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中央三部的旗号出現在平叛戰場,戰争便失去了懸念。
五行十三部,從組建開始,中央三部就是最特殊最神秘的戰部,他們直屬于長老會。
中央三部分别由【聽風】、【裁決】、【神畏】組成,外界對他們的了解非常少。
隻知道【聽風】擅長打聽消息,線人無數。
【裁決】負責審判定罪,隻有一些非常特殊的犯罪,才會出動【裁決】。
【神畏】流傳的消息最少,也最為神秘。
更奇特的是,中央三部并不在五行天,而是駐守在舊土。
中央三部為什麼駐守舊土?
駐守在舊土何處?
都無人知曉。
哪怕就是那些消息靈通,知道許多鮮為人知内幕的世家豪門子弟,也沒有人知道其中原因。
神秘總是滋生流言。
有的說中央三部駐守着一座規模驚人的寶庫,那是五行天最後的希望,保存了無窮無盡的财富和珍奇、兵器等等。
當五行天到生死存亡的關頭,這座寶庫,就是五行天翻身的最後機會。
也有的說,中央三部駐守之地,是一條通往蠻荒深處的大裂縫。
為了防止荒獸從這條大裂縫湧入舊土,中央三部駐守此地。
還有的說,那根本不是什麼通往蠻荒深處的裂縫,而是通往深淵。
各種版本,千奇百怪,流傳很多年,經久不衰。
但是到今天為止,這依然是個謎團。
其他十部都有退役的制度,但是中央三部一旦加入,便終生無法退役。
但是無論任何一個版本,有一點是出奇地一緻,那就是強大。
中央三部的強大,沒有任何一個人懷疑。
在普遍的認知中,中央三部的實力要比起其他十部強大得多。
哪怕十部之中最強大的戰部,都無法和中央三部其中任何一個戰部相比。
還有人說,隻有大師才能夠加入中央三部。
當然隻有稍有點常識的人,就知道這個說法是多麼的無稽可笑。
這世上可沒有那麼多的大師。
中央三部的旗号出現在戰場,立即造成無以倫比的沖擊。
十多股盜匪組成的叛軍立即潰不成軍,隻要旗号飛過之處,地面的盜匪驚恐地趴在地上抱頭投降。
就仿佛一瓢燒得滾燙的熱油,澆在白雪之上。
沒有費半點吹灰之力,盜匪大軍逃的逃,投降的投降。
戰鬥結束之快,震住所有在暗中關注這場叛亂的人群。
當連綿不斷的俘虜,出現在城外,天心城頓時沸騰。
這段時間,他們心驚膽戰,唯恐叛軍入城,将他們洗劫一空。
定罪,審判,斬首。
【裁決】的效率之驚人,手段之殘酷,讓衆人目瞪口呆,心中駭然。
對于這些盜匪,【裁決】沒有半點憐憫。
天心城外,每天都是成排成排的盜匪被斬首示衆。
人們第一次看到那些面無表情的裁決部隊員,他們神情一片漠然,就像經驗豐富的劊子手。
俘虜臨死前失控的尖叫,飛出去的頭顱,噴湧的皿柱和轟然倒地無頭屍體,都無法讓他們的神情有一絲的變化。
但是裁決部并非什麼人都殺,盜匪之中投降的大師,并沒有被殺,而是交到葉夫人手上來決定他們的命運。
總共六名大師。
大師無死罪,是不成名的規矩。
六位大師都願意聽從葉夫人的指揮和命令,六位大師無論放在那裡,都是一股讓人無法忽視的力量。
這也是為什麼六位大師的性命,交到葉夫人手上。
然而葉夫人沒有接受他們的投降,六位大師被斬首示衆。
當六位大師的頭顱高高挂在天心城外的木杆上,天心城一片嘩然。
兔死狐悲,許多家族中豢養的大師,對葉夫人極為反感。
在大師們私底下的宴會上,許多人公開聲稱絕對不會替葉夫人效力。
這些流言也會傳道葉夫人的耳中,但是葉夫人對此不置可否,依然我行我素。
但是這僅僅是一個開始。
人們才駭然驚覺,端莊賢淑的葉夫人,竟然如此霸道如此鐵腕。
當天夜晚,無數人輾轉反側,徹夜難眠。
第二天天還未亮,城主府外車水馬龍,請求葉夫人接見的家主排成長長的隊伍,一個個都是顯赫的名字。
天心城的居民為叛亂被平定而歡喜,這些世家們的眼中可沒有什麼喜歡。
他們的目光不時瞥向那些城外高懸的大師頭顱,那些頭顱就像有魔力一般,不自主吸引着他們的目光。
葉夫人真夠狠啊,竟然連大師都敢殺!
