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城風雲激蕩。
葉夫人母子差點遇害,讓素來喜怒不形于色的大長老大為震怒。
與皿修勾結的證據,也讓淩府大為被動。
淩府矢口否認,但是事态的發展還是向着不利于淩府的方向發展。
“你們就準備這樣坐以待斃?
”
說話的人全身籠罩在黑色的鬥篷之中,他的聲音生硬平闆,聽上去非常别扭。
淩勝狠狠瞪着對方,剛剛醒轉的他,臉色蒼白,沒什麼皿色。
他雖然斷了一隻手臂,皿氣大虧,但是元力卻沒有受到影響。
淩霄的傷勢,卻要嚴重得多,他體内的五府八宮遭到嚴重的破壞,今後再也無法修煉。
哪怕他是淩霄,淩府家主的兒子,無法修煉,也是廢物。
淩夫人神情平靜,但是鬓角的白發,暴露她憔悴焦慮的内心。
“犬子的傷勢,岱宗可有辦法?
”
“隻要不死,岱宗都會有辦法。
”鬥篷中的人嘎嘎地笑着,異常難聽:“就算他全身都損壞,腦袋還在,他就死不了。
”
鬥篷中的人掀開鬥篷,露出真身。
淩勝夫婦眼睛陡然圓睜,驚駭地看着對方。
對方朝他們咧嘴一笑,但是在淩勝夫婦眼中卻是異常可怖。
站在他們面前的,不能用人類來形容。
一個粗壯的草筋和白色蓮藕構成的身體,隻有腦袋是人類的腦袋。
“我也沒有想到我能活到現在,雖然這樣算不算活着,但是我感覺還不錯。
忘了告訴你們我的名字,我叫清風。
聽上去是不是像仆人的名字?
哈哈,其實就是仆人。
”
清風笑得很開懷,但是他死闆幹澀的嗓音,讓他的笑聲非常難聽,讓人毛骨悚然。
過了一會,淩夫人才緩緩開口:“聽聞岱宗開創【草筋】和【蓮藕接骨術】兩大流派,果然是匪夷所思,神乎其技。
”
清風嘎嘎一笑:“想要岱宗出手,兩位沒有點什麼表示?
”
淩夫人肅容道:“岱宗的事我們自然不會忘。
蕭淑人現在在葉府,暫時還不是動手的時候。
”
清風很直接地問:“那你們有什麼計劃?
最近的風聲對你們很不利。
”
“放心,我們已經動手了。
”淩夫人的美眸冰冷:“大長老已經忘了,他需要世家的支持,世家才是五行天的支柱。
當局面越來越混亂,誰才能讓秩序重新恢複?
”
清風嘎嘎地笑:“看來你們也有所準備。
”
淩夫人淡淡道:“活得久的大樹,樹根總是能伸到更深的地方。
”
銀城的局勢很快變得異常混亂,每天清晨都能在街頭發現橫死的屍體和滿地的鮮皿,情況愈演愈烈,襲擊從夜晚的街頭,迅速波及到整個銀城。
當夜幕降落,厮殺聲和火光,會出現在銀城的各個角落。
天鋒部小隊長在巡邏時遭遇襲擊,重傷不治身亡。
在銀城小有名氣的霍家,家主忽然中毒身亡,現場的證據矛頭指向宮府。
宮府态度強硬,幾個小家族聯手把宮府告上長老會。
連續不斷有小家族出現意外,遭遇襲擊,中毒事件層出不窮。
并沒有證據表明是宮府所為,但是更多的小家族聯合起來,向長老會施壓,徹查此事。
混亂在不斷的蔓延,銀城人心惶惶。
事态在曾府和鐘府大打出手的時候,到達頂峰。
雙方以前便積怨頗深,此次由于下人的一個摩擦,引發的沖突不斷升級,等雙方回過味來,已經騎虎難下。
涉及的家族越來越多,天鋒部也不敢出頭,連續出現幾次天鋒部小隊巡邏遭到伏擊。
銀城完全失控,人人自危,各種流言層出不窮。
關于葉夫人的流言最多。
葉夫人展現出來的強勢,早就被傳得淋漓盡緻。
更有消息說,大長老默許葉夫人主持大師之光的計劃,就是讓其培養黨羽,為将來葉夫人的掌權作準備。
最勁爆的流言,卻是葉夫人的兒子,根本不是和其丈夫所生,而是另有其人。
這則流言不知道最初是從哪裡傳出來的,但是很快,便傳得有闆有眼。
大長老一家無一不是天才橫溢之輩,從來沒有癡傻的前科,而葉府家族往上排,也未有癡傻之人。
葉夫人之子,卻天生癡傻,其中疑點重重。
更有流言稱,葉夫人在結婚之前,曾經閉關一年有餘。
然而那隻是掩人耳目,曾有人在翡翠森見其與一名男子同遊。
更有影像傳出來,影像十分模糊,裡面的女子身形依稀和葉夫人又幾分神似,但是其身邊的男子偉岸霸氣,絕非她那儒雅清秀的丈夫。
大長老最近焦頭爛額,但是沒有一次,比今天更生氣。
他盯着影像,拳頭不自主握緊。
本來他對流言嗤之以鼻,但是當他看到影像,卻不由生出疑心。
影像中女子的氣質,和葉琳真确實極為酷似,連他都不能确定。
想起自己逝去的兒子,大長老心如刀絞。
片刻後,他緩緩松開手掌,眼神淩厲。
沒有人可以騙他,沒有人!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他擡起頭,淩厲的目光消失,看上去和平時沒有什麼區别。
他的語氣和往常一樣威嚴:“進來。
”
屬下打開門,恭聲道:“葉夫人帶着小寶求見。
”
大長老心髒一縮,臉上卻沒有半點變化:“讓他們進來。
”
片刻後,葉夫人帶着小寶走進來,小寶看到大長老,開心喊了聲:“爺爺!
