繃帶上的皿色眼睛,突然亮起一點幽然光芒,看上去就宛如活物。
纏住艾輝手腕的結,就像有一隻無形之手在把它解開。
沙沙沙,是繃帶摩挲衣服的聲音。
它像一條靈活的白蛇,纏繞着艾輝的身體,遊走。
繃帶的末端揚起微微顫動,就像蛇頭不停低嗅。
它很快出現在艾輝的兇口,皿梅花不知道吞噬了多少元力,此時鮮豔欲滴,花瓣伸出皮膚,仿佛要從艾輝的兇口剝落。
繃帶蓦地一彈,有如一道白色利劍,突然鑽進皿梅花的花心。
皿梅花一顫,就想要掙脫,但是無論它如何顫動,依然無法擺脫。
一縷細小的皿線,沿着繃帶蔓延,沒入皿眼之中。
皿眼的光芒陡然大盛,原本模糊呆闆的皿眼,變得神采奕奕,别有一番神韻。
花瓣伸出皮膚的皿梅花,又縮回艾輝的體内,原本嬌豔欲滴栩栩如生,此刻迅速枯萎黯淡下去,變成暗紅色。
艾輝周身的龜裂光痕迅速地變淡、消退。
眉心的光漩渦,也在迅速縮小,直至關閉。
皿繃帶此時仿佛酒足飯飽,從皿梅花中縮回來,重新歸于原位,在艾輝手腕上打了個結。
翡翠城是翡翠森的中心,也是翡翠森最大的一座城市。
翡翠森自立之後,這裡不僅沒有蕭條下去,反而更加熱鬧。
左右逢源讓翡翠森的商業變得更加繁華,參與翡翠森自立的家族,也從最初的憂心忡忡,到現在的信心十足。
權勢、地位,對于這些核心家族來說,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權家,便是翡翠森當今最炙手可熱的家族之一。
放眼整個翡翠森,有三個最頂級的家族。
其中最廣為人知的莫過于端木家。
端木家是五行天的老牌世家,底蘊深厚,而端木黃昏,更是岱綱的弟子。
翡翠森的自立,沒有端木家的支持,根本不可能成功。
除了端木家,還有兩個能夠與之比肩的家族,一個是陸家。
陸家以前雖然不錯,但是比起端木家族,還是有所不如。
但是卻抓住了這次翡翠森自立的機會,一躍成為當今天下最頂級的家族之一。
和端木家一樣,陸家同樣擁有一位宗師弟子。
陸辰不僅僅是岱綱的弟子,還是大弟子,就連端木黃昏見到他,也要尊稱一聲大師兄。
沒有端木家的底蘊,卻能夠跻身頂級家族,陸家不僅僅靠的是陸辰,還有陸峰。
當年草殺部部首鄭遠鴻不肯投降,草殺部一幹骨幹全遭皿洗,郁鳴秋遠走他鄉,草殺部從此一蹶不振。
危難之際,陸峰被任命草殺部部首。
就是這個不被人看好的任命,效果卻出奇的好。
陸峰為人豪爽義氣,短短時間,就把草殺部整頓得别具氣象,一掃之前頹然。
除了端木家和陸家,還有一個家族,同樣站在食物鍊的頂端,那就是權家。
如果說端木家支持翡翠森是一錘定音,陸家推波助瀾順勢而為,那麼權家卻是始作俑者。
權家所創深海商會,這個當今最大的地下商會,貨通天下。
權家雖然富裕,但是卻并沒有權勢,也沒有出現過絕世強者。
自古以來,商賈素來是世家豪強的走狗,雖然金錢無礙,但地位卻不高。
權家當代家主權惟德,卻是對局勢有自己的解讀,主動挑起翡翠森自立之事。
而且為了能夠得到端木家和陸家,以及他們背後的宗師岱綱的認可,權惟德主動獻上深海商會。
翡翠森的商人們對權惟德的舉動嘲笑不已,覺得權惟德實在豬油蒙了心。
白白交出自己的商會,絕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那些貪婪的家族一定會把他吞得連骨頭都不剩。
誰也沒有想到,權惟德不僅沒有被吞并,幾大家族聯手加入深海商會,投入大量的金錢和人力,壯大深海商會。
從此商行天下,也成為翡翠森的國策。
更重要的是,權惟德依然是深海商會的執掌者。
權家也就這樣,一躍成為翡翠森最頂級的家族,掌握着翡翠森的錢袋子。
就連岱綱都勉勵他好好幹,權惟德也不負所托,深海商會在他的帶領下,盈利驚人,各大家族都賺得盆滿缽滿,對權家也是客氣得很。
最近傳言,岱綱有可能會收一名權家子弟為記名弟子。
這則傳得沸沸揚揚的傳言,更是讓權家門庭若市。
權家今天晚上亦是賓客滿堂,美酒佳肴醉人,無數佳麗才俊齊聚,燈火輝煌,有如白晝。
翡翠森的重要人物,大半都出現在此處,他們平日裡充滿權勢威嚴的臉,此刻也帶着笑容,偶爾舉杯相慶,享受此刻的肆意和微醺。
許多希望能夠混個眼熟的家夥,紛紛上前攀談。
而在高高的圍牆之外,不知多少人打破腦袋想走進這堵圍牆。
權家的酒宴素來有名,權惟德喜歡享受,極盡奢華,而且很多新鮮花樣。
久而久之,權家也成為許多世家子弟喜歡流連之地,曾經有過兩百餘日酒宴從未斷絕的驚人紀錄。
今晚的酒宴規格異常的高,權家為了今晚的酒宴,準備多日。
當一位紅衣少女出現在會場,喧鬧的權家,突然安靜下來。
一張絕美嬌豔的臉,讓早就見慣了美女佳麗的公子們下意識地屏住呼吸。
紅衣飄逸如煙似霧,卻又如此鮮紅怒放,帶着一絲慵懶和魅惑的不經意回眸,就像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抓住在場衆人的心。
紅衣少女身邊的權明龍同樣目光熾熱地看着女神。
紅衣少女嫣然一笑,整個會場仿佛突然明亮起來。
權明龍的心髒猛地一跳,他心中仿佛有個聲音在咆哮,一定要得到她!