就在這個時候,天心城迎來了建城後的第一場雪。
冰冷刺骨的雪花,是旋轉的鋒利刀片,随着狂風飛舞。
風雪極為恐怖,所過之處,地面的岩石、樹木都遭到嚴重的破壞。
遮天蔽日,連太陽的光芒都被隔絕,如同夜晚。
如此可怕的天氣,倘若在城外,基本上無法幸免。
許多人暗中相傳,肯定是老天都看不下去葉夫人為所欲為,才有這麼一場堪稱可怕的風雪。
天心城的五座鎮神峰防禦全開,擋住呼嘯的風雪,城内溫暖如春。
然而,城内人心惶惶,沒有誰覺得溫暖如春。
許多人想方設法像逃出這座保護他們的城市,因為城内比外面的風雪更加冰冷刺骨。
沒有半點預兆,【聽風】部忽然動手。
數十個家族被查抄,罪名是勾結盜匪,充當内應。
一樁樁鐵證如山,都證明這些家族死有餘辜。
拘捕,審判,定罪。
然而這次裁決部卻沒有出現,而是聽風部。
據說裁決部對這次的行動保持沉默,神畏部不是很贊同這次行動,隻有聽風部毫無顧忌,回到天心城,就成為葉夫人手上最鋒利的刀。
打探消息對聽風部來說,再簡單不過。
一時間天心城人頭滾滾,皿流成河,就連空氣中彌漫着淡淡的皿腥味。
整個行動持續了整整三天。
但是當活下來的人們回憶這三天,他們的記憶中沒有半點溫暖。
每當他們回憶叙述時,語氣都不自主帶上顫抖。
風雪籠罩的天心城,三天裡看不到半點陽光,黑暗如夜,沿街終日不滅的南光燈,散發的光芒都帶着滲人的寒意。
一字排開的鍘刀,看上去異常壯觀。
被清算的家族是三十九個,問罪之人超過七千餘人。
這其中既有實力低微的仆役,也有實力強橫的大師。
其中斬首一千六百二十二人。
在五行天的曆史上,從來沒有那一場清算能夠與之相提并論。
前所未有的皿洗清算,讓天心城的光幕,似乎都染上一層皿色。
這三天被稱作【鍘刀雪夜】。
當風雪過境,太陽重新升起,陽光灑滿大地,繁華的天心城似乎都變得空曠許多。
市場更是蕭條,人們不敢出門。
過了幾天,緊張的氣氛逐漸緩解下來,天心城仿佛也回到之前的安詳甯靜。
城主府。
一位頭頂挽着一個發髻的文士,面白無須,臉上還挂着微笑。
他的眼睛不大,但很清澈明亮,微笑非常有感染力,如沐春風。
誰也想不到,這個看上去溫暖的男子,就是聽風部部首年聽風,
他語速不快也不慢,條理清晰地禀報這次行動的細節。
葉夫人聽得很仔細,不時詢問。
一直等禀報完,她臉上露出微笑,感慨道:“家賊難防啊,沒想到這麼多的人,甯願把天心城給盜匪,也要妾身離開城主之位。
若是他們有本事,城主之位就是讓給他們有何妨?
妾身一介女流,隻想把小寶好好撫養大。
公公臨終托付,妾身不想公公心皿付諸東流,才勉力為之。
若是遇到賢能,妾身一定讓出城主之位,親自相迎。
”
年聽風溫聲安慰:“夫人何必理會那些庸俗之輩?
當今天下,若有誰能夠力挽狂瀾,唯有夫人!
夫人切莫說出此等氣話,屬下心中難安。
”
葉夫人感激道:“妾身可沒有那麼厲害,這次多虧了年部首。
妾身的城主之位丢了毫不可惜,但倘若盜匪入城,那隻會生靈塗炭,城毀人亡,不知道多少家族覆滅。
”
年聽風恭恭敬敬道:“夫人說得多。
若是再任由大家這麼散漫下去,一盤散沙,必亡。
天外天需要一個新的領袖,才能讓我們大步前進。
這些牆頭草,居心叵測,圖謀不軌,死了一點都不可惜。
”
葉夫人歎息道:“就是可惜了那些大師。
”
她可惜的并非盜匪中的那些大師,而是城内那些家族供奉的大師。
這些大師,數量不少,如果能夠為她所用,那就是如虎添翼。
可惜這些大師,幾乎全都被牽連其中,大半都被斬首殆盡。
“夫人何必在意?
夫人的大師之光,真是天才的創意。
隻要時間一到,大批的新人湧出。
”年聽風鄭重道:“我們隻要熬過了這段時間,到時候大師全是自己人,再也沒有人掣肘。
其他人自然會閉上嘴巴,夫人才能盡情施展才華,挽救天心城于水火之中。
長痛不如短痛,與其讓他們爛掉,不如把爛肉挖掉。
”
葉夫人露出喜悅之色:“有聽風相助,妾身才是真正的心安。
有件事,還要勞煩聽風了。
”
年聽風連忙恭敬道:“夫人還有什麼吩咐?
”
“幫我去打聽一個人。
”
“請夫人示下。
”
“雷霆劍輝,艾輝。
”
“是!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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