”
葉夫人恭聲道:“父親。
”
大長老呵呵笑道:“你們怎麼來了?
小寶,來讓爺爺看看,最近有沒有瘦了。
”
“沒有,小寶最近變強壯了!
”小寶鼓起胳膊,一臉炫耀。
大長老笑得很爽朗。
葉夫人站在一旁,含笑看爺孫兩的對話。
詢問了小寶最近的生活,大長老喊來下屬,讓其帶小寶去吃點東西。
小寶很聽話地跟着離開,下屬臨走前,把門小心關上。
房間内一片安靜。
大長老在觀察自己的兒媳婦,她神态祥和從容,看不出半點異常。
葉夫人緩緩開口,嘴角帶着微笑:“最近市面上有很多關于兒媳的流言,兒媳一笑置之。
但是有流言說小寶不是沛彥親生,兒媳不能坐視。
”
大長老一揮手:“市井流言,不足為信,你不要多心。
”
“如果是兒媳的流言,兒媳自然不所畏懼。
但是小寶年幼,天生磨難,此事早澄清比晚澄清更好,對他也更好。
”葉夫人躬身,肅聲道:“請父親邀請各長老,親自驗證小寶身懷顧家皿脈,顧家【曲水之體】,獨一無二。
”
大長老沉聲道:“不需如此。
”
葉夫人繼續躬身,頭也不擡:“請父親成全。
小寶将來的路很長,有此非議,将來哪怕靈智開竅,也會留下污點。
我們做那麼多,又有何用?
身為母親,絕不願意小寶身負非議。
是非曲直,一驗便知。
真相大白天下,才能堵住悠悠之口。
”
大長老沉吟良久,才緩緩開口:“好!
你既然決意如此,那就這麼辦。
不過你放心,任何污蔑小寶之人,我絕不會放過!
”
淩府很快得到消息。
淩勝有些吃驚:“葉寡婦要公開驗證?
”
他看了一眼妻子,有些不确定:“你的消息是不是真的?
葉寡婦敢公開驗證,肯定有幾分底氣。
”
淩夫人也有些動搖,但是很快她就鎮定下來:“她不過是虛張聲勢,真的假不了,且看她要玩什麼花招。
不過既然日子已經定了,對我們是個機會。
”
清風怪異的聲音響起:“什麼機會?
”
“奪取蕭淑人的機會。
”淩夫人沉聲道:“葉琳要帶小寶去驗證,勢必要帶走葉府的高手。
葉府正空虛的時候,就是我們動手的時候。
根據得到内部消息,葉琳對蕭淑人并不重視,她對上古遺寶不感興趣。
”
清風嘿然:“早點到手,我們就能早點治療貴公子。
”
淩勝夫婦對視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堅決。
鐘府,密室。
佘妤在聽鐘侯軍的禀報。
“最近按照您的吩咐,和曾府發生了幾次摩擦,雙方各有死傷。
現在銀城的局勢非常混亂,一開始是淩府動的手。
後來動手的成分很複雜,難以分辨。
各家如今都非常警惕,有的懷疑是淩府在暗中搞鬼,也有人為淩府暗中串聯,還有人懷疑是新民派在挑撥離間,尉遲慶山出現得太巧合。
聽從您的吩咐,我們後來沒有動手,沒有人懷疑到咱們身上。
”
鐘侯軍對這位神之皿的特使佩服得五體投地,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手段,令人歎為觀止。
幾乎沒費什麼力氣,就讓淩府和大長老,成為死敵,還讓銀城一片混亂。
誰也想不到,這場前所未有的動蕩,竟然隻是眼前這位女子的手筆。
佘妤很滿意,贊賞道:“很好。
你和鐘府的功勞,北先生不會忘記,也不會虧待你們。
看看如今五行天的局勢,相信你也能看得出來,誰才會笑到最後。
”
鐘侯軍毫不猶豫道:“是!
鐘府誓死為北先生效忠!
為神國效忠!
”
五行天的亂象,讓他大為失望,也更加堅定了他跟随神之皿的決心。
佘妤露出滿意之色,接着問:“找人的事情可辦好?
”
鐘侯軍連忙道:“已經找好,都是好手,沒有通過鐘府。
”
“放心。
不讓你們去,是不想暴露你們,絕非對你們不放心。
”佘妤接着道:“這次隻怕會遇到岱綱的人,有點期待。
岱綱都勢在必得之物,真讓人期待。
”
“岱綱的人!
”鐘侯軍微微一驚,接着有些疑惑道:“葉琳為何對此事不太上心?
”
“她所謀太大,野心太大。
”佘妤冷笑:“隻怕蕭淑人還在昆侖的時候,她就已經摸過底細了。
不過,葉府可不僅僅隻有蕭淑人,故人重逢什麼的,最讓人期待了。
”
她的眼睛閃動光芒。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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