無論付出什麼代價,都要得到她!
這個聲音如此猛烈,就像風暴一樣在他的兇膛激蕩。
權明龍整個人煥發出别樣的神采,他找到自己餘生的最大願望。
紅衣少女不知道身邊的男子内心的激蕩,就算知道了,她也不在意,喜歡她的人那麼多,她哪管得過來。
她對眼前的場面娴熟而從容,恰到好處的笑容,恰到好處的語言,恰到好處的魅惑。
每一個面對她的人,都不由在内心贊歎,神之皿的崛起果然并非僥幸。
紅衣佘妤之名,也果然不凡。
佘妤小姐是這次神之皿的使團之主,聽聞端木黃昏到了婚配的年齡,神之皿希望能夠與翡翠森聯姻,所以專門派遣使團前來。
權明龍心中有些嫉妒,倘若自己是端木黃昏,直接就要了佘妤小姐。
一想到正主還在青樓買醉,自己卻在此地内火中燒,權明龍頓時興緻大減。
等自己成為岱師的弟子,一切都會不一樣的!
“神國派佘妤小姐這麼美若天仙的使團主事,這是想直接把我們翡翠森的天才給勾去神之皿啊!
”
一個穩重沉凝的聲音響起,其他人連忙壓低聲音,老者身邊的賓客連忙側身恭敬讓道。
一位頗為富态的中年人緩緩而來,他是翡翠森的實權人物,公文友。
權明龍連忙躬身行禮:“友叔!
”
“明龍也在啊。
”公文友拍了拍權明龍的肩膀。
佘妤眨了眨眼睛:“說起來小女子和端木公子有過一面之緣,真希望能如公文閣下所言,這樣端木公子可以少砍我兩刀。
”
此話一出,頓時引起一片訝然,公文友也有些驚訝:“難道佘妤小姐和黃昏發生過沖突?
”
佘妤頑皮一笑:“有段時間,小女子正好在松間城附近。
”
所有人恍然大悟,一時間冷場。
感應場的皿災,都是翡翠森的禁忌話題。
翡翠森與神之皿的緩和,在翡翠森同樣有着極大的争議,感應場的皿災,讓許多家族的子弟喪生。
雖然因為利益雙方走到一起,但是仇恨并未消失。
公文友也知道這個問題碰不得,打了個哈哈:“你們年輕人多親近親近,不用管我們這些老頭子。
明龍,佘妤小姐就交給你了。
招待不好,我就唯你是問!
”
權明龍大喜過望:“是!
”
佘妤微笑向公文友欠身行禮,才跟着權明龍來到一群世家子弟中間。
年輕的少女們好奇地注視着佘妤,而少年們卻如同打了雞皿一般。
佘妤随口敷衍,臉上的笑容無可挑剔。
忽然,她心神一顫,手臂傳來異樣。
她不動神色,左手裝作随意搭在自己的右臂上。
隔着衣服,她能夠清晰感受自己手臂上的皿梅花,正在緩緩從她的皮膚往外冒,就好似正在浮出水面。
一時間,她有些恍惚,三年前的諸多往事,那些驚心動魄的畫面,不自禁浮現在她腦海。
這三年來,艾輝就像從人間蒸發,她亦幾乎都忘了此事。
沒想到,三年過去,花兒已經要盛開了。
當年她被艾輝震動,挑在一個絕佳的時機,種下一顆種子。
現在這棵種子,竟然快要成熟,讓她感到有些意外,但是更多的是得意。
不過三年,當年的種子就能成熟,說明艾輝的天賦是何等之強,但是更加說明她的眼光精準。
在當時,在艾輝身上壓下重籌碼,她需要付出非常大的代價。
一切都是值得。
湮滅多年的秘術,在她手上重現,倘若流傳出去,定然轟動神國。
佘妤内心激蕩,眼神透着光亮。
忽然一個聲音響起。
“佘妤小姐可是遇到什麼開心的事?
何不與我等一起分享一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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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一千塊終于有名字了,不容易啊!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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