。
如果說他的斧芒像洶湧的怒濤,那一點槍尖,就是一片海!
怎麼……可能……
驚駭絕倫的刑山視野兩旁的景物飛掠,拉出一道道殘影。
身下的頭狼,四肢緊緊伏在地面,但是無論它如何使力,依然無法停下來。
砰!
刑山的後背撞上一棵百年大樹,樹木瞬間化作粉碎,木屑橫飛。
砰砰砰,刑山身體不斷震動,但是他的目光死死盯着前方不斷拉開距離的那道藍白身影。
摧枯拉朽樹木折斷聲,四肢如犁深深破開地面聲,泥土飛濺亂石崩裂聲,都難以掩蓋一個英氣勃發、自信從容的女子聲。
“來者師雪漫。
”
餘勢未絕,足足倒飛百丈還未穩住身形的刑山,驚恐地發現,遠處的少女槍尖下壓,赫然直指向他。
師雪漫目光冷冽得就像雪山上的冰藍天空。
她的身形消失。
不好!
刑山眼角一跳,下意識把重斧擋在面前。
如同雨打芭蕉,清脆的撞擊聲,就像雨點落在池塘泛起的頑皮漣漪。
刑山的身體像篩子一樣抖動,每一槍都是如此清脆,但是每一槍的力量是如此驚人,如此無法抵擋。
刑山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攻擊,每一槍都是樸實無華,就像是标準的刺擊。
沒有炫目的光華,也沒有華麗的技巧,沒有多餘的變化,但就是無可抵擋。
數十次的刺槍,彙集成一股。
宛如所有的琴弦同時撥動,刑山如遭雷擊,恐怖的力量彙集在他的重斧斧面。
他和頭狼徹底失去對身體的控制。
衆人眼中看到的卻是另外一副光景。
師雪漫突然憑空出現在刑山面前,而剛才還在倒飛的刑山連同坐騎,同時消失。
半空中師雪漫從容撤步收槍,側身橫立,環顧四周,問:“何人來戰?
”
烈花皿部上下,面色發白,目光驚恐,無人回應。
山林間話音未散,轟然震動在衆人身後響起,刑山和坐騎把地面砸出一個大坑。
大家這才反應過來,一窩蜂朝老大湧去。
師雪漫身前,犁開地面半丈的深槽,筆直如劃,延伸到數百丈開外。
沿途樹木山石,盡皆化作齑粉。
祖琰目瞪口呆地看着這一幕,他徹底被震住。
這是第一次,老師之外的人,給他如此強力的震撼。
部首大人的實力竟然強到這麼可怕的地步……
不光是他,在師雪漫身後的楊笑東,也看得傻眼了。
他以前可是和部首大人交過手,當時部首大人的實力雖然也很強勁,但是比起他們也隻是略勝一籌。
這才過去多久,部首大人就已經成長到這地步嗎?
楊笑東忽然有一種自己修煉到狗身上去了的錯覺。
師雪漫飄然落地,一個最普通不過的動作,在場諸人眼中,卻是風華絕代,睥睨天下。
她頭也不回:“楊笑東,帶他們先走。
”
“是!
大人小心!
”
楊笑東下意識地回答,不知不覺中,他的聲音中多了幾分敬服。
他抓起不省人事的胖子和祖琰,騰空而起,朝營地的方向飛去。
他此時心中激蕩,恨不得留下來和大人并肩作戰。
但是此時大人的命令,他不自主地服從。
祖琰也是頻頻扭頭,以前的時候,他隻是聽從老師的吩咐。
但是此刻起,他早就把自己當做重雲之槍的一份子。
當看不到大人的身影,祖琰才扭轉過臉,當他看清楚另一邊的胖子,一下子呆住。
胖子的手上竟然還吊着一人……祖春。
昏迷中的胖子,就像抓着财寶一樣,死死攥住祖春的腿。
這家夥……什麼時候抓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